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畫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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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眾人一邊鬆了口氣,一邊唏噓。
    葛明朝看著董生和明叔彎腰:“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董生百味雜陳的擺了擺手:“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這麽客氣,格格,你先送兩位回小院,葛秋你留下。”
    葛秋揪心的看了看媽媽,默默點了點頭。
    葛明朝知道,這些人願意幫他們,全是因為葛秋,因此心慰的扶起程秀秀,就布遍滄桑的回去了。
    葛秋露出一絲苦笑,站在師父和明叔麵前。
    “師傅,親爸爸。”
    明叔朝外看了一眼,確定葛明朝和程秀秀已走遠,才心疼她道。
    “你爸媽呀,是兩位好人,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可唯獨對不起你,說他們善良吧,他們善良,但要說他們糊塗吧,也是真糊塗,過來明叔這,給你吃瓜子。”
    葛秋捧著明叔強塞到她手裏的瓜子,頗有些哭笑不得。
    董生便白了他一眼。
    “吃什麽瓜子,要我說,這吃虧就是福,人活世上,誰還沒有個難處?站到她爸媽的角度,當年就是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們而死,心裏又怎麽會沒坎,隻能說造化弄人。”
    明叔嗬嗬:“弄人是弄人,但這麽委屈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是不應該的。”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說這些,不知道還以為你在挑撥他們的感情,咋滴,你還想把親爸爸擺正,把人搶過去當真爸爸啊?”
    明叔啐了他一口:“我還不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了?”
    “這你發表的就不對,太片麵知道嗎,不管怎麽說,那都是葛秋的親爸親媽。”
    眼見兩人就要為她吵了起來,葛秋越發哭笑不得。
    “師父親爸爸,你們別為我吵了,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咱就和和稀泥得了唄。”
    董生嘿,下巴一抬,得意揚揚:“瞧見沒,這才是個明白人,而且這明白人還是我徒弟,端的就是一個好心態。”
    明叔吹胡子瞪眼:“滾你犢子吧,她是你徒弟,但還是我幹女兒呢。”
    眾人頓時撫額,一掃之前的壓抑和低迷,以葉連田為首:“難得出來,我想回家看看,耗子你回不回?”
    方浩抓了抓腦袋:“那咱今晚還回禁區嗎?”
    葉連田無語,揪著方浩就麻溜的跑了,隻聽他邊跑邊罵:“你是哪壺不開提不壺,讓明叔在董師傅家呆一晚不行嗎?你個蠢貨!”
    明擺著的休息不要,還趕著去吃苦受罪,濺不濺?
    然而就在這時,董庖丁也朝靳時忱勾了勾手指。
    “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轉眼功夫,屋裏就隻剩葛秋和董生明叔了。
    葛秋對此也很無語,索性眼觀鼻,鼻觀心,看師父想和她說什麽。
    “秋啊,我知道你去跟他學本事,是為了將來自保,但現在你也看到了,楊將幹涉,把他從梅靈珊手上弄走了,照目前這個情況發展,梅靈珊恐怕沒空再來針對你了,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回來啊?”
    葛秋微微一怔,原則上來說,確實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但她覺得,學東西不能半途而廢。
    能有機會把明叔的本事全學到,對她的將來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思來想去,她搖了搖頭。
    “我想和親爸爸學用槍,反正將來也要係統化學的不是嗎?再說了,技多不壓身啊。”
    董生不悅,瞪起眼睛:“係統化學和跟他學,是兩回事好不好,師父是不想你受那個苦,有那個時間,你還不如好好複讀,到時候萬一考不上,師父給你找人,你直接上大學多香?”
    不等葛秋回答,明叔就一把瓜子丟向董生。
    “年輕人吃點苦怎麽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少給我瞎安排,我告訴你,她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學不完我是不會讓她走的,懂嗎?”
    懂他個球!
    董生回了他一把花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扣著人想幹什麽,還不是饞我徒弟做的飯菜嗎?那她要三年學不完,你就要給我留三年啊?”
    明叔梗著脖子朝董師丟龍蝦殼。
    “沒錯,三年怎麽了?三年五年,她能受益終生!”
    “滾你犢子吧,她是個姑娘,姑娘!”
    “姑娘怎麽了,姑娘也能頂半天邊!”
    葛秋驚駭的拿手擋,可隨著兩人越吵越來勁,差不多半個桌子的東西,都被他倆丟沒了。
    她這無妄之災啊,衣服上全是龍蝦殼,龍蝦味了。
    “師父親爸爸,要不你倆先吵,等吵完了我再來?”
    董生:“滾!”
    明叔:“滾!”
    葛秋:“好勒!”
    她呀,還是趕緊去安撫安撫媽媽吧,媽媽這會心裏肯定特別難受。
    因為今天這一別,就是正正式式的,和梅平安再也沒關係了。
    對大多數的女人來說,感情是充沛的,有道是養一條會咬人的狗,養了十五年,也有感情啊,何況是一個人呢?
    就在她逃難式的從前廳出來,扭頭就見董庖丁一拳揮向靳時忱。
    而靳時忱又因為和她四目相對,仿佛走了一下神,然後就那麽正麵吃了大師兄一拳。
    在她錯愕,又驚呆的瞬間,他原本無傷的右臉,立馬紅腫了起來。
    同時大師兄還嚷嚷:“你特麽腦袋是鐵做的嗎?哎呦我的手!”
    葛秋:“……”
    靳時忱:“……”
    讓他一拳,自己還讓錯了。
    委屈啊。
    葛秋拍了下額:“你先回去。”
    靳時忱眨了眨眼,他不想回去,但為了不讓她為難。
    “好,我去後麵胡同。”
    葛秋咬了咬唇:“讓傅伯在外麵等我一下。”
    靳時忱眼一亮,忽然覺得吃董庖丁一拳,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他的寶兒,是真心疼了。
    董庖丁在旁邊撇嘴:“女大不中留,要你有啥用?”
    葛秋苦笑著走過去,輕輕拽了拽他:“大師兄。”
    董庖丁假裝受不了的打了個哆嗦。
    “好了好了,他說和孟洛以前是一場交易,而且還是孟洛單相思,你自己看著辦吧,大師兄反正就一句,這裏永遠都是你的退路和避風港灣。”
    葛秋動容,喃喃數聲大師兄,但董庖丁卻轉身走了。
    沒一會二師兄走了出來,手裏拎著根拆疊凳,茫然道:“打完了?我還沒動手呢!”
    葛秋:“……”
    回到小院,大嫂子還在輕聲安撫著,她不說梅平安一句壞話,隻說楊家家風很好,滿門忠烈,梅平安如果真知道錯了,好好跟著楊將,那麽以後絕對能活出個人模人樣來。
    程秀秀心裏很複雜,她嗚咽著:“我知道,我就是心裏難過,也心疼秋寶,她因為我們一個錯誤的決定,整整委屈了十五年,我根本就不算什麽好媽媽。”
    大嫂子輕撫著媽媽後背。
    “別這樣說,誰結完婚生完孩子,就會當媽媽了,都是一步一步,摸著石頭過河的,秋寶懂事,她不會怪您和叔叔,既然不怪,那大家以後就敞開了心活,再說了,以後日子還長著呢,您說是不是?”
    媽媽涰泣:“是啊,她從小就懂事,但就是懂事,才讓我難受。”
    葛秋撫著門框,忽然想起,她對靳時忱說過的話,她說被偏愛的人,就一定會有恃無恐。
    那麽反過來,父母和子女之間,不也是如此麽。
    就是因為知道,才在生活的鎖碎裏,常常忘了根本,不知不覺的便有持無恐了。
    如她以前所說,她深愛著爸媽,爸媽卻深愛著梅平安。
    然而她,是不是也忽視了自己,心會疼?
    默了幾秒,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小院,就在她離開沒一會,大嫂子仿佛能感應到,不著痕跡的朝屋外看了好幾眼。
    隻有比較細心的瑪紗偷偷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