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隨時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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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很香。
而且還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香。
雞香裏混著鮮,鮮裏麵又帶著空靈,而空靈裏充滿了野獸的辛辣,隻要聞到的人,幾乎就沒有不動容的。
首當其衝,便是那娜。
她露出一絲垂涎欲滴,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葛秋。
意思是,怎麽會這麽香?
葛秋看了眼陶醉的洪拳,輕輕搖了搖頭,示意這會她並不想說話。
其實南粵名菜裏,像這一類的,除了龍鳳鬥,還有龍虎鬥,又叫“豹狸燴三蛇”“龍虎風大燴”“菊花龍虎鳳”等等。
每一道她都會,但要論起香,龍虎不及龍鳳的三分之一。
隻能說,洪拳這個人很會吃。
沒一會,潘六咽著唾沫,將她做的兩道菜,端到了洪拳麵前。
一直沒說話的蔣峰,忽然說道:“也沒看到多少技術,無非就是亂燉。”
洪拳接過屬下遞給他的茶,把對菜的興趣隱藏在表情下,似笑非笑的看著靳時忱。
“那你說錯了,越是看著簡單的東西,就越是考驗廚師的水平,不信你以後可以試試,靳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靳時忱暗沉著臉不想說話,好像還在因葛秋拖他後腿,並在洪拳麵前臉麵無光而生氣。
至於蔣峰一臉不屑,隻當他家老大在打機鋒。
洪拳也不深究,拿茶漱完口。
“看樣子是可以吃了,快去把唐會長和楊小姐叫回來吧。”
潘六弓腰,正要去,蔣峰又道:“老大,菜還沒上齊。”
靳時忱冰冷的朝他望過去,蔣峰不甘示弱,回他陰狠又挑釁的冷笑。
頗有些一觸即發。
可就在這時,那娜推著葛秋回來,葛秋不卑不亢:“我沒有力氣再做別的了,告辭。”
洪拳緊盯靳時忱,而靳時忱也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洪拳臉上。
蔣峰充滿殺氣:“兩道不夠。”
葛秋理都沒理,一邊示意那娜推她走,一邊回答:“廖師父的手藝,不在我之下,要殺便殺,隨時恭候。”
“我們走吧。”
最後這句是和那娜說的。
那娜繃著全身肌肉,一步一步推著葛秋就要離開。
靳時忱和洪拳都沒有發話,就好像他倆還在用眼神不停的較量。
但身為洪拳的第一心腹蔣峰,他不允許葛秋就這樣離開。
在他看來,像葛秋這樣的小螞蟻,進了洪門就必須得死,豈能容她再大搖大擺的出去。
所以蔣峰動了,朝著葛秋便探出他的爪子。
千鈞一發時,靳時忱身邊的黃然挺身而出,連同傅伯。
前者和蔣峰拳對拳,硬碰硬,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立馬拉開了距離。
後者則是巧妙的站到了葛秋前麵,試圖用自己阻擋蔣峰。
注意到這一幕的洪拳,瞳仁微縮。
他有看到蔣峰,退了三步不止,而靳時忱的手下黃然,卻隻退了一步。
高手見招隻在一瞬,他立馬開口。
“不得冒犯,都給我退下。”
蔣峰一臉不服,陰狠的看了看黃然,隨後把目光全放在葛秋後背上。
那快要凝結成實質的殺意,讓葛秋感到全身發寒。
也想不明白,洪拳的小嘍囉,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大殺意?
但她沒有遲疑,也不想逗留。
“我們走。”
那娜趕緊推著她出了大門。
但在外麵等電梯時,潘六卻領著唐文龍和楊環玉經過。
唐文龍沒說什麽,倒是楊環玉充滿好奇道:“居然還能走?看樣子前妻也是有光環的。”
話意味深長,可唐文龍卻沒聽懂,隨口接了句:“命好唄,有什麽辦法。”
楊環玉咯咯笑:“自己爭取的,不算命好吧?”
唐文龍陪笑:“那就是我說錯了,人至濺則無敵。”
討到楊環玉歡喜,她放聲大笑,而就在這時電梯到了。
葛秋拉著那娜的手。
“走,送我回家。”
那娜氣得臉成青紫,進了電梯後,死死的盯著楊環玉,在電梯門閉合前問葛秋。
“你怕她幹什麽?隻要你說,我能衝過去撕了她的嘴。”
那娜滿腦子都在想,洪拳和洪拳身邊的人,她也許打不過,但唐文龍和楊環玉算什麽東西?
再加上靳時忱在,哪怕天塌了,她也相信靳時忱能扛住。
因為這是蕘城啊,靳家的地盤,還有她的地盤。
所以,她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
葛秋目光平視,直到離開酒店很遠,才脫力的籲了口氣。
“那娜,我不是怕,是不想在眼下橫生枝節。”
“為什麽?”那娜大聲喊,她覺得葛秋太慫,慫得丟光靳時忱的麵子不說,還丟了她的。
葛秋垂著眼簾:“洪拳故意把她們叫來,不是單純的看笑話,而是在對外宣布,他想把手伸進蕘城,唐文龍馬上會是他的狗,而楊環玉和她身後站的人,也很快會是他的助力。”
那娜懵逼了一下,問了句符合她這個年齡的話。
“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葛秋失笑,是啊,和她什麽關係?
“那娜,你家和靳家是什麽關係?”
那娜忍著不耐煩,低沉道:“不清楚,隻知道黃爸爸一直視靳家為主。”
葛秋無奈:“好吧,既然不知道,那咱們就不要貿然的去得罪人。”
如果一定要得罪,也要先謀而後動,絕不能因一時之氣,就大打出手。
後麵這句她還沒想好怎麽說,那娜就大聲吼。
“為什麽是對的?他們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那娜鬆開輪椅,像發泄式的朝路邊大樹,不停的拳打腳踢。
導致原本快要落地,又沒落地的秋黃,刷刷的掉了一地。
還伴隨著諾大的雨滴,密密匝匝的把葛秋和她自己,淋了個兜頭兜臉。
“對不起那娜,是我讓你受委屈了。”葛秋歎氣,抹了抹臉上的狼狽。
也許是這些雨,淋醒了那娜。
讓她似懂非懂的蹲了下來。
“不怪你,是那些人太可惡,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卻是用軟刀子磨,如果靳時忱不來,我都想象不到,咱倆怎麽出來。”
看著狂躁、自責、憤怒、又多重矛盾的那娜,葛秋知道,她隻是還小,沒有經曆過這種羞辱和委屈。
所以她才會很茫然,很衝動,又很不甘。
如果她隻是簡單的十八歲,估計也是如此。
可實際上洪拳今天的目的,就是刺激她和靳時忱,她要是沒忍住,才是真的掉進了洪拳圈套。
待她把心裏的話組織了很久,久到起伏不定的那娜,露出一絲頹廢時,她才小聲說道。
“那娜,我還是要跟你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你,讓你受了委屈,但今天這個事,不管有沒有靳時忱,我都會選擇忍。”
“因為我和你不同,你背後有家人給你撐腰,而現在的我,是孤軍奮戰。”
那娜偏過頭,甩了甩頭上的雨水。
“你怎麽會是孤軍奮戰?你和靳時忱,明明就……”
沒有離。
但真的沒有離嗎?
好像又不是。
今天靳時忱一直在說前妻啊。
那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娜看不懂了,也想不明白了,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全是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