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他們分得太開了。”女巫開口說道。
    夜翼作為旁觀者, 反而可以以第三視角觀察他們對話之間的情緒和表現。
    每個人的肢體語言和微表情都會顯露出他們當時的情緒和想法，夜翼向來擅長這個。所以他注意到，眼前的兩個人, 關係看似疏離, 但是他們之間存在著另外的聯係。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麽，在你眼中, 艾米斯和瑟維利安是完全的兩個人, 你愛瑟維利安, 卻恐懼艾米斯, 你想殺死艾米斯, 你認為艾米斯會帶來災難。”
    赤發的女巫擺了擺手裏還滴著雨水的雨傘，目光順著那些聚集在一起又分散開來的水珠, 繼續道：“但是, 你就沒有想過，他們是一個人嗎？”
    “你太矛盾了, 普利斯·沃爾夫。明明你才是一直待在他身邊的人，你卻一直否定著他的存在。”
    “難道你沒有意識到, 瑟維利安的性格和你的相似嗎？”這一點來源於最初瑟維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份的時候, 他在那個時候無法像現在一樣可以像是電腦一樣完美操控不同的身份馬甲。
    這也是因為他當時無意中在刻意的在模擬著人類的狀態，因為人類無法輕易做到這個。
    這也就導致了普利斯和瑟維利安之間很多地方是一樣的。剛好可以用在這裏。
    “瑟維利安他對你擁有控製欲——艾米斯操控著一切的規則, 所以他習慣於掌控一切。”
    明明是自己女巫）說出的口, 但是瑟維卻依舊有種旁觀者的既視感。
    女巫和獵人本來就是最脫離他本身性格的馬甲，這也讓瑟維在按照人設說出這些話的時候, 反而有種剖析自己的感覺。
    “因為你喜歡羅賓, 所以他也在關注原本不怎麽在意的超級英雄。”
    “他喜歡看書, 喜歡看電腦, 因為這讓他可以在不接觸人的情況下, 了解人類的思想和行動。”
    “瑟維利安對於電子設備有著相當高的天賦，如果艾米斯希望，他完全可以利用網絡，進行規則的擴散。這份規則，本就是一場遊戲。”
    “但是他從未這麽做過，甚至在有意識的控製自己的本能。”
    女巫嘲諷道：“那可是艾米斯，他是規則，他的生命就來源於此。”
    “但是……”普利斯的眼神告訴夜翼，他顯然動搖了。
    “所以我不喜歡你，我更不想理解你們的想法。”女巫重新撐起了傘：“過去的曆史和我無關，就算曾經的他們死於規則，又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的眼睛隻會看向現在，我隻看到了瑟維利安，看到了一個模仿著人類、專注地看著你、以你為自身理念標簽的孩子。”
    雖然隻進行了短短幾分鍾的對話，但是女巫的性格相當清晰地表現在了夜翼的麵前——這是他最欣賞的那類女性。
    有著自己堅定的意誌和想法，堅韌強大而美麗，從不會被外物而偏移。
    而普利斯，他的友人——關於瑟維利安這件事，普利斯的行動的確非常的……糟糕。
    就像是他當年、比現在更小的時候，他也做過不太成熟的事情。而且他也曾帶領過少年英雄的組織，所以他對於這些心理上的小問題，他還是了解的。
    所以他問出了這一件事最關鍵的一點。
    “你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性格，偏偏在你弟弟的事情上，你變得不太像是我認識的普利斯了。”夜翼用著更為溫和的口吻說道：“為什麽？”
    “……”
    狼耳警官閉了閉眼睛：“……因為我看到過。”
    “我不知道那是預言，還是其他的什麽——但是我的確看到了。”普利斯用著會讓任何女士都會心碎的目光低聲說道：“如果沒有人控製艾米斯，他會……毀掉所有的一切。”
    夜翼眨眨眼：“我想，世界應該沒有那麽容易毀滅？”
    普利斯搖頭：“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就好像……有個世界曾經因他毀滅過一樣，我無法對他的危險性視而不見。”
    夜翼沒有說信或者不信，他隻是順著這段對話，繼續說道：“那你希望怎麽做？”
    “我不知道。”普利斯道：“我愛著我的家人，我的弟弟，所以我從不願意將他想象成為一個怪物。但是他的身體之中，卻偏偏就隱藏著這樣的怪物。”
    聽到普利斯這樣說，夜翼立刻意識到了普利斯心態之中最矛盾的一點是什麽了。
    就像是女巫所說的，他將瑟維利安分得太開了，他愛著瑟維利安，卻恐懼規則的化身。
    或許是因為，他是先看到了他眼中的那個“怪物”後，才認識的瑟維利安。
    夜翼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普利斯。如果艾米斯真的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定時炸丨彈，但是至今為止卻沒有造成過那樣的傷害……
    而且，之前超人對規則的印象……似乎並不算多糟糕。
    現在事件變得更加複雜了，夜翼思考著邀請函的事情，和普利斯分開之後回到了韋恩莊園，將相關的事情記錄在了蝙蝠電腦之中。
    做完這些，夜翼想著這些事情陷入了睡眠。
    但是當他睡著的那一刻，他夢見了芭芭拉——不是另外那種意思，純粹的，他在夢境之中見到了帶著眼鏡皺著眉的芭芭拉。
    “芭芭拉？”迪克有些驚訝地開口。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周圍的環境是完全陌生的，古早的村莊不屬於他們那個時代。
    “我……來過這裏。”芭芭拉這樣說道。
    注意到迪克的眼神，芭芭拉摸了一下自己後腰的位置，她的手指按在了脊椎的位置，再次重複了一邊，但是她這一次口吻變得相當堅定且確認：“我的確來過這裏。”
    迪克注意到他們應該是在一個村莊的出入口，他們的身後是一片迷霧，唯一的入口就是眼前的那條小道。
    迪克習慣性做了那個做出決策的人，他開口道：“我們進去吧。”
    芭芭拉沒有拒絕，上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她是坐在輪椅上的，但是這一次，她是自己走進去的。
    這裏和她上次見到的有那麽一點區別。
    當他們走進之後，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身影，克拉克手裏抱著一筐玉米，臉上是收獲的快樂。
    迪克和芭芭拉對視一眼，迪克有些懷疑眼前之人的身份。到底是他的夢境所幻想出來的虛假人物，還是他現實之中就認識的那個人？
    這將會是一個悖論，因為不論迪克怎麽試探，如果對方的回複是他記憶之中該有的回答，那麽很大可能是他自己認為對方會這麽回答，所以夢境之中的克拉克也會這麽回答。
    既然如此，迪克幹脆對所有人都抱有警惕了，包括第一眼見到的芭芭拉，迪克走上前拍了拍沉浸在收獲喜悅之中的克拉克，開口道：“克拉克？”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克拉克的眼神明顯恍惚了一下，大概過去了幾秒，克拉克反應了過來，他像是才看到眼前的兩個人。
    “迪克？芭芭拉？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克拉克問道。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們問你。”迪克指了指克拉克懷裏的玉米。
    克拉克放下玉米，揉了揉太陽穴：“……我記得我剛才還在一個農場？我是在做夢嗎？”
    “或許吧。”迪克說到。
    然後他們聽到了一個抱怨的聲音響了起來：“見鬼的，我又被綁架了？！現在還有誰敢綁架鋼鐵俠？這又是什麽落後的鄉下地方？？”
    說完這些，托尼注意到了這邊盯著他看的三個人，眼睛眯起：“所以超人也被綁架了？”
    顯然，托尼也知道超人的真實身份。
    之後，他們花了半個小時，將這個村莊觀察探索了一番，並且隨著時間推移，他們遇到了更多的人。
    他們互相對了一下進來之前自己在做什麽。
    “睡覺。”克拉克想了想。
    “我剛看完一份資料，打算睡個美容覺。”芭芭拉說。
    “我也正打算休息……”迪克摸著下巴道：“如果你們不是我幻想出來的，那麽什麽時候睡覺，什麽時候就會進來嗎？”
    “話說回來，為什麽是我們？我們的共同點是什麽？”
    幾個人的腦子都不笨，腦海之中都有了一點猜測，迪克更是直接想到了那句“邀請函”。
    難道邀請函指的就是這個嗎？
    “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麽？繼續等待嗎？”
    “我在這裏不能飛行，我也看不見更遠的地方。”克拉克在原地挑了挑：“但是奇妙的是，我的身體並不沉重，就好像我本來就是普通人一樣。”
    “我的ai管家可沒有辦法睡覺。”鋼鐵俠挑了下眉：“如果這裏是夢的話，我的鋼鐵戰衣卻沒有辦法具現化。”
    “我剛才去教堂看了看，裏麵所有的書不是空白的，要麽就打不開——顯然，這裏不打算讓我們知道另外的信息。”
    “哈，難道敵人以為這樣就能隱藏秘密？”托尼抱著手說道：“這裏的背景和建築本身，就已經透露了這個時代和位置了。”
    他們又等了等，等到了打著哈欠出現的康納。
    克拉克注意到了問題：“你打遊戲打到了什麽時候？康納。”
    迪克也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額……如果真的和進入睡眠時間有關係，如果人沒有到齊就沒有辦法開始的話……”
    芭芭拉一頓，她顯然也反應過來了一件事。
    如果他猜的沒錯，邀請函就是錄像帶的話——提姆他也看了錄像啊！
    迪克喃喃道：“提姆他今天會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