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本身就是大半夜跑出來的, 現在被普利斯送回去，等到達堪薩斯的時候，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在這個過程中, 隻有10歲的喬納森已經克製不住自己的困意，倒在傀儡師的肩膀上睡過去了。
    已經停在了肯特農場的普利斯回過頭, 看上去有些遲疑, 猶豫著要不要把人喊醒。
    迪克印象裏會在因為困倦昏昏欲睡的傀儡師帕佩特, 這一次倒是不像是喬納森一樣毫無防備，眼神的警惕顯而易見地透了出來, 可是配合著他那一點一點差點就睡過去的腦袋，看上去非常的……沒有危險性。
    都還隻是孩子啊。克拉克站在肯特農場的門口, 看到這一幕, 克製著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畢竟，喬納森的確做錯了事情, 他必須要嚴肅以對，不能讓喬納森小看自己這次的錯誤。
    氪星人永遠是作弊的，喬納森現在還沒有完全覺醒能力, 所以還不能做到和克拉克一樣。但是克拉克簡直就像是一個永動機，隻要曬曬太陽就能充電，充滿活力, 仿佛不會感到疲倦。
    穿著襯衫的克拉克走到車的駕駛座旁邊，普利斯自然地打開了車窗。
    克拉克壓低了聲音：“抱歉，麻煩你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也對, 父母怎麽可能不清楚自己孩子的動靜。”普利斯低笑著開頭，他回過頭, 看到那個一直強撐著自己沒睡著的傀儡師最終還是沒有撐住困意, 現在靠著喬納森有著一頭卷發的腦袋閉上了眼睛。
    克拉克盡可能輕的打開了車門, 抱起自家已經熟睡甚至還在流口水的兒子。普利斯也動作非常自然地抱起了帕佩特。
    主要是帕佩特醒著的話，就沒辦法讓克拉克靠近了，而讓別人抱自己……瑟維稍微有點不太好意思。因此幹脆就自己抱自己好了。
    就是他們敵對的陣營變得更加曖丨昧和微妙了。
    傀儡師有警惕，有防備，但不多。
    普利斯放狠話，但是還送人回家。
    安置完兩個孩子，克拉克合上門，藍色的眼睛裏帶著感謝：“太麻煩你了，還要送他們回來——他們給你添麻煩了吧？”
    “還好，喬納森很可愛，也很乖巧……”說完這個詞，普利斯頓了頓，克拉克也很清楚這一瞬間的停頓是為什麽。
    畢竟，喬納森乖巧歸乖巧，但是一個會大半夜跑到隔壁城市的孩子，用乖巧形容好像也不對勁。
    “既然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回去了。”普利斯對克拉克點了下頭，克拉克挽留道：“已經天亮了，要不要留下來吃個早飯？你一晚上沒有睡吧？”
    “不了，我家人還在等我回去，而且你懂的，我要上班。”社畜總歸是理解社畜的，而且家人這個詞戳中了克拉克的那顆柔軟的心，他理解這種經曆了疲憊的一天，想要回家的心情，因此克拉克沒有阻止。
    ——他總不能自爆超人身份，然後扛著車把普利斯送回去吧。
    不過克拉克還是從冰箱裏拿出了一堆之前瑪莎做的點心，作為禮物送給了普利斯。這個普利斯沒有拒絕。
    從小生活在堪薩斯的農場男孩，哪怕已經結婚生子，身上給人的感覺依舊是淳樸的。他就像是一個溫暖的光源體，強壯的身體不會讓人感覺到危險，反而讓人擁有安全感，忍不住想要靠近。
    不愧是超人。瑟維在心中感歎著。畢竟他沒什麽機會直接接觸超人——帕佩特太社恐了，到現在還沒有辦法和陌生人接觸。
    其實瑟維沒有給帕佩特設置什麽悲慘的過去，比如什麽害怕外人的契機。帕佩特真的是很純粹的——自己本身的問題而已。
    隻是單純的，帕佩特的設定就是沒有接觸過外人，從小和自己的傀儡作伴。
    或許可以解釋成是因為帕佩特的父母，在小時候意識到了帕佩特的能力，所以阻止了他和外界的接觸？
    帕佩特的能力可以讓活人變成自己的傀儡。父母意識到了這點，或許是恐懼，或許是為了保護——當年變種人的待遇誰都看得見。
    哪怕現在變種人的領袖一直在努力改變普通人的看法，也的確有不少人改變了曾經對變種人的感官。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變種人代表的就是危險，依舊受到歧視，雙方都是互相排斥的。
    因此，或許就是為了保護，所以他們將帕佩特藏在了房間裏。帕佩特沒有接觸過外界，對外界的一切感到的不是好奇，而是恐懼。
    如果帕佩特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良好的教育或許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可是帕佩特的父母在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那個後來的資助人也從未出現過。
    於是，對於從不出門，和傀儡作伴的帕佩特來說，外界就是危險的。就像是把一個小孩子放在了滿是成年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會理解成年人的世界，他隻會覺得那些高大的人很恐怖。
    不需要其他特別的理由，隻要這樣就足夠了。
    也因此，帕佩特才更容易扭轉對人類的看法，可以被攻略，而不是對外界的一切都保持著絕對的排斥。
    帕佩特在肯特家睡大覺，普利斯通宵了一丨夜，開著車回到了哥譚。哪怕堪薩斯就距離大都會不遠，而大都會就是哥譚的隔壁城市，可是這段路依舊並不算特別短暫。
    在天色大亮之後，從大都會行駛到哥譚，瑟維透過普利斯的眼睛看著周圍環境的變化，不由地感歎哥譚和大都會的區別。
    在大都會之中，天然就給人一種溫暖陽光、積極向上的感覺。而當車開進了哥譚之後，似乎溫度都下降了一些——或許是心理作用？
    在這個時候，瑟維利安也起床了，瑟維利安對著鏡子有些糾結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昨天晚上還隻是紅腫，過了一晚上，他喉嚨位置的手印直接變成了青紫色。
    這已經不是那根小小的貼頸項鏈可以遮掩的了，瑟維利安不得不從衣櫃之中找到高領的衣服。
    “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金發的青年對著鏡子摸了摸脖子，嘀咕道。
    但是普通人的體質和超級英雄不能比較，他們就好像十幾天不到骨折就能恢複，但是瑟維利安很確定，自己脖子上的情況沒有一個星期消不下去。
    於是他決定谘詢自家的老板：【提摩西先生，請問你有什麽化妝品推薦嗎？】
    t：【？】
    提姆回複地很快，因此瑟維確定了，這家夥昨天晚上根本沒睡。提姆的情商向來很高，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瑟維利安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這也是極其難得的，自家助理在私下聯係因為這種私事聯係自己。
    t：【其實你可以請假。】
    瑟維思考了人設，艱難地拒絕了這個能休息的機會。於是提姆發了個遮瑕膏的鏈接過來，還表示可以讓人現在直接送貨上門。瑟維依舊拒絕了。
    瑟維利安直接賣了自家老板，把提姆發過來的鏈接轉發給了一晚上沒回來的普利斯，並且表示道：【我老板讓我幫他帶，你回來的路上幫我買一下。】
    普利斯瞥了眼手機，非常明白細節重要性地回了個【好】。
    於是在上班前得到了義警同款遮瑕膏的瑟維利安，可以正大光明地前往公司了。
    普利斯：“你的老板為什麽會需要化妝品？”
    “你這就不懂了，普利斯。”瑟維利安隨口迫害著提姆的名聲：“要不然咖啡精靈要怎麽遮掩眼睛
    提姆：“……”
    瑟維利安冷嗬一聲，隨手撚起落在普利斯衣兜裏的竊丨聽器，熟練地拿起小錘子，啪嘰一聲，敲了下去。
    以蝙蝠係義警投放這種小型竊丨聽器的頻率，瑟維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依靠販賣蝙蝠周邊指竊丨聽器）發家致富。
    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刻板印象了，畢竟人家哪有功夫每天四處亂丟竊丨聽器——但是就和提姆那刻板的咖啡精靈的形象一樣，事實就是這麽離譜。
    所有人在這群蝙蝠麵前都別想有秘密。
    至於提姆一晚沒睡的理由，主要還是他們去調查了一下格雷·布萊克。順便蝙蝠俠趁著後半夜去找了一趟紮塔娜。
    紮塔娜·紮塔拉，出生於魔法世家，是黑暗正義聯盟的領導者。每一個超級英雄的經曆都可以繪製成厚厚的連載漫畫，他們的生活似乎和危險及失去離不開關係。她也是如此。
    但是糟糕的過去從不會毀掉超級英雄，隻會讓他們去追求更好的未來。紮塔娜一直是蝙蝠俠背後最可靠的魔法側的夥伴。
    蝙蝠俠不會魔法，但是他向來會求助於擅長的人——這聽著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每個人對蝙蝠俠的印象往往都是“孤獨”“黑暗”“獨自一人”。
    然而實際上，蝙蝠俠從不單幹。
    紮塔娜分析了提姆提取的藥水，表示道：“這和我的力量並不是同一個體係。”
    但是她依舊給出了回答：“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它的用處——嗯，用你更擅長的方向來理解，你或許可以將它理解成緩聚劑？或者說是負催化劑。”
    “更通俗一點，就是抑製劑。會大幅度降低阻滯生命體的反應互動，也可以說類似於肌肉鬆弛劑？隻不過相較比化學，這份是魔法製作出來的藥物。”
    提姆在得知這份藥物的效果之後，對此產生了一點好奇，他思索道：“如果不是瑟維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遭遇危險，那這份藥物，原本是給誰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