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嘖瞧瞧這苦主的模樣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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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鬧起來,徐三叔實在是分身乏術,一時又找不見徐璈在哪兒,心急之下隻能出此下策。
酒窖裏又不是什麽舒坦地兒,任誰在裏邊被鎖了一宿也不能太好受。
更何況桑枝夏的身子骨不好,要是在裏頭鎖出點兒什麽好歹來,哪怕初衷是為了保桑枝夏的小命,他心裏也要過意不去了。
老爺子聽到桑枝夏還被鎖著態度明顯軟化了不少,徐三叔見狀趕緊趁熱打鐵:“就這麽說好了啊,你就別出去了,在家等我消息。”
“我現在去把夏丫頭放了,順帶去打穀場那邊看看是什麽情況。”
村裏鬧哄哄地嚷了一宿,時不時就聽見有人嚎一嗓子說徐家的打穀場出事兒了,聽得他一宿心都懸在嗓子眼半點不敢放。
徐璈還在打穀場呢!
徐三叔想想倍感糟心,沒好氣地說:“這都什麽事兒啊!”
混亂之下他能顧得上的隻有二老和桑枝夏,至於徐璈那邊……
隻能是盼著他的好侄兒能逢凶化吉自保平安了。
徐三叔惦記著一直沒消息的徐璈,匆匆關上門走了,走之前還很有心機的把院門從外頭掛上了大鎖,生怕老爺子會趁機跑出來。
倘若不是老爺子的脾氣暴躁,手裏的棍子抽人也不含糊,徐三叔甚至還想把老爺子鎖在堂屋裏,可惜是沒得逞。
老爺子聽到落鎖的動靜氣得斥了幾聲,徐三叔腳下一顛轉身跑得飛快。
隔壁院子裏同樣被留守家中的王老爺子聽了,隔著院牆喊:“哎呦,徐老頭兒你跟孩子嚷個啥?”
“外頭亂著呢,孩子不讓你出去是孝順你為了你好,這時候咱們這種老骨頭可不能趕著出去給娃子們添亂,安心等消息吧啊!”
老爺子被氣得好笑,揚聲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王老爺子又認真地寬慰了幾句,老爺子嘴裏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心思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遠處。
自己一手養大的孫子是什麽性子,老爺子心裏比誰都清楚。
無故下山傷人的野狼,恰巧喪命於打穀場的賊人,這二者間真的全然都是巧合嗎?
老爺子不知想到什麽嗤了一聲,麵上沒了跟徐三叔急赤白臉梗著脖子嚷得冒火,眼底泛起的全是沉沉。
他這麽嚷幾聲鬧一下,在旁人眼中此事就是跟徐家全然無關的了。
隻盼徐璈那邊的尾巴都掃利索了,也免得惹人口舌疑竇。
隻不過……
老爺子無意識地繃緊了唇,拿著手中之前拿起虛張聲勢要捶徐三叔的棍子,指尖無端收緊。
等徐璈回來了,他再慢慢跟這混小子仔細分說。
徐三叔一路衝出徐家奔向釀酒坊。
酒窖裏,被反鎖了一宿的桑枝夏當真是半點脾氣也無了。
徐三叔平時看起來好說話好商量,可遇著事兒下手是真的狠啊!
他不光是把上了鎖,還特意在門栓上繞了一大截鐵鏈,反複鎖死。
酒窖裏本來就隻有一個出口一扇門,被他這麽心狠手辣地一鎖,桑枝夏除了等他來主動開門,剩下的唯一出路隻有一個:當場挖個地洞刨坑鑽出去。
刨坑是不可能刨坑的。
一宿也壓根就刨不出去。
偏偏酒窖建得深深,四麵牆的厚度也遠超尋常。
早先在外頭的時候,桑枝夏還能聽見外頭傳來的動靜,可一進了酒窖就當真是什麽也聽不見了,唯一還在耳邊回響的就是她自己的呼吸聲。
桑枝夏抱著膝蓋坐在空著的酒架子上反複歎氣,在心裏估算眼下大致是什麽時辰,心裏也隱隱覺得哪兒不太對。
徐璈白日裏跟她說了,他在打穀場那邊守著,隨身還帶了一枚特意從陳菁安那邊拿來的信號焰火,等打穀場那邊有了動靜,他會看準時機釋放焰火為號,就讓她和徐三叔叫上村裏人趕過去,抓賊抓髒,逮個現場。
徐璈策劃周全,桑枝夏一時也沒顧得上多想。
可現下再沉下心來琢磨,卻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兒。
徐璈真的打算讓她叫人去幫忙了嗎?
這人是不是在故意支開她?
把她支開以後的打穀場,到底會發生什麽?
還有下山的野狼……
桑枝夏放緩了呼吸暗暗失神,被鎖死的門外傳出鐵鏈拉扯起的嘩啦聲響,同時響起的還有徐三叔的聲音:“夏丫頭?”
桑枝夏被毫無征兆地落入眼中的晨光刺得下意識閉眼,苦笑著說:“三叔,你可算是想起我了啊……”
徐三叔折騰了一宿也是心力交瘁,穿著淩亂的衣裳和偌大的眼下黑青,無奈歎氣:“丫頭,這可真不是三叔故意把你忘了,你祖父實在太能折騰人,你三叔也是沒招兒啊……”
桑枝夏和徐三叔麵麵相覷,空氣中流淌的都是被牽連的莫名其妙和說不出的悵然。
桑枝夏呼出一口氣正想問,從釀酒坊外路過的村民見了,意外地呦嗬出聲:“哎呀,你們咋還在這兒呢?”
“安子都去把衙門裏的人請來斷案了!你家是苦主還不趕緊去瞧瞧?”
徐三叔和桑枝夏是當真不知事態進展如此神速,紛紛一怔後詫異道:“衙門?”
桑枝夏:“這就驚動官府衙門了?”
那人說:“死了好幾個人呢,當然要驚動衙門啊!”
徐三叔驟然拔高了調子,難以置信地說:“打死人了?!”
徐璈那小子難不成是又犯渾了嗎?!
桑枝夏心頭猛地拔涼不敢多想,偏過頭一看,發現徐三叔的臉色比她還多幾分青白深紫。
二人皆是嚇得不輕。
狗賊可惡不假。
生死也不該多去同情。
可死在哪兒都行,被打死在徐璈的手裏絕對不行!
殺人是要償命的!
順口說了一嘴的人急急趕著去看衙門斷案的稀罕事兒,壓根就沒留意到徐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