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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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葛明朝吵架,程秀秀賭氣出去了一天,等到天黑回家,突然被橋頭的鄭老師給拉進了家門。
“秀啊,你家一堆人呢,剛碰到葛老師,他要我看見你的時候,一定要讓我拉著你別回去,還要我告訴你,讓你今晚去秋寶哪睡。”
“話說,秋寶不在家嗎?她嫁給程躍了?”鄭老師好奇。
程秀秀不想回答,但心裏一緊。
“我家發生什麽事了?”
鄭老師搖頭。
“不知道啊,就知道葛平安未婚妻的娘家人來了,氣勢洶洶,好像要抄家,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幾天前不還好好的嗎?”
程秀秀臉色變了變,趕緊不顧一切的往回走,鄭老師拉了兩次,眼見拉不著,就索性陪同。
很快,程秀秀就看到,有人在自家門口燒火,所用的木板格外眼熟,好像她買的桌子被劈碎了當柴燒。
怒從心來,程秀秀大喊:“你們幹什麽?”
看清人臉,肖誌遠發出一聲怪笑:“當娘的回來了,回來得正好。”
說完朝著屋裏喊:“媽,葛平安媽回來了。”
程秀秀衝過去一腳踢散火堆:“你們是誰,在我家幹什麽?”
見過一麵的肖家大伯娘叉起腰冷笑:“你說我是誰?貴人多忘事是吧?”
著急的葛明朝繞過他大伯娘,二話不說把程秀秀拉到鄭老師家門口。
“不是讓你別回來,你怎麽還回來了?”
說著,一輛警車呼嘯而來,葛明朝懇求的衝鄭老師道:“應該是警察來了,麻煩你先幫我去招呼著,我和秀秀說幾句馬上回來。”
鄭老師是個熱心腸的人,一邊答應一邊往回走。
程秀秀心急如焚:“這到底怎麽回事?”
葛明朝便言簡意賅,將肖紅一家人是怎麽進去的,還懷了一個多月身孕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怕她聽不懂,還刻意強調:“人贓並獲,證據確鑿,咱不用在偷盜的事上,和他們扯皮,她家來鬧,主要是因為葛平安要和肖紅分手,還在她懷孕的這個節骨眼上,知道了吧。”
一大堆信息衝擊,程秀秀懵的都不知道該問哪一件。
好在鄭老師又回來喊,說警察讓她倆趕緊回去,才語速飛快道:“你讓平安和她分的?”
葛明朝不點頭也不否認:“我是提了一嘴,但主要還是平安自己想分,別看他平時混賬,但在這種大是大非上,他很拎得清,就是急了點,所以肖家人不心甘。”
程秀秀想起剛才被燒的桌子,心疼到直哆嗦。
“知道肖家人不會心甘,你還跟他提?他做事沒腦子,你也沒腦子嗎?”
程秀秀破口大罵,三步兩步進了家門,就見沙發桌子全沒了,電視機也碎在地上變成兩半。
全是錢,全是她這些年省吃省喝,一點一點攢出來的家當。
疼得錐心,程秀秀失聲痛哭:“你們是土匪嗎?賠我電視和沙發啊!”
已經被警察控製住的肖家大伯娘梗著脖頸:“賠你個錘子!我親侄女懷著你家的種,還挺著個肚子,被你們冤枉,被你們送進派出所,你還想讓我賠你東西?門都沒有!”
“我告訴你,趕緊想辦法把我親侄女,還有我弟我弟妹弄出來,不然的話,我們肖家跟你們沒完!”
“還老師,老師就做這種缺德事嗎?我呸,我艸……”
一大堆不堪入耳的國罵直衝雲霄,不但讓程秀秀歎為觀止,插不進話,還讓鉗製她的警察眉心直皺。
趁著她大伯娘換氣,中隊長拔高聲音的厲喝。
“你給我閉嘴!你是肖紅家親戚對嗎?我現在嚴肅認真的告訴你,肖紅偷盜證據確鑿,她已經認罪,並和葛家無關!你們再胡攪蠻纏,辱罵他人,就給我去局子裏蹲著!”
見警察這麽說,程秀秀心裏有了底,立馬哭喊著讓肖家人賠她東西。
葛明朝怕她說錯什麽話,就一直在旁邊勸。
“別氣了,警察會給我們做主,你先回房間,讓我來處理。”
程秀秀心疼難忍,終是在鄭老師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來鬧事又砸了東西的肖家人,很快就被警察帶走了。
但在娛樂匱乏的九零年代,不管是誰家的大媳婦吵架,還是小媳婦拌嘴,人們都會豎起耳朵聽半天,何況動用警察?
所以沒一會,葛家門外就裏三層,外三層的站了好多吃瓜群眾。
紛紛語速飛快的傳著:“好像是葛老師家新進門的小媳婦偷東西被抓了,然後他家葛平安要分手,導致娘家人氣不過,跑來抄家了。”
“哎呦,一個小姑娘怎麽還偷東西?”
“誰知道呢,剛剛我偷偷問了句,說是偷了個價值五萬的東西呢。”
“天啊,這種人葛老師怎麽還要?”
“所以這不是不要了嘛,如果要,人家還上門來鬧什麽。”
“但我覺得不好,畢竟聽說懷著孕呢,哪能在人家懷著身孕的時候,落井下石。”
一人一句,全聽到程秀秀耳中,她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這事不該這樣處理。
大聲埋怨葛明朝。
“你怎麽能讓葛平安這個時候去說分手呢?聽聽外麵說的,都在說我們不仁義,不道德,就問你,好不好聽,好不好聽?”
葛明朝本就被肖家人搞得一肚子火,現在還要聽程秀秀埋怨,就實在忍不住了。
把門一關道:“那照你的意思,這事該怎麽處理?”
程秀秀紅著眼:“照我的意思就不該有這麽多事,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讓葛秋去報得警?”
“我怎麽讓她去報警了?是今天上午葛平安起來,自己去找肖紅找不著,才知道她被關進去了。”
“那也是你女兒報的警,她就這麽忍不得,容不得,讓不得?非要把這個家搞得雞飛狗跳才滿意。”程秀秀歇斯底裏。
葛明朝就納悶了:“你說她忍不得,容不得,讓不得,那你自己呢?被人燒了桌子,砸了沙發,摔了電視,你怎麽不忍,不容,不讓?怪不得秋寶說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她的五萬就不是錢,你的幾千就是錢?”
還有句葛明朝沒說,那就是你自私不自私?
程秀秀瞪大眼:“你是在跟我講道理?我不跟你講,要不是她報警,這一天天也不會這麽多事,更不會被人圍著在外麵看我們笑話!”
此時此刻,如果葛秋在,一定會覺得,媽媽和某位格格的台詞,是那麽的神似,我不要講理不要講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理可講。
葛明朝語重心長:“也不是她想報警,而是肖紅是個賊啊,她把秋寶的手表偷給了她爸爸,人贓並獲你還不明白嗎?難道我們還要容一個賊在家當兒媳嗎?”
程秀秀語塞,過了好久才扯著嗓子道:“那也不該報警,可以私下解決的事,為什麽要鬧到人盡皆知?你不怕丟臉,我還怕丟臉!”
葛明朝就要沒了耐心:“現在不是我們丟臉,是肖家在丟臉,我們隻是清掃道德敗壞的人,有什麽臉可丟?”
話說到這,程秀秀已經是死鴨子嘴硬,就像若幹女人無理取鬧那樣,兜兜轉轉又繞到葛明朝不該在這個時候讓葛平安提分手。
總而言之,就是事情從發生到現在,都不如她意,所以她氣難消,意難平,沒錯也要挑三分理。
知道她是這個性子,葛明朝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拿起掃把便去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