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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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訂閱一些, 小可愛萌就能立即看到興奮到癲狂的我了哦~秦魚到左室的時候,張史正圍著鐵鍋打量呢,周圍圍著一圈看稀奇的, 都在猜測這形狀與眾不同的鐵甕相比於他們日常用的銅甕和陶甕, 會不會更好用。
甚至有小吏進“讒言”,要張史先用這鐵甕燒水試試,等試完了, 再給秦魚送去也不遲, 反正都是新的也看不出來,就說造出來的新鐵器本來就是這樣的, 秦魚他們也看不出來?
這小吏說的有理有據, 其他人有不讚同的,覺著是狡詐,也有些人則是躍躍欲試,都看著張史。
張史則是不置一詞, 隻是用手敲擊著這鐵甕,若有所思。
秦魚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昨天秦魚已經來刷過一次臉了, 今日門衛還是昨天的那個, 見他帶的人也和昨天的差不多,詢問他來此的目的, 在記錄好他的目的之後,就依例放他進去了,嬌嬌和煙這回也跟了進來。
秦魚一進院子,眼睛就定在中間案幾上扣著的鐵鍋上不動了。
相比於後世圓底的鐵鍋,眼前的這一個, 底端有半尺見方的平底, 但上麵的開口, 足有三尺直徑。厚度也很可觀,一看就是用了真材實料了。
平底鍋與大鐵鍋的結合體?
除了底部有一點是平的,其它的,跟他見過的大鐵鍋別無二致。
張史見他進來,笑眯眯的跟他招手:“快過來。”
秦魚小跑過去,跟張史見禮:“令史。”
秦魚站在地上,也就比案幾高一點點,張史把他抱起來,讓他站在一個石墩子上,秦魚瞬間跟其他人一般高了。
張史問道:“是按照你的模子造出來的,如何?”
秦魚好奇:“為什麽底部是平的?”
他昨天說的很清楚,這鍋是把球分開兩半,底部應該是圓的才是。
張史道:“要做模子,底部若是圓的,扣不紮實。”
秦魚皺起小眉毛:“這樣倒扣著不是很牢固嗎?”他指著案幾上倒扣著的鐵鍋,倒模不都是這樣的嗎?
張史笑道:“剛造出來,我就想到了,造甕,都是豎著造的。”
昨日秦魚說要造鐵甕,張史雖然按照他的要求改變了尺寸,但還是用的給甕造模具的法子造的新模具,這成品一出來,他就覺著這個個“鐵甕”,應該不是這樣的。
但具體是怎麽樣的,他也說不上來。
張史對秦魚道:“不如,把這個留下,我在讓人造個新的給你?我專門分個人來造新的模具,明天這個時候,差不多就能得了。”
秦魚忙道:“不用,這個就這樣吧。我方才在西市已經買了一口豕,準備明日就殺了給這新鍋、咳,新甕開甕,既然已經造出來了,正好,我捎帶回家。”
張史捋著胡子笑道:“原本是說好明日才交貨的,我再造一口更和你心意的不好嗎?”他是覺著這東西新奇,才第一個先造了這個出來,秦魚要求的其他鐵器,都才造了一半呢。
秦魚也笑道:“早上和下午也是明日呢,能早一點拿到手也是好的。”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想跟我搶這戰國第一鐵鍋吧?
秦魚:“強,你先把這鐵甕送回家裏去。”
強答應一聲,上前雙手扣住鐵鍋的兩個耳朵,輕鬆的將這厚重的鐵器背在身上,轉身出院門了。
錢幣昨天秦魚就付清了。
張史目瞪口呆的看著強身手敏捷的扛著鐵甕跑了,這令行禁止的樣子,也忒利索了。
周圍圍觀的人群也嘩然,他們還沒稀罕夠呢,這就被取走了?
張史咳嗽一聲,對周圍人道:“都散了吧。哦,讓人去再造一個圓底的模具,明天咱們自己就能用上了。”
周圍人這才噤聲散去,隻是走的時候還要看一眼秦魚,秦魚從他們的眼神裏讀出了戲謔和好笑:這小孩,難道是怕他們會昧下他的東西嗎?也不想想,這裏是鐵器坊,想要什麽鐵器,他們自己難道不會造嗎?
秦魚心道:你們不懂第一個吃螃蟹的價值!
張史問秦魚:“少子今日突然到訪,可是因為什麽?”
秦魚笑眯眯道:“我想找張史幫忙打造一把剪刀。”
張史精神一振:“這把剪刀,肯定和尋常的剪刀不一樣。”
秦魚笑道:“張史知我。”
說罷,就和張史仔細描述起他想要的剪刀的樣子。剪刀的刀刃部分要長且細薄,刃的靠頭一部分要稍微彎曲,這些都是為了能夠在不刺傷羊的皮膚下輕快的將羊毛剪下來。
他還要一把鐵梳,梳齒要密,要長,跟尋常用的梳頭發的梳子也大不一樣。
一大一小兩個人頭對頭的說的興起,嬌嬌和煙見沒她們的事,早就四處打量自己找樂子去了,素憐和壯一臉嚴肅的傾聽秦魚他們說話,隻有巒,他覺著自己在這裏,純粹一多餘的。
巒集中精力,想要聽明白秦魚和張史說的話,但很難,沒一會他的注意力就飄散了,反倒遠處的打鐵聲更吸引他。
他見這裏的人都不注意他,他就挪動腳步,朝不遠處一個打鐵的工室走過去......
等到秦魚和張史終於確定好草圖,商量好剪刀和鐵梳的尺寸並定好交貨日期後,秦魚就要告辭了。
張史也不留他,送他到院門口,秦魚仔細看了看自己這邊的人,納悶問道:“仲兄呢?先回家了?”
難道是覺著沒意思,自己走了?
素憐和壯對視一眼,都去看嬌嬌和煙。
嬌嬌搖頭:“仲兄沒有跟我說話,煙你知道嗎?”
煙也茫然搖頭:“奴一直跟嬌在一起,並未注意到。”
張史對一個奴仆道:“去問問,可有誰見到客人了?”
這個奴仆去問,不一會就帶著巒過來了。
此時,巒一身一臉的汗,臉皮紅通充血,眼睛亮晶晶的,明顯興奮的很。
秦魚好奇:“仲兄做什麽去了?”
秦巒笑哈哈道:“為兄去打鐵了,舒服!”
嬌嬌驚訝:“咦,仲兄,你以後要做鐵匠嗎?大母不會同意的。”
巒給自家妹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還學織布呢,難道以後要做織娘?”
嬌嬌氣鼓鼓。
秦魚忙遞給秦巒自己的手帕,對他道:“好了,仲兄,快擦擦,一會吹了風可就不好了。”
秦巒接受了自家弟弟的好意,又“哼”了自家妹妹一聲,在嬌嬌爆發之前,秦魚忙跟張史他們告別。
張史笑眯眯的跟秦魚告別,然後站在門口看著那個矮矮的小孩兒站在兄姊之間,安慰完這個安慰那個,好似他不是最小的幼弟,而是他們的兄長一般。
張史搖搖頭,讚了一句:“有子如此,家之大幸啊,可惜......”
可惜不是自家的。
然而秦墨要是想在秦國有所發展和重視,就必須幫助秦王主動去攻戰,這其實已經違背了“兼愛非攻”的思想理念的,但沒辦法,秦國國情如此,曆代秦王的野心如此,墨家在秦,要麽攻戰,要麽泯然眾人。
若是泯然於眾人,墨家不複存在,那麽當年他們巨子入秦的意義又在哪裏呢?
但即便墨家如此行事,隨著東方小國逐個滅亡,七國戰爭越打越激烈,他們墨家的思想也早就維持不下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一代接一代的巨子逝去,他們剩下的這些弟子們,為了能掙一口飯吃,現在的秦墨,也已經逐漸摒棄了先代巨子的思想政治理念,轉而往匠作專攻方向發展了。
但是失去了思想理念的秦墨,還能稱之為墨家嗎?
這一代墨家巨子自己都不知道,更何況
在這種秦墨日漸勢衰的勢頭下,木林喜歡研究能幫助百姓們更便捷生活的器械,木林的老師自然是支持的。
為秦國繼續研究和製造攻城器械,是他們維持墨家在秦國地位的手段,多一個木林,少一個木林,並不影響大局。
反而木林的行為更能讓他們欣慰,甚至鼓勵一些弟子融於民間,去尋找自己的生活理想。
但這個時候的“有誌之士”,若是能有所學,總是還期冀著受重於國君的,所以,能放下手中兵械,轉而全身心的去投身一看就沒前途大的民生的,自始至終,也就木林一個罷了。
獨木難成林,木林既脫離了組織中心,他得到消息的渠道就變窄了,更變慢了。
你看,在去年,櫟陽縣令就頒布文書,特地嘉獎秦家做出饅頭並無償的教給鄰裏的義舉,這說明在嘉獎之前,饅頭做法就已經在櫟陽流行起來了,那麽跟饅頭做法不分前後的豆漿,也定是已經出現在櫟陽富貴圈子的餐桌上了的。
更何況,秦魚家定製的那兩個大石磨,其實就是駐守在櫟陽工坊裏的墨家弟子給做的,那麽墨家能得知,並獲得豆漿的製作方法,應該是很快,也很方便的。
但是,直到木林去老師家拜訪的時候,他才從老師的餐桌上看到了豆漿此物,並詳細詢問了豆漿的製作方法。
他覺著豆漿是好物,應該出現更多黔首的餐桌上,但石磨是個攔路虎,於是他這個墨家弟子,心思理所當然的放在了給石磨瘦身上。
給石磨瘦身很簡單,隻要選擇小一點的石頭鑿成圓盤就好,但是,圓盤變小了,就意味著重量變小了,圓盤重量變小了,那麽,還能把堅硬的穀物碾磨成細粉嗎?上麵的圓盤沒有足夠的重量壓製,在進行磨穀物顆粒的時候,它會不會不牢固,發生滑移呢?
所以,如何收緊扇磨中間的軸心,增加上下扇磨盤中間的摩擦力,讓穀物更容易碎裂,就成了他的研究重點。
木林很快就做出了符合他要求的小型石磨,他先磨泡過的豆子,覺著泡過的豆子軟的很,很容易就能磨成漿水,但他私心裏覺著,豆子還要泡過之後再磨,忒麻煩,瞎講究,他這石磨結實的很,磨生豆子綽綽有餘,哪裏還用泡?隻能磨泡過的豆子的石磨,不是他墨家的石磨。
匠人的脾氣就是這麽鐵!
至於怎麽想著往豆漿裏加鹽鹵子?
這還用問?我想吃點有滋味的豆漿,家裏青鹽正好沒了,正好還有鹽鹵子,就放了點唄,在攪拌等涼的時候,碗裏突然冒出豆花,他也很驚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