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老天爺賞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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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海濤親眼看著傅管家端著盤子走了,莫名的就在想,這香味誰受得了?
靳大少爺肯定會喜歡。
還聽說傅管家正在找廚子,這女孩……搞不好能入法眼,哪怕她隻精通麵點小吃。
心裏嘖嘖了幾聲,恰好等到第二批出鍋,鑒於他的身份隻是酒店總廚,小姑娘沒給他擺盤。
當然了他也不介意。
拿起來咬一口,那香的……廖海濤眼睛都亮了十個度。
“做得好,層層酥,層層脆,這要決……是不是在揉麵跟火候?以及這個秘製醬?”
話一出口,廖海濤就有些不太好意思,感覺自己像冒犯了小姑娘,這年頭手藝好的廚子,誰不是把要決和配方捂得死死的。
還有秘醬的配方。
想他堂堂四星酒店的總廚,這麽直白,豈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
可其實他要真這麽想,一開始就不該留在這看。
葛秋繼續揮著鍋鏟,笑著就道:“是啊,但趕麵需要層次,八層最好,多一層不好掌握,少一層又會影響口感。”
同為廚師,廖海濤一聽就懂,頓感小姑娘大氣,竟然不藏私。
愉悅下替她擔憂。
“就這麽告訴我,家裏人不會生氣吧?”
葛秋嗬嗬的笑:“怎麽會,敝帚自珍隻會讓人退步,海納百川才能創新,才能發揚光大。”
剛剛降為零的好感,瞬間升到顛峰。
廖海濤衝葛秋豎起大拇指,想當然的誇:“家教真好,就憑你這手藝,完全可以專攻麵點了,除了這個和鍋盔,你還會什麽?”
三口兩口,廖海濤把餅吃完,頗有些意猶未盡的還想再來一張。
葛秋嗬嗬的笑,心想這天下就沒有她不會的,隻有做得好,跟做得一般。
“會的挺多,我……家裏人說,我可能天生就是吃這碗飯。”葛秋漫不經心的回,但在差點脫口說師父時,終是改成了家裏人。
畢竟她現在才十八歲,說拜師還早了點,更何況人家真想查,也查得出她的底細。
所以這種漏洞,她不願遞給別人,降好感。
廖海濤聽她說家裏人,頓時首肯的點了點頭,和他猜想的差不多,肯定是出生麵點世家。
不過,他對天生吃碗飯最感興趣。
刹那間就讓他想起當年拜師時,師父就經常在他麵前說,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做法,有些人就是做不好,但有些人味覺超靈,對火候的把握更是一點就通,那不是老天爺賞飯,是什麽?
所以天賦這東西妙不可言,搞得他都想收葛秋做徒弟了。
心念一起,廖海濤便忍不住的開始旁敲側擊。
“你現在還是學生嗎?”
貪嘴的付佳一邊海塞一邊搶答:“不是,我們高中畢業了。”
廖海濤慈愛的看了眼付佳,隻覺得這小姑娘也順眼極了,做廚師的就喜歡胃口好的人,看他們瘋狂吃東西,簡直賞心悅目。
“那考上大學沒?”
“沒呢,我和秋寶都落榜了。”付佳也不怕別人笑,絲毫不知憂愁的邊吃邊回,隨後話峰一轉。
“我爸媽要送我去讀醫專,秋寶還打算複讀,是這樣吧。”
葛秋知道她是問自己,便笑著點頭:“是這樣。”
廖海濤立馬意識到,這兩姑娘家境都不差,要不然不會這麽天真無邪。
“那可惜了,我還想收你做我的徒弟,可以先來我這學打雜。”
付佳啊了一聲,完全想像不到做他徒弟有什麽好,更何況還是打雜,便聳了聳鼻尖沒有接話。
但葛秋卻知道,廖海濤人不錯,且不說他火眼金晴,就說他一開口便是學打雜,就十分看得起她了。
其實在廚藝界,正兒八經的拜師學藝,都是從洗碗和打掃衛生開始,然後才是打雜、學配菜、學刀功。
更何況他還是四星酒店的總廚,做他的徒弟,比進廠打工,又或者寫字樓裏當文員,要有前途的得多。
接觸的也大多數是富貴之人。
葛秋笑著準備梅菜和肉,廖海濤便知小姑娘有主見,比起當他徒弟,她可能更想複讀一年上大學。
於是,隻能很惋惜的繼續看她準備東西做鍋盔。
隻見她用擀麵杖壓麵,又來回摔打,腕力十足又手法老道,便欣賞的問:“你學了幾年?”
葛秋依然笑著沒回答,隻是喊付佳幫她洗些蔥。
廖海濤見狀隻好作罷,默默感覺自己問太多了,那怕再喜歡好苗子,也不能沒邊界感。
沒一會,外麵的大廚房喧嘩起來,紛紛聳著鼻尖往小廚房看。
“好香啊,這味道絕了,裏麵到底在做什麽?”
“肯定是麵食。”
眾人眼巴巴的,等了半天終於等到廖海濤出來。
隻見廖海濤端了兩盤卷好生菜的餅,看樣子普普通通,就像街邊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吃。
隻不過其中一盤被切成了六、七段。
“都來嚐嚐,看看感覺如何。”
廖海濤收的四名徒弟立馬湊了過來,想著嚐味道便從切好,又最方便的盤子開始。
一口下去,四徒弟眼睛亮的宛如燈泡。
“好吃,外焦裏酥,油而不膩,裏麵應該配了芝麻、椒鹽、酥油,至於裏頭的醬……”他們吃太快,沒嚐出來,但口感好得爆表,絕對不是成品醬。
更甚至還感覺醬才是精華。
廖海濤點頭,微微皺眉又歎息的指沒切的那盤。
眾人七手八腳,連忙改刀切段,再一口下去,全都咦了一聲。
“這個口感差了不少,有些過於油了,醬到是一樣。”
明顯餅沒做好,配不上醬。
當然,如果一開始沒吃一第盤,他們會覺得口感不錯,做法也新穎,有點兒像墨西哥菜卷,隻是口味更適合華人。
“是吧。”廖海濤自愧不如的嗬嗬笑。
這是他在等鍋盔時,學著葛秋手法做的,本以為自己再不擅長,也能模仿個七七八八,卻不想終是不行。
隻是神似,口感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四個徒弟看著師父的臉色,很快就猜到後麵這盤是師父做的,至於前麵這一盤……
回想剛才傅管家領著兩個小姑娘,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便紛紛驚駭的變了臉。
心想師父雖然不太擅長麵食,但能把師父一比就全比下去的,這天賦肯定是他們望塵莫及的呀。
眾人重新盯著葛秋那盤,口齒生津道:“裏麵那兩個是什麽人?”
廖海濤收起不甘,恢複平時的樣子道:“學生。”
“學生?”眾人驚呼,又感覺理所當然,十七、八歲不是學生是什麽。
廖海濤意味深長的笑:“先這樣吧,感興趣的可以回去琢磨,都準備起來,晚餐就要開始了。”
說完廖海濤回到小廚房,葛秋的鍋盔也做好了,其香味彌漫在小廚房,更勝手抓餅。
付佳喜歡的不得了,竟把自己身在何處都忘了,伸手就趕緊吃。
與此同時,以最快速度把餅送到靳時忱麵前的傅管家,眼巴巴的看著他家大少爺。
“怎麽樣?合不合胃口?”
靳時忱咽了第一口,感覺舌尖上的味蕾有些爆炸,尤其是拿來點綴的甜辣醬,開胃的讓他通體舒快,並且一吃便知不是市麵上的成品醬。
當著傅管家麵,又夾了第二口,直到他不緊不慢的全部吃完,才放下筷子,頗感好奇的望著傅管家。
“你下午去找人了?”
傅管家親眼看著大少爺吃完,心裏樂開了花,暗付自己找得值。
可不就得去找?
不然大少爺老不吃東西,他愁都得愁白發。
“嗯,還有點意外收獲。”
靳時忱看著賞心悅目的擺盤,立馬就在想,擺盤的手法估計是廖海濤的,但不管怎麽說,都是傅伯有心。
“什麽收獲。”
傅管家舔了下唇:“做這個餅的人,竟然是二少爺撞傷的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