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勞煩先生了，我直接同老師匯報，順便商議新歲年後的戰局。”袁崇煥搶先一步，吩咐祖大壽：“你去請熊大人過來，就說要和老師一起議事。”
    祖大壽領命離開。
    反倒是袁崇煥在離開前，還不忘將燧發槍射穿的戰甲一並帶走。
    “沈煉，你怎麽不跟著一起去？”孫元化等袁崇煥走了才問沈煉。
    “事關新年後的戰局部署，等他曖昧商議好，自然會通知我，著什麽急呢。”沈煉答道。
    孫元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夠穩重，能沉得住氣，不像那個袁崇煥，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
    沈煉又陪著孫老頭聊了新式火炮和炮台的示意，隨後才帶著李自成離開了火藥工坊。
    上元節之後，陳圓圓姐妹已經住回到大淩河城了。
    沈煉回去時，瞧見陳樂瑤正對著銅鏡往臉上抹蘆薈藥膏，消腫的臉還有很淡的淤青，近距離看十分明顯。
    “又在臭美呢？”沈煉故意調侃的問。
    陳樂瑤抹藥的動作一滯，隔著銅鏡睨了沈煉一眼：“你不是明知故問嘛，我這是上藥，不是臭美。”
    “這皮膚跟剝了殼兒的雞蛋似得，還用抹藥嗎？”沈煉摘掉佩刀，咧嘴笑道：“我看啊，你
    就是在臭美。”
    陳樂瑤聽了這話，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忍不住反問：“你這是喝了蜂蜜水吧，說話都帶著甜味。”
    “蜂蜜奶茶在這兒呢。”
    陳圓圓端著茶盤走了過來，將熱氣騰騰的蜂蜜奶茶倒入杯裏：“喬天仁從蒙古帶來的蜂蜜奶茶，春寒料峭的，這蜂蜜和奶茶凍成了塊，熱水一泡，奶香和蜂蜜的味道就彌漫了整個房間呢，你們快嚐嚐。”
    “問著確實香，自打徽、晉、豫商和遼東通貨後，這蒙古那邊也有了茶葉，倒騰出不少好東西。”陳樂瑤的注意力被轉移，也沒再留意自己受過傷的半張臉了。
    沈煉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捧著熱茶喝的樣子，也彎眸笑了笑，他走過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起來依舊很漂亮，還是你姐知道怎麽哄你開心。”
    “那肯定了，我們可是親姐妹。”陳樂瑤口齒不清的哼道。
    陳圓圓將茶杯遞給沈煉，示意他也嚐嚐。
    “這態度就對了，該吃吃，該喝喝，高興一天也是一天，總是惦記那點過去也沒意義。”沈煉低頭吹去杯裏的那層奶皮，繼續說道：“你如果一蹶不振，我這個做兄長的指揮覺得失敗，連妹子都護不住。”
    “我當然高興的，有姐姐嗬護，你這個半吊子的兄長關照，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陳樂瑤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
    陳圓圓卻揭短：“那晚上還蒙著被子哭，真以為我聽不出來？”
    “那不一樣，我哭是心疼你們。”
    心疼沈煉會被誤解，被江南那邊的富紳巨賈記恨上。
    也心疼陳圓圓承擔雙倍的壓力，還要抽出經曆來照顧她這個妹妹。
    沈煉和陳圓圓聽到這話，也楞了楞，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感慨。
    換個人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陳樂瑤也覺得自己有點交情了，她抿了一口蜂蜜奶茶，甘甜的奶茶香味讓胃裏甜了幾分。
    “反正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必再對我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琉璃瓶子，還怕我碎了不成？”她故作輕鬆的笑道：“等我喝飽了，就幫姐姐對賬。”
    “嗯，好，我等著你呢。”陳圓圓也笑：“沒你幫忙，我都累死了。”
    沈煉聽了這話，好奇的問：“這幾天的賬很多嗎？之前忙著打發王戎的事兒，又要和孫先生操持火藥工坊，我也沒關注俞鎮最近的生意。”
    他說著歎了口氣：“倒是讓你們姐妹幫我承擔了不少。”
    “生意上的大主意都是你
    拿的，我們姐妹就是管賬而已。”陳圓圓放下茶杯，將最近俞鎮的生意和賬目往來都娓娓道來。
    周福寧和胡雪琴是俞鎮對外的代言人，無論是來自蒙古、朝鮮的少數民族商人，還是被壟斷性的大淩河城優惠政策吸引來的南北方商人，都是由這兩位接待。
    頂著官商名號的商人，或者類似王戎這樣本就是官宦子弟們也都開始躍躍欲試。
    古往今來，商人逐利，必定要洞察商機，如今的大明朝就和晚晴一樣，商機遍地都是，想要成為紅頂商人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想要成為陶朱公、呂不韋、沈萬三這樣的牛人，難上加難。
    沈煉套用現代營銷手段來盤活遼東的貿易，自然要疏離典型，那就是官商盈利的優惠。
    單純的沿用現代銷售的方式也不行，還要結合現有的製度律法，最大基礎的保障盈利。
    喬天仁和喬天琪兄弟兩個是沈煉比較看中的典型巨商，再加上他們紮根在蒙古的特殊性，便想要再培養出個胡雪岩來。
    晚清的胡雪岩有杭州知府王有齡、左宗棠扶持，才開創了曆史商業傳奇。
    否則胡雪岩從一個放牛娃如何一步登天。
    沈煉不是王有齡，更不是左宗棠，他就是
    個七品芝麻官，但他有誌向扶持喬家兄弟，將他們也培養成胡雪岩。
    投資這對兄弟做生意，怎麽投資呢，比如蒙古的戰馬、藥材、牛羊等等出口買賣增大，拍賣代理權，壟斷性的拍賣後，這裏麵的稅收自然會大打折扣。
    這些周轉的一千年就會交給錢莊票號來帶管理，如此一來，蒙古遼東這邊票號錢莊的餓生意自然就扶持起來了。
    拋開利息不提，周轉的本金那麽多，自然就有銀子投入到別的產業。
    打仗是最吃銀子的，軍餉軍糧後被物資都要跟得上，如此一來，銀子周轉兌現成了糧食，這不就是想睡覺就來了枕頭嘛。
    隻要喬家這對兄弟比胡雪岩失去，知道見好就收，那遼東和蒙古這邊的票號錢莊自然蒸蒸日上。
    於是沈煉說幹就幹，當晚和陳家姐妹核對賬目之後，將收入的銀子統計好。
    第二天忙完大淩河城的巡視工作，沈煉就帶著李自成去了俞鎮，對外聲稱是去采購浸過油脂的亞麻布。
    好巧不巧，喬天仁剛好要去找周福寧談加購的絲綿，和沈煉迎麵就遇上了。
    “沈大人，好久不見啊！”喬天仁對著沈煉抱拳施禮，因為生意越做越大啊，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