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也下馬和喬天仁打招呼：“喬老板，確實好久不見了，這氣色這麽好，可見生意做的旺。”
    從陳家姐妹口中，沈煉已經知道了喬家如今和俞鎮的生意往來細節。
    除了羊絨棉麻，紡織業的代理權之外，還和徽晉豫商協同作戰，將蒙古境內那些藥材也都囤貨，盼著能夠和京中百草廳的上百家分號要點做買賣。
    “沈大人客氣了，這可都是托了您的福。”喬天仁絕不是客氣，他跟著沈煉做買賣，那可是賺了真金白銀，自然虛心請教。
    兩人說話間來到了紡織廠內。
    周福寧知道沈煉回來，早就安排好了議事廳，將閑雜人等都打發出去了。
    隻是瞧見沈煉和喬天仁一起進門時，還是有點驚訝的。
    “喲，喬老板和沈大人一起來了？這是路上巧遇了？”周福寧笑著上前迎了迎。
    沈煉笑了笑，摘下了風領，遞給了旁邊的李自成。
    “喬老板估計是找你談生意的。”沈煉對周福寧抬了抬下巴。
    周福寧會意，客客氣氣的倒茶上果盤，親自服務喬天仁：“喬老板既是談生意的，那就直接聊吧，沈大人也不是外人，您說呢？”
    “當然。”
    喬天仁握著茶杯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這次是來談談加購的絲綿，順便問問新一批的羊毛、羊皮、何時收購，牧民們都已經開始準備了。”
    正在核查的沈煉知曉喬天仁的重點在後麵的內容上。
    蒙古國境內都是少數民族，牧民為主，牛羊閉合性的產業鏈，從皮毛到骨頭飾品，再到出口肉類，羊奶、牛奶類。
    這裏麵可以挖掘的產業鏈也很完整。
    “最早一批是在三月底，但天氣回暖，羊絨羊毛之類的服飾用品會減少，但牛羊皮的需求保持不變。”周福寧實話實說。
    沈煉忽然開口問道：“喬老板你們那邊的羊奶、牛奶產量如何？”
    如今軍糧勉強顧得上遼東的兵將，戰鬥力伴隨著武器的提升有所正價，如果合上牛羊奶也是好事。
    喬天仁聽了沈煉的話，敏銳的意識到了新的上級：“產量充盈，奶牛奶羊都不少，沈大人若是有需求，我這邊的可以提供的。”
    “不如這樣，既然提到了，我就再插一句，如今徽晉豫商與遼東首次的貿易往來，進展的很順利，想必門也賺了不少。”
    沈煉說道：“貨源的代理權你們都競拍拿到手了，票號錢莊折現這一塊，遼東遠不達不到中原的需求，以至於貨物交易後，現金
    較多，運輸以及安全問題都要考慮在內。”
    “沈大人的意思是？”喬天仁有些緊張的看向沈煉，洞察到了弦外之音。
    “我的意思是大淩河城的軍務采購也需要臨時有票號周轉存放銀錢，語氣便宜那些距離遙遠的徽晉豫商，不如給喬家兄弟來做。”
    沈煉話鋒陡然一轉：“當然，這票號生意是官商為主，約束的條件也就多。”
    “多謝沈大人看中。”喬天仁沒想到今日來還有意外收獲，臉上都笑出褶子了。
    “約束的條件大人清晰說，我們喬家必定嚴格旅行，能夠為誒沈大人為大淩河城 的百姓們貢獻一份力量，是我們喬家的榮幸。”
    這番話可謂說的相當漂亮了，就差告訴沈煉：條件您隨便提，我們不計代價和成本也會完成。
    畢竟遼東貿易中心的現銀最低也要有上百萬兩起步的。
    紡織廠半年的銷售額就要上千萬了，這真金白銀若是落入錢莊票號，那周轉的銀子可就不是一點點了。
    沈煉就知道喬天仁會同意，他也沒藏著掖著，將想好的條件告訴了對方。
    “首先，這票號錢莊必須要遵守大明律法，遼東境內我管轄的是大淩河城，因此，這個範圍內，每個鎮要有一
    個錢莊作為官商為軍務采買時，往來存取使用。”
    喬天仁連連點頭：“這點是必須的，我喬家雖然在蒙古紮根做生意，但身為大明的子民骨子裏流淌的是漢人的血，自然要遵紀守禮，按律法辦事。”
    沈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次，這利息要和中原境內的有所區別。以此來吸引更多的百姓辦理存儲的業務，遼東局勢特殊，自然也要酌情而定。”
    “沈大人說的在理，這點我也能夠做到。”喬天仁表態。
    “既然我與你方便，你也要與我方便，契約書上要寫清楚票號的規章製度，存取事宜。”
    沈煉強調：“那前期的準備工作你就可以操持了，這票號直接推薦給你喬家，而沒有進行拍賣權，是有原因的。”
    “沈大人請指教，我洗耳恭聽。”
    沈煉抬手示意，李自成上前一步，將帶來的銀票以及賬目上盈利的金條逗逗拿了出來，沉甸甸的對方在了茶桌上。
    周福寧眼皮子顫了顫，他人的這些金條，是他之前和陳家姐妹核算賬目後，親自奔波周轉的。
    “這些是大淩河城俞鎮票號的第一批儲存的本金，也是我沈煉扶持你的第一單生意。”沈煉眯起眸子看向喬天仁：“三年
    內，你們喬家在蒙古招攬的牧民，牛羊奶提供給大淩河城的軍民百姓。”
    壟斷性的票號生意是和地頭蛇來做，徽晉豫商即使拍賣倒手，喬家也未必心服口服，畢竟比銀喬家不如徽商，但票號建在遼東，喬家兄弟就有地理優勢，若是存心刁難，票號也不好立足。
    沈煉思量再三，才放棄了競拍的方式來確定在大淩河城票號的代理權交給了喬家兄弟。
    “軍民合作，我們雙贏，除了奶製品之外，牛羊肉，羊皮牛皮等官靴的采買也交給喬家，壟斷性的優惠政策，加哥自然會壓得很低，但從長遠的目光看你們絕對是盈利方。”沈煉總結道。
    喬天仁點墨般的眸子轉了轉，大腦裏正在計算著盈利虧損的賬，他考慮的不止是票號錢莊這一筆生意，還有他們喬家在蒙古所擁有的的蒙古牧民數量，牛羊奶的產出需要人力物力，樣貌、羊皮牛羊肉等等也是一樣。
    但虧損和盈利是不可控的，但錢莊票號太誘人，沈煉將銀票和金條“咣當”往他麵前這麽一放，帶來的視覺衝擊力無疑是強大的，他怎麽可能不心動呢。
    更別提之前緊緊靠著拍賣權就賺的金滿缽滿的沈煉，手裏何止這點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