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初見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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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連串的動作,少女臉頰通紅,眼神呆滯。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被男人接觸過雙腳,隻有成年的時候,踩妹腳才會被男人觸碰到腳丫,而不躲避,那就是同意了這門婚事。
可自己還沒到婚嫁的年紀啊!
少女想著想著,瞪大了雙眼看著李自成,全忘了自己來這裏是要幹什麽的。
“你叫什麽名字?”
這時,沈煉問出了早就應當問出來的問題。
少女被沈煉的聲音一驚,臉上的羞澀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惶恐,指了指李自成,嘴巴一張一合好幾次,總算是說出了一句不標準的官話:“我叫妮曉,我找他,他幫我,我阿哥,打死了……被周田。”
話未說完,豆大的淚珠從她臉頰滑落。
李自成見狀連忙替她抹去淚珠,一拍茶幾:“那個王八蛋打的?我去宰了他!”
“你要不要再占個山頭,當個大王,再把她當成壓寨夫人?真是……”
沈煉白了眼李自成,真是個什麽蟲上腦的家夥,剛問完一句話就要去幫人家。
他扶好被拍的東倒西歪的茶杯,用一口不算流利,但是十分標準的西南官話問道:“你們在哪家為奴?周田是誰?你阿哥為什麽被周田打死?什麽時候
被打死的?你這是告官,還是求助?你……”
“老大真厲害,剛來就學會西南官話了。”
李自成見沈煉又拿出了當年當錦衣衛的職業習慣,訕笑道:“不過…老大,讓我來問吧。”
沈煉翻了個白眼,點點頭。
李自成這才轉過頭來,認真地說道:“你放心,你有冤屈就盡管說,我老大是雲南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官居三品,皇上欽命,手持金字紅牌……”
妮曉等著一雙水靈的眼睛,沒聽懂李自成在說什麽。
李自成見狀反應過來,又用不正宗的西南官話跟她交流。
兩人的對話,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聊的完全不是一碼事。
妮曉說著自己的冤屈,李自成則是不斷地譴責那個所謂的周田。
聽來聽去,沈煉倒是聽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緣由。
妮曉確實是紅苗的人,但是人丁稀少,隻有七八十人,受奴役於麗江屯田官周田之下,她的阿哥在兩天前因為喂牛的時候不小心喂死了一頭牛,周田便讓她阿哥代替牛耕地。
人力哪裏能與牛力比?
何況她阿哥也不是個習武之人,這一兩天的折磨便不成人樣。
周田見他沒了力氣,就讓手下的人生生打死了她阿哥。
而她那
天與李自成相遇,正是因為她要去找失蹤的阿哥,在聽聞李自成的一句‘有什麽事盡管找我’之後,便將希望寄托在李自成的身上。
“老大,我要去砍了那個王八蛋。”
李自成聽完一切,起身就要走。
沈煉懶得理他,說道:“我聽明白了,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這是告官還是要請他幫忙。”
“有什麽區別嗎?”
李自成聞言當即張嘴詢問。
“你別說話。”
沈煉瞪了他一眼。
妮曉兩條細細的眉毛擰成了八字,滿眼的疑惑,顯然也是不明白其中的差異。
沈煉隻好解釋道:“你若是告官,本官可以親自幫你,若你是請人幫忙,那就隻能請李自成去幫你殺了周田,不過按照律法,殺人償命,李自成也要被斬首示眾。”
“老大,你玩兒真的?我……”
李自成剛準備吐槽,被沈煉又瞪了一眼,隻好閉嘴。
短暫的沉默後,妮曉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本官到這裏來就是為了人人平等,法治公正,別的官說你們不能告官,本官說可以!大明的法令是為了大明所有的子民設立的,不是為了那些自以為是的混賬設立的。”
沈煉麵帶微笑,拍了下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圓圓的肩頭:“去幫我拿紙筆,我要親自幫她寫狀書。”
妮曉這一句話聽明白了,連連點頭:“告官,我要告官。”
“很好,你是個不錯的苗子,在這樣的處境之中還能學會官話,屬實難得,此事處理之後,本官會安排人教你的一些必要的東西。”
沈煉滿意的點點頭,隨即一腳踹向衝著妮曉傻樂的李自成:“你去通知周田,本官已經收下狀紙,今天下午就要在縣衙審案。”
“得嘞!”
李自成挨了一腳,看都沒看沈煉一眼,倆眼直勾勾的盯著妮曉,樂嗬嗬的說道:“我說吧,我老大很厲害的,你放心,這件事情……”
“還不快去啊!”
沈煉見他半天不動彈,又喝了一聲。
“沈大哥。”
李自成剛走,陳圓圓便帶著紙筆過來了。
等到狀紙完全寫好,妮曉已經哭紅了雙眼,全靠著陳圓圓哄著。
這張狀紙,來的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沈煉盯著狀紙,忽然有一個十分危險的想法。
中原人是人,紅苗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難道非要被奴役嗎?
自己不光要靠著這張狀紙打開目前尷尬的局麵,還要通過這張狀紙來進行自己要做的一切。
反正自己初
來乍到,還缺人手,若是能將常年居住於此的紅苗的人收入麾下,對自己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想著想著,沈煉問道:“你們紅苗是如何被他們奴役的?”
“距今已有三十年,三十年前,屯田官周田在附近屯田,我們紅苗的人沒有田地,就幫他開墾土地,可是時間長了,他便不發給我們工錢,我們就選人出去催,沒想到,周田將人活活打死,接著便抓了我們所有人,讓我們簽字畫押,說我們欠了周田足足三萬兩黃金,我們哪裏有錢償還……”
妮曉輕聲說著在老一輩人口中聽來的話語。
這麽好騙嗎?
是中原人太陰險,還是這裏的人太質樸啊。
沈煉咂摸著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一個時辰之後,沈煉帶人來到木府隔壁的縣衙。
空蕩蕩的縣衙,甚至連個圍觀的百姓都沒有。
此處的縣衙不同於京城,是允許百姓及鄉老進來觀看的。
可是到了審案的時間,莫說是看客,就是被告的周田也沒有來。
等了足足有兩刻鍾的時間,一名身著青衣的仆人出現在衙門外。
小仆瞥了眼坐在公案後的沈煉,吧唧一下嘴:“我們周大人身有不適,請大人有什麽疑問與我說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