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覺得自己這一個晚上過得相當玄幻。
    先是偷蝙蝠車的輪胎被蝙蝠俠抓住,然後是小夥伴不做人了，再然後……
    傑森有些局促地抓著自己髒兮兮的衣角，他努力掩藏著自己的不適應，但是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被這座巨大奢華的莊園吸引。
    腳下踩著的地毯都是他無法承擔的價格,傑森覺得自己站在上麵都是弄髒了地毯。
    這個莊園令他感到格格不入。
    但是最不可思議的都不是這些。
    小夥伴不做人了都沒有這件事的衝擊力帶給傑森得大。
    當那個臉上帶著笑容的男人從樓梯走下來時,站在他旁邊的小夥伴做了一個嗅的動作，然後歪了歪腦袋：“蝙蝠？”
    傑森疑惑地看過去：“什麽？”
    瑟維平靜道：“他和剛才的蝙蝠,是一個氣味。”
    雖然早有預料,在決定帶這兩個孩子回家時,他就已經做好了自己說明身份的決定,但是被這麽扒下馬甲，也讓蝙蝠俠有點意外。
    傑森顯然相當了解自己小夥伴的嗅覺,他震驚地看著走下來的韋恩——這個哪怕他完全不接觸上層社會,但是依舊能在報紙和周圍的人們口中聽到的名字。
    在哥譚，你可以不認識蝙蝠俠，但是絕對不可能不認識韋恩。
    那個甜蜜的、愚蠢的花花公子。
    布魯斯·韋恩保持著和蝙蝠俠完全不同的甜蜜微笑，帶著一點不明顯的惡趣味,想要看看傑森的反應。
    結果自然是驚喜的。
    傑森驚恐地大聲說道：“所以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蝙蝠俠和韋恩真的是一對？！”
    布魯斯·韋恩：“……”
    瑟維：“……”
    瑟維的眼睛微微睜大，他竟然不知道還有這種解釋！但是意外地好像也很合理？
    於是他默默加了一把火：“伴侶之間的氣味的確很容易被沾染上。”
    傑森說出口就後悔了,他當然也反應過來這是不可能的,隻是平時在街邊小巷新聞上聽了太多的相關事件,導致他大腦當機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但是不管蝙蝠俠和韋恩是一對,還是韋恩就是蝙蝠俠這件事,都讓傑森的世界觀重啟了一次。
    “咳。”一聲輕咳聲打破了尷尬，一個穿著西裝、身材筆挺瘦削的管家麵帶微笑：“傑森少爺，普利斯少爺，請允許我帶你們前往自己的房間。”
    在傑森不知道怎麽開口之前,管家便自然開口：“我是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
    傑森把瑟維拉到自己身後，努力撐著氣場說道：“麻煩你了，潘尼沃斯先生。”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領著兩個男孩離開了這個位置。
    一直到站在了獨屬於自己的房間之後，傑森還有點緩不過神，而另一邊，瑟維已經毫不猶豫地下線了普利斯的馬甲，讓男孩在韋恩莊園房間裏的床上沉睡過去。而後高高興興重新回到了瑟
    維利安·沃爾夫的馬甲，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的印象值。
    看著幾乎翻倍加個零的印象值，瑟維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瑟維捂住自己的心髒，無聲低喃：“不愧是都市傳說頂級的蝙蝠俠……”
    “不過蝙蝠俠真的太可怕了，總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扒下馬甲。”瑟維嘀咕著，看著已經足夠抽卡的印象值，認真思考了兩秒，還是選擇了放棄。
    “算了，我兩個身體操控都這麽困難了，暫時還不要開新的了。”
    瑟維若有所思，不管怎麽樣，先適應在蝙蝠俠身邊的生活之後，才能考慮新的問題。
    不過後來真正意識到了蝙蝠俠代表的智慧和那所謂的“世界第一偵探”到底代表著什麽之後，瑟維就更加放棄在蝙蝠俠麵前開啟新的馬甲這件事了。
    越是在蝙蝠俠麵前露臉，越是將自己的習慣展現出來，瑟維就越是不敢動手腳。
    畢竟，蝙蝠俠真的太可怕了！
    目前的瑟維還不知道自己一步之差選擇在蝙蝠俠麵前露臉的計劃到底代表了什麽，再看一眼幾乎算是“巨款”的印象值，忍不住又“嘿嘿”笑了幾聲。
    “好快樂，這就是賺錢的快樂嗎？”瑟維在床上打了個滾，又開始計劃起了如何同時開啟兩個馬甲的身份。
    瑟維利安·沃爾夫的日常就是上下學，除了必須的、避免被孤立的社交之外，並沒有什麽多餘的社交，現在也還沒有到實習期，所以不需要和更多的人相處。
    而作業和每天的課程對他來說也並不算太難，一節課往往是一到兩個小時，所以這段時間完全可以用來放空發呆。
    課後作業、尤其是小組合作的作業，他也完全可以一手操辦，避免多餘社交。
    這樣的話，他更多的精力都可以放在現在更為重要的普利斯身上了。
    他現在還不確定蝙蝠俠帶他和傑森回來要幹什麽，所以最好還是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這邊。
    計劃好之後，瑟維好好睡了一個安穩覺，打算讓自己時不時雙開的大腦休息一下。
    結果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是普利斯所在位置的門口，瑟維不得不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看著眼前和瑟維利安·沃爾夫所租的小房子完全不同的大房間，確定不是自己聽錯之後，他跳下床，甚至沒有穿鞋，無聲地走到了門口的位置。
    在又一次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門口的人質來得及敲一下，大門就被打開了。
    傑森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多少鬆了口氣，他開口問道：“你也沒睡啊。”
    瑟維：“……”
    瑟維：“我睡了。”
    傑森：“……”
    傑森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對不起。”
    “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你有沒有和萊斯利醫生說這件事？”傑森隨意找了個話題。
    瑟維看得出來傑森不隻是為了這個，他隻是在這個莊園之中很局促不習慣，剛好他也在這裏，所以過來找
    他的。
    有熟悉的人總比完全陌生的地方要好。
    “這兩天我一般也不會過去。”瑟維指了指窗戶外麵。
    傑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著幾乎和圓月沒有區別的月亮，若有所思：“月圓之夜你會變身嗎？”
    “嗯。”瑟維誠實地點點頭。
    傑森頓時來了興致，對於自家小夥伴突然不做人了這件事，他還沒有什麽真實感：“那你還能保持理智嗎？會不會有什麽吸血吃人的想法？”
    “那是吸血鬼。”瑟維撇了下嘴，但還是好脾氣地解釋道：“最開始不太能控製，後來習慣了就好很多了。”
    瑟維頓了頓，抿了下嘴，用著一種試探的口吻說道：“你不害怕嗎？”
    “害怕什麽？”傑森擺了擺手，眼睛亮晶晶的：“這不是很酷嗎！”
    瑟維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傑森直率活潑，雖然有著不少犯罪巷留下來的壞習慣，但是人不壞，甚至在那個環境之中，都稱得上是優秀。
    也怪不得他是被選中的人之一。
    傑森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相當敏丨感，注意到了瑟維的表情變化，他恍然地眨眨眼睛，但是什麽都沒有說，轉而問道：“所以萊斯利醫生也知道？”
    “嗯，她知道。”
    “是從小就這樣，還是……？”傑森又問。
    “……不是從小。”瑟維回想起自己一開始的操作，開口道：“我一開始也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生病，所以去了診所偷東西，結果被發現了。”
    傑森驚訝道：“所以這就是你和萊斯利認識的原因嗎！”
    “嗯。”瑟維露出了微笑：“萊斯利醫生是好人，一開始我怕她把這件事說出去……所以一直盯著她。但是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她是一個好人，非常好的醫生。”
    以此作為開口，瑟維設計的劇本，時隔了半年總算是見人了。
    “最開始的時候，隻是牙齒變得尖一些，指甲變得鋒利一些，我都沒有當回事。”他繼續道：“但是當我在特定的時間短暫失去意識，醒來的時候，周圍的東西都被毀掉之後，我就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生病了。”
    瑟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哥譚精神病不缺我一個，所以我就想看看病例，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這完美解釋了他當時為了找傑森去翻病例的行動。
    傑森好奇道：“然後呢。”
    “然後就被萊斯利醫生發現了。”瑟維撇撇嘴：“還偏偏遇到了月圓之夜。”
    注意到傑森的表情有點緊張，瑟維繼續道：“但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完全……變成另一個狀態。”
    “感覺很難受，骨骼改變，身體多了原本沒有的器官……但是相對的，五感變得更加敏銳，離得再遠也能聞到很清晰的氣味，夜視能力也更優秀了。”
    “而且，那一次，我的意識沒有消失。”瑟維用著一種若有所思的口吻回憶道：“就好像，之前都是緩慢改變，一直到一個節點適應之後，就會完全變成另一個形態。”
    傑森點點頭：“就和我們長高是一個概念吧？說起來你知道原因嗎？是被狼咬了？還是因為……額、父母之類的關係？”
    說道後麵的時候，傑森的聲音明顯輕了。
    “我是孤兒。”瑟維冷靜回答：“而且哥譚應該也沒有狼吧？這種動物連動物園都沒有。”
    傑森幹巴巴笑了一聲。
    “不過你說的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瑟維認真回答道：“說不定就和我那未曾謀麵的父母有關係，說不定我父母也是什麽人狼戀，然後慘遭迫害什麽的……這樣的設定不是很多嗎？”
    “……不是，你倒是往好的方麵想啊！”傑森無語地反駁回去。
    在不知不覺之間，出現在這個陌生莊園裏的不適感，在和小夥伴的交流之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