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雖然大早上回了瑟維利安消息, 但是他上午沒有出現在公司。
    要不是還記得昨天晚上剛剛說好的和其他公司的合作項目，他大概一整個白天都會在床上度過。
    在提姆補覺的過程中，喬納森迎來了父母的批評大會。
    在最開始的時候, 克拉克是打算在喬納森第一次覺醒熱視線的時候，就說明自己的身份的。為了不讓喬納森為自己的不同感受到不安和恐懼，因為這是克拉克曾經感受到的。
    克拉克掩蓋自己的特殊, 這讓他一直感覺覺得自己和周圍格格不入，也讓幼年的他非常不滿和抗拒，他不理解自己的父親為什麽要自己這麽做——直到，父親的死去。
    但是現在和過去已經不同了，這也是因為超級英雄改變的氛圍。喬納森在不安之時, 得到了確切的安撫, 所以克拉克沒有找到好的時機去說明自己是超人這件事。
    結果這麽拖著拖著，直到現在，克拉克都沒有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不確定你現在是否要告訴他, 克拉克。”在喬納森偷跑的前一晚, 露易絲這樣擔憂道：“我們都知道，喬是個好孩子，但是他還太小了——而超人……你知道的, 他一直很喜歡超人。”
    “是的, 比蝙蝠俠少一點點。”克拉克聳了聳肩，用著這樣的玩笑話安撫露易絲的情緒。
    露易絲一頓, 原本緊繃的氛圍瞬間被打破, 露易絲沒好氣地瞪了克拉克一眼：“總之……我不確定現在是個好時機。”
    “我明白你的擔心, 但是那是我們的孩子, 我相信他。”克拉克信任自己的孩子, 他說道：“就算知道我是超人, 也不會改變什麽的。”
    “喬不是那種會因為自己的父親是超人，就會開始變壞——哈哈，別這樣看我，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在單獨的空間之中，克拉克沒有戴著他那高科技的氪星技術的眼鏡，那雙絕對不會出現在人類眼中的藍眼睛，充滿愛意、信任的真摯情緒。他看著露易絲說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擔心我們。”
    “世界上盯著超人的人太多了，他們試圖找到我的弱點，想要摧毀我。”
    超人可以聽到全世界的聲音，所以他當然也聽得到無數對超人的厭惡恐懼之語，明白人類之間的惡意代表著什麽。
    但是這打不倒他，克拉克說道：“我會和喬說明白這一點的，他會為此感到驚喜，也會明白我們的想法的。”
    克拉克溫和地說著相信自己孩子的話語，然後，當晚，喬納森就偷跑去了哥譚。
    克拉克：“……”
    “自己的父親是超人，是一份驚喜，但也同樣是一份危險。”克拉克冷著臉說道：“一旦被人得知喬是我的孩子，那些原本針對我的惡意，也會變成針對他的。”
    “甚至因為這一點，也會傷害到他身邊的一切——他所在意的人。”
    “昨晚上你還不是這樣說的。”露易絲說道。
    在肯特家之中，大多數時候，母親總是更嚴厲的那個。但是眾所周知，平時不會生氣的老實人生氣起來，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當喬納森睜眼時，看到了自家父親冷著的臉，眼睛睜大，下意識就要尖叫出聲。
    雖然給人的氣質不符，但是克拉克的身材真的非常健壯，當他抱著手站在自己麵前，從窗外的陽光打下陰影時，喬納森本能地感受到了一點畏懼——畢竟，自己的爸爸真的很少會這麽……嚴肅。
    “爸、爸爸？”喬納森遲疑道：“你不應該在上班嗎？”
    喬納森的眼神撇著窗外的陽光，太陽高高懸起，現在顯然已經是中午了！
    “我有話要和你說，喬納森·肯特。”克拉克居高臨下地看著瑟瑟發抖的喬納森。
    ——糟了！爸爸連姓氏一起喊我了！
    當父母從親昵的稱呼轉換為全名，所有的孩子都會明白，事情糟糕了！
    喬納森試圖尋找外援，然後發現自家的小夥伴正在旁邊睡得超香，這點動靜一點也沒有吵醒他！
    帕佩特救命啊——！喬納森在心裏尖叫了一下，然後猛地反應過來，帕佩特如果醒了，現在該喊救命的就是帕佩特了。
    當有人比自己更害怕的時候，喬納森鼓起了勇氣，小心地一點一點挪到了房間外麵。
    當自己房間的門被合上之後，喬納森似乎聽到了教堂鍾聲的響起。
    當看到坐在沙發上，同樣沒有去上班的露易絲，喬納森意識到了。
    我·完·了。
    喬納森幾乎是飄到了自家嚴肅的父母麵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覺醒了會飛的能力。
    瑪莎現在並不在。這樣的場合不太適合慈祥的瑪莎出麵。
    當今天是工作日，而父母因為自己沒有去上班，喬納森就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們肯定知道了。
    喬納森死死低著頭，露易絲看著明顯知道自己錯誤感受到心虛的兒子，先一步開口了：“喬納森，你應該知道為什麽我們會出現在這裏吧？”
    “對不起……”喬納森可憐兮兮地說道：“我不應該……晚上出門的。”
    露易絲眯起眼睛：“還有呢？”
    “我……”喬納森左顧右盼，試圖解釋。
    當看到喬納森甚至還在找理由的時候，露易絲和克拉克就明白了，喬納森本質上根本沒有明白自己到底哪裏錯了。
    “喬納森，我生氣的不是你夜晚出門——而是，你沒有告訴我們。”露易絲認真說道：“你知道克拉克和我說你遇到了壞人，而壞人甚至拿著槍——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擔心嗎！”
    喬納森驚愕道：“你們怎麽知道？！”
    “我們知道的不隻是這些。”克拉克開口了。
    “我們還知道你是為了保護一個人才這麽做的。”
    “保護弱小，這的確是我從小教導你的——但是我也說過，前提是你能保護好自己。”
    喬納森不服氣道：“我可以！我可以打敗他們！”
    原本已經被克拉克安撫下來的露易絲覺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她就知道！
    克拉克：“怎麽打敗？”
    喬納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瑪莎說你也做得到！所以——所以你應該知道的，我可以靠這個打敗他們！”
    克拉克便開口道：“好，你現在做給我們看，你是怎麽打敗他們的。”
    喬納森想要證明自己，但是卻發現熱視線怎麽也釋放不出來。
    “不是、不對！之前明明還可以做到的！”喬納森頓時緊張了起來，而他一緊張，眼睛也瞬間變紅了。
    而這個時候，一隻大狗從門外闖進來，歡快地甩著尾巴，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正麵對上了小喬納森射丨出的熱視線。
    啪嘰一聲，原本歡快的大白狗摔在了地上。克拉克沒忍住抽了抽嘴角，畢竟，那個姿勢實在太過浮誇了，露易絲也沒忍住扶額。
    喬納森如果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他之前甚至可以毀掉牆壁的熱視線，甚至沒有讓小氪的白色皮毛燒焦發黑。
    但是喬納森感到了恐懼，他不敢相信自己做的，熱視線無法控製，在這個過程中肆意地釋放了出來。
    克拉克主動伸出手，滾燙的熱視線打在他的手掌之中，但是也僅僅隻是冒了一點泯滅的小白煙。
    喬納森驚恐的尖叫一聲，立刻抓住自己爸爸的手：“爸、爸爸！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喬納森語無倫次，但是後知後覺總算是發現，自己爸爸的手掌完好無損。小男孩愣了下：“啊？”
    在喬納森發愣的時候，大白狗也從躺平的姿勢爬了起來，他衝進喬納森的懷抱裏使勁蹭著腦袋，喬納森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小氪的腦袋，溫熱的，有溫度的，還活著的。
    小男孩瞬間克製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克拉克在這個時候蹲下，他伸手揉了揉喬納森的腦袋：“所以你明白了嗎？你現在還沒法控製這個。”
    “我明白你的心是好的，但是如果當時，你沒有控製好，如果對方開槍了，你沒有射丨出熱視線，或者慢了一步？”
    “你必須明白這個，喬納森。”克拉克放緩了聲音，“如果你沒有控製好，你就會向剛才一樣，傷害了自己不願意傷害的人。這不是保護。”
    喬納森抹著眼淚點了點頭，剛才的教訓太過可怕了，他立刻就理解了自己的不成熟。
    不過喬納森還是很疑惑：“不過、爸爸，為什麽你和小氪……”
    “你問這個？”克拉克笑著站起身，原本刻意駝背的肩膀展開，他拉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裏麵的超人製服，然後，他在喬納森震驚的目光之中取下了眼鏡。
    看到那張隻能在電視上、照片報道裏看到的麵孔，喬納森幾乎是瞬間失聲了。
    克拉克得承認——他享受這個，他享受自己兒子在這一瞬間露出了憧憬和驚愕。
    然後，他猛地抬起頭，伸出手抓住了突然向他襲來的傀儡線！
    露易絲驚叫一聲，喬納森紅著眼睛驚慌道：“等等！他是我爸爸！帕佩特！”
    站在角落的帕佩特眼神陰沉，他對超人帶著顯而易見的敵意。
    “他在欺負你。”帕佩特對上了喬納森還沒有擦幹淨的眼淚：“而且，他是超人，不是你爸爸。”
    喬納森無奈道：“他真的是我爸爸！超人就是我爸爸！”
    帕佩特看起來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眼裏帶著一點疑惑：“……如果是你希望的，我可以讓超人、變成你的爸爸。”
    喬納森欲言又止：“不，不是這個意思……超人真的是我爸爸啦！”
    喬納森還沒有感受到自己的爸爸就是超人的快樂，就要試圖去和自己的小夥伴解釋——他真的沒有瘋，他也並不想抓一個超人當自己爸爸，而是他爸爸真的是超人！
    露易絲原本還很緊張，但是當喬納森開口後，房間裏的氛圍瞬間就變成了幼兒頻道。
    畢竟……會和小夥伴爭論自己的爸爸是不是超人的畫麵……有點可愛？不是嗎。
    露易絲調侃著開口道：“或許這和你有關，喬，你是不是和你的朋友提過，希望自己的爸爸是超人，或者蝙蝠俠？”
    克拉克瞬間露出了失落的眼神：“真的嗎？喬……”
    喬納森控製自己想要尖叫的欲丨望：“不是……好吧，我是曾經說過！但是爸爸你要相信你是最好的爸爸！我隻是……我隻是喜歡偶像一樣的喜歡蝙蝠俠！”
    “哦不！帕佩特快住手——他真的是我爸爸啦！！”
    喬納森覺得自己要瘋了，然而他並不知道，現場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在心裏都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