第443章 當真是氣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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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虯點頭,“雖然是誤傷,但人的確是我殺的……”
    成毅心頭一動。
    這次與何虯一同出任務的小隊一共八人。
    其中暫時的領頭人名叫曹占虎。
    說起來這曹占虎還有些來頭,正是刑部侍郎曹啟章的侄子。
    原本是來軍中鍍金的,饒是外派,這種又苦又累的任務也輪不到他。
    可這孩子就是個經不起撚挑的,不知被誰激了幾句就要跟著去。
    成毅是怕他在隊中被欺負幹脆還給了一個十夫長的頭銜。
    可是沒想到這竟是一次一去無回的斷頭路。
    此時他正愁沒辦法向曹啟章交代……
    若是這郡主和曹啟章對上,他又哪裏還有心情來惦記自己?
    成毅滿是愁思的臉上突然又多了幾分無奈。
    他看向何虯。
    “是這樣的,那老漢將你們告上了衙門,眼下事情已經鬧到了刑部。”
    “你若是不出麵做一番解釋怕是不成了。”
    說完看了一眼時鈺。
    “就算是有郡主護著,也得尊法度不是?”
    ……
    郡主府內。
    就在何虯和時鈺離開不久,一個麵容普通,身材中等一身布衣,一眼看去就是一個普通路人模樣的男人推著一車新鮮蔬菜進了郡主府。
    他先向晏珩行禮後遞出了一張紙條。
    晏珩結果看了一眼,笑了笑後遞給了薑晚。
    “這下有意思了,竟然連刑部尚書曹啟章都扯了進來。”
    “說起來,這曹啟章也是個會鑽營的,三帝不衰,在那尚書位置上做得穩穩當當。”
    薑晚挑眉,目光從紙張上掠過。
    上麵一共提及了兩個人,一個是曹啟章的侄子曹占虎。
    另一個則是曹啟章的外室子曹辛。
    若輪親疏顯然是自己兒子更親一點。
    可這曹啟章卻幾乎對這個外室子不聞不問,甚至他如今這個工部的監工小吏也是自己捐官捐來的。
    而那個侄子曹占虎就不一樣了,據說從征兵之日他就開始上下打點,幾乎為這個侄子鋪出了一條平坦的陽光大道。
    就等著這個侄子在軍中“一鳴驚人”,然後破格提拔了。
    倒是沒想到,這侄子連新兵營還沒出就死在了紅雲觀內。
    “看來這個曹啟章並不喜歡他這個外室子,又或者說他不敢讓這個外室子曝光。”
    薑晚對於這個刑部尚書唯一的印象,就是在安南侯府梅園外,他那個有些桀驁的嫡長子。
    想到那被寵的不可一世的模樣,她突然衝著晏珩眨了眨眼。
    “你說,會不會他家那夫人並不知道有這麽一個曹辛的存在?”
    “曹啟章的夫人是武將之後,為人性情,我曾聽祖父說過那位夫人為了不讓曹啟章納妾,拎著長刀站在大門口處硬生生砍斷了那抬小妾入門的轎子。”
    “這若是被那位夫人知道,怕是有的鬧。”
    他說著,將手中的筆放下。
    輕輕吹了吹紙上的墨跡,折起來遞給了那男人,
    “去吧,想必一會兒就會有刑部的人來郡主府了。”
    “你莫要讓人看見。”
    男人雙手接過,鄭重將紙張收緊懷中。
    雙手抱拳衝薑晚和晏珩行了一禮後,轉身離開。
    利索得很。
    薑晚目光追隨那人的背影過了大門,這才歪頭問晏珩:
    “刑部的人來這裏做什麽?”
    晏珩:“自然是向你要一個交代的。”
    “那曹啟章為這個侄子花費了不少心思,如今折了人自然不忿。”
    “可你又護著何虯,他自然是要找你的。”
    薑晚指了指晏珩又指了指自己,“他不怕得罪我們?”
    說起來晏珩雖然沒有官職,但是個人都知道眼下的鎮南軍他才是真正的統帥。
    雖然鎮南軍人剩了沒多少,但到底威望還在,不得不敬。
    而薑晚各種貢獻不說,單這個有封地的郡主身份,幾乎等於郡王,又哪裏是他一個三品尚書能隨便指摘的。
    這人倒是頭鐵,竟然還要上門提審不成。
    晏珩笑著搖頭,“眼下怕是沒多少人將權勢放在眼中了。”
    “不然你那妖女的傳言為何越鑿越實?而我……”
    他看了看自己被廣袖遮擋的手臂,“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哪裏又有威懾。”
    薑晚喝了手中的熱茶,嘖嘖兩聲,“也對,眼下他怕是要騎到我們頭上拉屎了。”
    晏珩默默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他拉過薑晚的手,“今日陽光正好,不如咱們回趟娘家?”
    薑晚驚愕:“娘家?”
    然後在晏珩忍俊不禁的笑意中點頭,“安南侯府?”
    “好……啊……。”
    刑部的人到了郡主府才知道兩人出門了。
    可這人去了哪裏?又去做什麽門衛是一問三不知。
    兩個被迫來傳喚的小吏本就戰戰兢兢,此時聞言更是頭疼。
    最後還是那門衛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
    “兩位主子向來是興之所起就外出遊玩一日不歸,今日我好像聽郡主離開時說想吃南門的栗子酥了……”
    ……
    時折安萬萬沒想到,能在短短七日內兩次見到自己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侄兒。
    以及一直沒正眼瞧過他的那個嘉興郡主。
    更沒想到,這兩尊大佛回來之後什麽事兒也不說,就是坐在廳堂喝茶。
    更可恨的是這兩人還自帶零嘴兒。
    買了一大堆的瓜子兒、果脯、糕點擺了一桌子。
    嘿……
    自個兒拿著吃,連謙讓一下都不見得。
    聞起來,晏珩就輕輕笑笑,言之:回家看看。
    時折安心中罵娘。
    若非他今日休沐,再加上這郡主好歹是個郡主他不得不出麵見禮,否則斷然絕對不會坐在這裏陪著兩人喝一肚子閑茶。
    穀氏也頭大得很。
    這人來了她作為府中女主人必然是要出麵的,卻不料這出來了就回不回去。
    這茶是早早就上了的。
    她本想著借拿糕點之名出去透口氣,卻不想這死丫頭自己帶的可夠全乎的。
    壓根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眼下夫妻兩人大眼瞪小眼,一口口清茶喝得心慌氣浮。
    反倒是那兩個一口茶一口糕點,沒事兒還低語兩聲笑得前仰後合。
    當真是氣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