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細思極恐的暗中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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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錦舉起畫,一隻手被易學之緊緊握著,她掙了掙,這男人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隻得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你的意思這是打眼貨?”
文餘墨收起了原本臉上的笑意,快八十歲的老人,站起身來竟然威懾力驚人,他走到沈南錦麵前,上下打量著她,心中有個主意在不斷發酵……
來參加拍賣會的人多少都有點這方麵常識,一聽這話頓時炸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連文老收回來的畫都敢質疑,真是班門弄斧!”
“鑒不出來就用這種故弄玄虛的話拖延時間,嗬嗬,我見得多了!等著待會賠個底掉吧!”
“完了!這下易氏集團要元氣大傷了,都說娶妻不賢毀三代!要娶了那白曉茶的話不是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嗎?可惜了,這易戰國一手創辦的家業要毀在這一代了!”
易學之轉頭看了一眼那說話的人,眼神如刀鋒利,沈南錦捏了捏他的手心,那人被他眼神震住,也悻悻地閉了嘴,。
沈南錦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
易學之就這麽定定的看著她,不知怎麽他的心也跟隨著她平穩的呼吸安定下來,不再去管那些人說的是什麽。
單向玻璃後的秦枳眉頭輕輕蹙起,看著兩人緊握的手,他竟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他卻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覺。
“沈姐姐,實在說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們就當開個玩笑,我也不會真的讓你把易哥哥的家產掏空的,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白曉茶看著兩人緊握的手,眼中噴薄而出的妒火快要將自己燃燒殆盡!
憑什麽!?
那個女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人前牽他的手?
自己家世、樣貌、身材樣樣都是沈南錦比不上的!
可她卻占住了他的位置,她籌劃了十幾年的事情,憑什麽她一來就要把它種好的果實摘走?
如果她消失了呢?易哥哥眼裏該隻有她白曉茶一人了!
心中的邪念如野草般瘋長,麵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白曉茶看到了易學之的眼神稍微柔和了許多,心中一陣竊喜,正要繼續說點什麽,就被沈南錦輕柔的聲音打斷了。
“那倒是讓白小姐空擔心一場了。”
沈南錦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將她看得心神大亂,這種自信的笑就跟她剛才鑒寶時別無二致。
“文老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幅畫是明代唐寅的騎驢歸思圖,石皴和樹幹都用濕筆中鋒,把大斧劈皴變為帶水長條皴,秀潤縝密,揮灑自如,已展現出唐寅獨特的用筆格調,之前在西部的鬼市裏出現過,後來被不知名人士半夜買走,後不再見蹤跡。”
沈南錦手指輕觸畫卷,朝著文餘墨說道。
文餘墨點了點頭,心中本想將她收作徒弟的念頭又落回了心底,看來也隻是一個略懂皮毛的小丫頭罷了!
心中暗自歎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小銅鈴,就要宣布對賭結果。
卻被沈南錦輕輕地按住了。
“怎麽了?”
易學之原本高高提起的心剛放下,又被她拎了起來,文餘墨和他一樣疑惑地看著沈南錦。
“這畫仿得很精妙,可是更精妙的是它底下的真畫!”
一言出驚四座,文餘墨是古玩界的泰鬥,這幅畫是他親自從西部的鬼市上收回來的
一個考古專家最重要的就是一雙眼睛,哪怕隻看走眼一次都有可能賠得傾家蕩產。
“哦?你可知道這幅畫是我親自收回來的!小老兒這輩子就跟這些破爛東西打交道,還從沒走過眼,小姑娘,你是真看出來什麽了嗎?”
文餘墨內心有些激動地向前走了兩步,距離易學之和沈南錦隻有一步之遙。
易學之立刻將沈南錦朝自己身後一帶,把她嚴嚴實實的擋起來。
“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文老先生不如先聽我老婆怎麽說,你們烏邦畫廊總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
他淡淡開口,我老婆三個字,已經將沈南錦和易氏集團牢牢綁在一起,原本隻是兩個小女人之間的對賭遊戲,現在卻變成了易氏集團與烏邦畫廊之間的對抗。
沈南錦被他這句話說得心中發軟,抬頭看他,眼睛突然變得澀澀的。
當初被整個易家的人懷疑是她放火,燒死了易學塵的時候。
他也是這麽站出來維護自己的,無論他心中懷疑與否,都是先對外,才對內。
文餘墨被這倆人當場塞了一嘴的狗糧,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他撫摸著自己花白的胡子走回了座位上。
“文老,這小姑娘說的可是真的?當初你可是立了賭注的,誰能認出蹊蹺,可是要把這幅畫送出去的。”
充滿磁性的男音響起,眾人紛紛讓出道路來,人群中緩緩走來一身藏藍長衫的男子,英俊儒雅,正是畫廊主人。
“秦老板,竟然還驚動了您!”
“這就是烏邦畫廊的東家呀,怎麽這麽年輕還這麽帥!”
“太有意思了,這比拍賣會都有意思!”
議論聲不絕於耳,沈南錦看著那雙溫潤的眼睛,溫和的眉眼之下,藏著冰錐般的寒冷。
是他!
剛剛在3樓看著自己的那個男人,原來他就是秦枳!?
“沈小姐剛才說,這畫上是仿的?”
他語氣溫和,饒有興趣地對著沈南錦問道。
卻讓易學之全身緊繃起來,又將沈南錦拉了拉,將她嚴嚴實實的擋住,他對這個男人有一種天然的敵對感。
“秦老板,這幅畫所以仿得十分精妙,但葉子底下的石塊用色,不是明代能有的礦物原料,而且裝裱的工藝又是仿古裝池,所以我大膽推測,表麵這一層是被人揭過的2層紙,最底下應該還有一幅畫。”
啪啪啪!
秦枳鼓起掌來,滿眼都是讚賞和興味。
“收藏界又要冉冉升起一顆新星了!”
秦枳這話仿佛一錘定音,將沈南錦推上了至高榮耀的獎台。
要知道這秦枳當年就是憑著一本地攤上買的一本破書,利滾利地從一個小門店開到了如今全京海的最大畫廊,白手起家的人,那雙眼睛何等銳利?
原本還麵帶嘲色的眾人,頓時被他這話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竟然真的精通鑒寶!
就連這幅文老先生親自收回來的畫,都能被她看出蹊蹺。
“沈小友,今日是老夫走運,能在臨死之前看到後背有這樣的人才出現,老夫死而無憾了!能否有空來這裏一起交流切磋一下?”
文餘墨花白的胡子顫抖著,拱拱手帶著江湖人的俠氣,對著沈南瑾作揖。
“文老先生,您過譽了!我看裱框底下的邊緣處有一絲揭畫的痕跡,想必您與其他專家已經嚐試這要把上麵這一層揭掉了,今天實在是我班門弄斧!”
……
就在沈南錦和文餘墨相互推遲探討時,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這場對賭當中的另外一個當事人,正貼著人群邊緣悄悄溜走。
秦枳溫和禮貌的聲音響起。
“白小姐,您是刷卡還是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