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這個巨大的高爐是按照師父和你畫的圖紙我提前就帶工匠們準備的。”
    範繼明和沈煉介紹起來：“高爐是用耐火的磚砌成的豎型圓筒式的，外麵用了沈大人和師父提到的款型鋼刀作為爐子的外壁加固密封，內側還嵌入了冷卻的內膽。”
    原理沈煉都明白，這個高爐就是把冶煉的鐵礦石放進去加熱用的，高溫下熔話成液態。
    作為軍事發明家的孫元化，除了火器和建築上的天賦之外，他的數理化也十分強悍，幫著他的老師一起研究了大明朝的數理化教材呢。
    孫元化提出：“融化後的鐵礦石就是所謂的鐵水，加熱的過程中會吸收大量的碳，而如何除去這些碳就變得很重要了，否則冶煉出來的隻是鐵，可以鑄鐵，但不能鍛打。”
    “所以才要加上我提到的黏土，和高爐。”沈煉和孫元化成了筆友，一起研究。
    這高爐的五個部分都發揮各自的作用，可以將融化的鐵水排出雜質，就如同現代生活裏的煙囪，隻不過頭要小些，煙囪的肚子要大一點。
    底部開高低口子，然後送風口，投入礦石的口子，粉碎後的礦石會有雜質先簡單處理後再放入投料口的位置。
    “不錯嘛，有了你
    的理論，結合我的實踐，從高爐到轉爐，也就能夠鍛煉出鋼材了。”孫元化為此興奮了一夜沒睡著。
    範繼明一開始沒理解所謂的轉爐是什麽意思，纏著沈煉問了好久。
    其實就是將融化好的鐵水放在轉爐裏不斷攪拌，不斷加入空氣，讓鐵水裏的碳和空氣裏的氧結合發生反應，變成二氧化碳之後就降低了鐵水裏的含碳量，也讓鑄鐵變成了鍛造的鋼。
    沈煉解釋這個過程用了大半天，範繼明才完全理解。
    正因為沒有能夠匹配高爐的蒸汽機，所以沈煉和孫元化都讚成將鋼廠建在大淩河堡，原因也很簡單。
    “工廠作坊距離大淩河必須要近，才能用水裏來驅動鼓風機，而不是手辣是的風箱，那樣的速度猴年馬月也完不成生產量。”沈煉一再強調。
    孫元化也大力讚同：“不止是鼓風機，還有轉爐用的攪拌器也需要水力帶動。”
    解決了鋼鐵的需求之外，就要提到火藥了。
    火藥工坊的規模是為了完成遼東火器的使用率。
    現在要承擔起等來、東江鎮的火藥需求，自然有些困難，但沈煉知道毛文龍有錢啊，畢竟是海上土皇帝，袁可立都被他的財富逼急眼了，可見在海上貿易的掠奪中拿到了
    多少真金白銀。
    於是沈煉也和孫承宗委婉的提出：“毛文龍毛總兵既然願意用海上掠奪的銀子接濟遼東，同時將我們遼東火藥工坊的火藥和鋼鐵運送到東江鎮和登萊，那不如順勢而為。”
    孫承宗聽完，也明白了沈煉的言外之意。
    於是，孫承宗就安排袁崇煥去敲打毛文龍了，簡單來說就是要銀子，沒錢怎麽辦事，但凡皮島有條件能夠建個火藥工坊，毛文龍也不至於燒殺搶掠了搞物資，靠著走私買兵器和火藥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沈煉帶著李自成紮根大淩河堡，熊廷弼隔段時間就會差遣程項來送信。
    “老大，孫先生的信到了。”孫元化的信封比小人書還要厚。
    “幫我把寫好的這幾封信送給孫元化孫先生，切記用防水的牛皮袋子裝上。”沈煉吩咐。
    李自成送走程項後，看到沈煉拆開的那厚厚的書信，頓時就傻眼了。
    “老大，這孫先生怎麽寫寫畫畫了這麽多啊？”
    “沒辦法你以為建廠很簡單啊，拿銀子，招工人就能解決了？”沈煉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李自成幫忙拆信封的時候，還好奇的問：“那當初老大在京城建肥皂廠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花費精力？”
    “那個比這
    個簡單點。”但買肥皂賺的銀子可不如借著朝廷建造火器營賺的多，何況本金是朝廷和毛文龍這些土財主給的。
    沈煉純粹是技術入股，而且孫元化這個科學發明家輔助，還不是一路開掛。
    從改造戰車，到精煉製作火藥，盾牌，鋼刀長槍，甲胄臂縛等等。
    沈煉的鋼廠除了幫朝廷打造需要的物資，精煉後的鋼材也能夠做買賣，搞錢的路子不就出來了嘛。
    這就等於套用了胡雪岩的路子，沈煉就是紅頂商人，他本身就是小小的官員，但橫跨閹黨和東林黨之間，有駐守大淩河城，手握了遼東貿易的互市，著來往的生意他都戰友股份紅利的。
    “那老大，你是如何既不得罪京城那些達官貴人，還能夠將生意做的如火如荼的呢？”李自成小聲詢問。
    “你怎麽想起問這個了？”沈煉看向李自成，有些詫異。
    李自成撓了撓頭，如實說道：“我上次守夜時，聽到袁崇煥手下的人說，老大你原來是錦衣衛靠著巴結魏公公，才將肥皂廠的生意做大的。”
    沈煉笑著反問：“陳樂瑤那丫頭也沒少和你吐槽吧？”
    “嘿嘿，老大猜對了。”
    “我就知道她們姐妹兩人把管賬的才能都交給你，勢必要和
    你說我那些往事的。”
    沈煉也不介意，主動和李自成分享經驗：“想要做事實就要先學會保全自己的小命，在這個基礎上搏富貴搏前程，該認慫要認慫，能屈能伸才好。”
    “就像孫先生，去登萊之後，就順勢而為，將毛文龍派給他的人迅速拉攏了。”沈煉說道：“比如之前你就見過的孔有德，他不是還和你交過手嘛，那般倨傲的人，如今在孫元化麵前也謙恭了不少。”
    李自成連連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他幫沈煉將拆好的信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好，方便沈煉查看。
    “老大，信都已經整理好了。”李自成雙手遞給了沈煉。
    “這幾日也辛苦你了，去鋼廠的工坊看看，幫範繼明立威，日後這範繼明會感激你的。”沈煉吩咐道。
    李自成答應了聲，便領命離開了。
    沈煉查看書信的同時，也在構思他後續的計劃，如今的後金還未羽翼豐滿，皇太極對外朝鮮兵敗，對內和代善阿敏的矛盾日益加深，拉攏多爾袞兄弟的同時，還聽取了範文程的意見，眼下的後金根本不具備攻打大明的條件和能力。
    李自成都成為沈煉的親兵，在他的調教和點撥下性格也變了不少，那麽曆史的軌跡會改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