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及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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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六國兩次合縱攻打秦的河內,都是魏無忌聯絡組織,楚國大將景陽親自領兵全力配合的,所以,對於秦國而言,魏無忌此人,實乃心腹大患。
    如今天下間流傳的風雲人物,早就不是什麽孟嚐君平原君春申君了,而是魏國的信陵君和秦國的安平君。
    他們討論言說評比的,無非就是這兩位公子誰更有謀略,誰更有成就,誰更厲害。
    魏無忌,圈養食客三千,以一己之力組織了兩次合縱攻秦,都讓秦國吃了不小的苦頭,更讓秦國惱怒的是,魏無忌雖然攻打河內兩次,讓河內的黔首百姓們家園受損,苦不堪言,但魏無忌本人在河內的名聲很好,甚至非常受追捧。
    因為河內原本就是三晉之地,還是魏國的膏腴之地,在此生活著大量的人口。
    河內到了秦國手裏滿打滿算的也就才十年時間,河內本土百姓,經過戰亂活下來的,無不是有門道有資財有地位的的百姓,尤其是命大存活下來的老人,他們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生活習慣,都是地地道道的魏人,加之秦國在河內的統治政策相當懷柔,所以河內有相當一部分的人推崇魏公子信陵君魏無忌,實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相比於吃飽了沒事幹閑著瞎吹屁的有資財的百姓,河內的黔首們則是更推崇秦公子安平君趙魚。
    無他,他們這些最底層最普通的黔首們相信,隻要安平君在一天,他們現在平穩的生活就能繼續一天。
    仔細算來,秦國的安平君趙魚在其他國家眼中,其實是一個非常遙遠的人,因為他並沒有一兩個特別明顯的可以拿出來值得他們這些士大夫們說道說道大吹特吹的事件。
    或許,他十一歲時從楚國割來三百裏楚地算個能說道的事件?畢竟,他就是以此封君的。
    但也有江湖傳言,真相是秦王稷早就謀算著給趙魚封君,當時的楚太子正好碰上來,該著了,當時的秦王稷派遣了許多謀臣在趙魚身邊,這些謀臣通力合作,共同從楚國割了三百裏地,然後硬安在安平君的頭上,趙魚才得封安平君。
    畢竟,這位安平君,直到現在,都沒傳出什麽領兵作戰之能,也沒有舌戰群雄左右諸侯之能,更沒有傳出什麽名言著作出來。
    或許他非常得秦王稷的寵愛可以拿出來說一說?
    咦籲,若是趙魚真的受寵,那麽現在坐在王位上的就是趙魚,而不是秦王柱了。難道因為受寵廢掉原本的太子讓喜歡的孩子上位做王的諸侯還少嗎?
    但事實是,現在坐在王位上的,是秦王柱,而不是趙魚,可見,這趙魚所謂的受寵,也就那樣吧。
    總之,對秦國的安平君趙魚,大家也就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但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也都說不清楚。
    這人不喜歡養食客,也不喜歡聚眾遊玩,也沒聽說有對誰禮賢下士,跟誰交好。趙魚或許有些治理百姓的才能吧,但六國士大夫們對他的印象,總是飄在雲端上,隔著一層。
    一
    句話,安平君他?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太不接地氣了。
    趙魚跟他們這些當世主流們有壁!
    也不知道那些秦人,到底是因何將他奉若神明,閉口不言的?
    秦魚本人對他自己在六國士大夫眼中是個什麽樣子非常無所謂,在他眼中,這些所謂的當世主流們,都是阻礙國家統一的絆腳石,是秦國以後要消除和清算的對象,他秦魚做了什麽,自有曆史來評價,輪不到這些人評頭論足。
    對魏無忌,秦魚也是見過的,也曾與他交談過,怎麽說呢,立場不同,縱使光風霽月,皎皎君子,當世之傑,值得敬佩,見麵後也隻有相看兩厭的份。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的就是魏無忌和他了。
    謀人生死之事,自有秦王柱和他的謀臣們去做,秦魚不便插手,也不想插手,他現在正在審查韓國送上來的人才名單。
    具體的說,是韓國公主的陪嫁名單。
    秦國已經同意韓王嫁女與秦國修好了,前提是,韓國準備的陪嫁名單,需得秦國滿意。
    韓國公主的陪嫁名單涵蓋了生活中各方麵的人和財,其中但獨一本,陳列了大量的泥瓦匠、金匠、水匠等各色工匠領頭人的名字,秦魚先翻開工匠冊查看,咳,他想看看會不會發現那個他印象中的名字。
    李強、王力、氓夫、繳、瀾、瀧......
    算了,這麽多人名,還是找個人來問問吧。
    秦魚一問,盞茶功夫,一個狗摟著腰背的老頭被領了上來,名號堰父,是這些匠人的領頭人。
    堰父,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搞水利工程的。
    這一問可不得了,這個小老頭,居然師承魏人西門豹。
    西門豹可是個名人,他流傳下來的,有河伯娶妻和引漳水溉鄴的故事,如今河內鄴縣周邊土地肥沃,就是得益於當年西門豹在鄴縣興修水利引漳水灌溉鹽堿地的功績。
    對這樣破除迷信造福百姓的能人,秦魚敬仰萬分,不由問起這位西門豹的弟子之一堰父可有什麽水利之上的建樹。
    堰父在秦魚這裏得到了禮遇,本來戰戰兢兢,等秦魚問起他此生功績的時候,忙答道:“小老兒一生與水打交道,曾奉命治理滎澤水患,整修鴻溝,興建水渠......”
    秦魚眼睛越聽越亮。
    人才啊。
    如今的母親河雖然偶爾發一次大脾氣,但日常時候還是很平順的,河中攜帶的泥沙也沒有多到拔高河床洪水肆意的程度,所以處在黃河南麵的韓國和魏國,對興修水利引黃河水灌溉經驗豐富。
    鴻溝這條內陸運河的修建,直接匯聚了中原大地上的水網,連通了黃河和淮河,讓魏國的大梁成為了中原地區的交通中心,魏國憑此迅速的強大起來。
    眼前的堰父居然是當世鴻溝運河的維護者,這韓王可真舍得啊。
    哦,鴻溝是魏國的,韓王當然舍得了。
    看看滿臉褶子喘氣粗重年紀一大把的老頭,要他去工地幹活秦魚未免於心不忍,便問道:“公
    可有弟子諫與秦國?”
    堰父回道:“陳亭、蔡粟、鄭菽、鄭國.......乃小老兒徒弟,都可用之。”
    哦豁,這不就來了嗎?
    鄭國是什麽時候來秦國的,秦魚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他倒是還記得,鄭國是作為間諜被韓國派來秦國的。
    那麽,眼前的這個老頭,不會是韓國故意送來秦國的吧?連弟子都帶了好幾個過來呢,他可不信,在這老頭口中能和鄭國放在一起舉薦的人是草包之輩。
    不過,政治是政治,人才是人才,還是要重用的。
    既然送上門來,就是秦國的了,理當照單全收。
    當秦魚為秦國又多了許多人才欣慰的時候,秦王柱和蔡澤正在商量如何在魏國用間,然後尋機放魏無忌歸國,至於魏王,要暫時先在秦國再住一段時間了。
    如果魏王回國太早,魏無忌在大梁束手束腳的,怎麽能穩住魏國朝政呢?蔡澤打算,等魏國朝政初穩之後,再放歸魏王,畢竟秦國的目的是讓魏國內鬥無暇他顧,而不是扶植一個新的魏王讓魏國□□的。
    說完魏國,蔡澤又說起楚國:“如今叔嬴公主打定了主意要去楚國做楚王後,大王還沒有決斷嗎?”
    秦王柱揉揉悶痛的額頭,無奈道:“先王在的時候,王妹縱使有心思,先王不願,她隻能作罷。如今先王已故,王妹又受寵慣了,我這個做兄長的說話,未必好使。先生以為,王妹去楚國是好還是歹?”
    蔡澤給秦王柱倒了杯清水,如今秦王柱身體病到已經不得不開始喝藥湯了,湯藥和茶水相衝,所以日常飲水,秦王柱隻能喝燒開的清水。
    秦王柱看著清的能照出人影的清水,伸手將它推遠了些,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他因為病痛不得不喝湯藥忌口,又礙於守孝許多大葷之物不能吃,加之每天處理國事耗費大量的精力和體力,飯食營養跟不上,身體便越發虛弱,身體虛弱,不得不飲用湯藥......如此惡性循環,讓他苦不堪言。
    他每日嘴裏發苦猶如黃連,雖說喝清水能淡下嘴裏苦味,但不過是濃苦變淡苦,總還是苦的,倒不如喝些有滋味的,但這有滋味的,又往往和湯藥相衝,隻能繼續喝清水。
    是以秦王柱現在非常討厭清水。
    蔡澤又將這清水重新推了回去,秦王柱無法,隻能端起來一飲而盡。
    蔡澤笑道:“不是臣謙虛,叔嬴公主與宣太後相比......”
    秦王柱去看蔡澤,那眼神,就差沒直接說你是不是瘋了?拿宣太後與秦公主相比。
    這兩人,能有可比性嗎?
    蔡澤也覺著這個比喻不大恰當,這位秦公主,一生順遂,除了楚王那一出,從小就沒受過什麽大委屈,她的心智,恐怕還沒政公子深沉,癡長年歲,說的就是她了。
    但他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隻能繼續道:“叔嬴公主雖不能與宣太後相比,但我秦國可以派遣謀臣跟隨,若是能助昌平君即位為楚王,叔嬴公主即可攝政楚國,
    如此蠶食楚國,亦不失一條良策。”
    秦王柱沉吟半晌,道:“昌平君能答應?”
    不是秦王柱優柔,實在是,在他看來,隻要是個男人,隻要是坐在王座上,野心就會無限滋長,就不會甘心受人擺布。
    哦,忘了一個人,安平君趙魚除外。
    昌平君現在還看不出什麽來,但他若是與楚貴族合作,坐穩王位,秦公主恐性命不保。
    蔡澤道:“現在的昌平君,由不得他不答應,隻要她能坐上王位,至少十年內,他是不敢拿咱們得人怎麽樣的,至於十年之後,天下大勢風雲變幻,誰能知道十年之後到底秦楚兩國是個什麽情形呢?”
    秦王柱沉吟:“十年,足夠了。”
    再給秦國十年時間,能滅了楚國吧?
    楚國都滅了,誰還管昌平君答不答應呢?
    先王臨終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滅掉六國,四海歸一,他既然承繼王位,就要繼續大業,完成祖宗遺願。
    短時間內來看,送昌平君“歸國”繼承楚王位,於秦國而言是有好處的。
    對隨秦公主回楚的人選,他要好好的挑一挑。
    黃歇自然是不願意接秦公主母子歸楚的,但情勢由不得他不願意,要麽迎歸楚王後和楚太子,要麽割讓夷越與秦國,要麽秦國出兵,攻打楚國,路很多,黃歇可以隨便選。
    正在黃歇猶豫不定的時候,韓王當先回韓了,接著就是魏無忌“逃出”鹹陽,回歸大梁。
    魏無忌出逃,給了黃歇當頭一棒,魏無忌這麽一走,他要是再想要他的人頭可就難了,沒有魏無忌的人頭,雲姬那邊的路堵死了一半,他與秦國談判的籌碼減少了一多半。
    如今他猶如秦國案板上的肉食,就看秦國如何炮製了。
    難道,當真要迎秦公主母子歸國?
    正在黃歇猶豫的時候,魏王終於被放歸魏國了,黃歇心下暗歎,秦國當真是玩了一把好棋,這下,魏國要不安穩了。
    魏王為了能盡快回歸魏國,割讓了濮陽以及周邊土地給秦國,這樣,秦國的陶郡就能和河內連接起來,此次受創嚴重的陶郡也就不再是秦國的一塊飛地了。
    除了能連接陶郡,從魏國手裏得到濮陽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從此魏國不再和齊國接壤。要是魏國還想再從齊國購買糧草鹽鐵等戰略物資,中間橫亙著一個秦國,要麽魏國繞路從楚國走貨,要麽就必須通過秦國。
    陶郡受損可以慢慢修複,但得到了濮陽,韓魏楚三國,便徹底的與燕趙齊隔開,被秦國半包圍了。
    一個濮陽,於秦國來說,戰略意義實在重大。
    至於魏國國內,魏王和魏無忌兩兄弟如何自有人盯著,楚國那邊,黃歇還在猶豫,對於秦國來說,目前最大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準備秦王柱的即位禮。
    九月份,先王過逝已滿一年,按照秦國的祖製,新王要在宗廟裏舉行即位禮,然後正式改年,為秦王柱元年。
    即位禮定在今年的冬至日
    進行,這一天,也是辭舊迎新的新年元旦,定在這一天舉行即位禮,寓意非常好。
    在這一天舉行的,除了秦王柱的即位禮,還有秦魚的及冠禮,以及對有功之臣的封賞賜爵,以示新君的仁慈和寬厚。
    秦王稷還在的時候,秦王柱曾主動提出來要給秦魚行冠禮,向世人宣布他正式成年,可以婚娶生子了。
    秦王柱特意提出來,其實是在向秦王稷和秦魚示好,重點是秦王稷,他要表現出君王的胸懷,這樣秦王稷才會高興。
    但他的這個提議,被秦王稷給拒絕了。
    秦王柱問原因,因為他能看的出來,其實秦王稷本人,是非常想親自為趙魚加冠的。
    秦王稷:“寡人將為趙魚加冠之禮交於你,這是為父的私心。”
    秦王柱哽咽,加冠禮,一般都是長著為幼者加冠,尊者為臣者加冠,秦王稷要秦王柱為秦魚加冠,就是要他壓秦魚一頭。
    這是一個父親為兒子著想的私心,怎能不讓他感懷?
    秦魚今年已經一十有一,過了冬至,就是一十三了。原本,秦王柱是想在他即位禮之後,新的一年裏選一個好日子給秦魚辦一個隆重的加冠禮,但是,秦王柱近日身體越發沉重,夜不能寐,憂懼思慮,唯恐時日無多了。
    若是,若是他,天不假年,難道要子楚去給趙魚加冠嗎?
    不,想想這個結果就很可怕。
    無論是在輩分上還是名望上,即便子楚真的即位為王,他也沒有資格為趙魚加冠的,他隻能在旁觀望,見證宗室長老為趙魚加冠。
    讓宗室長老為趙魚加冠,這是加密了趙魚與秦宗室的聯係,縱使趙魚心在王室,但外人看在眼中,趙魚理應對宗室更親近幾分的。
    思來想去,秦王柱最終決定,秦魚的及冠禮與他的即位禮一前一後一同舉行。
    他要親自為秦魚加冠。
    理由是,秦魚年紀到了,理應開始加冠,之前是因為在孝期,如今孝期已過,不能再耽擱。
    及冠禮對貴族男子尤為重要,對像是秦魚這樣的少年就掌權的人來說,更是意義重大。
    明正而言順,是為禮。
    秦魚要想掌握秦國的權柄,就必須光明正大的舉行一次隆重的及冠禮。
    雖然相對於秦魚掌權的速度,現在行冠禮有些晚了,但不能沒有。
    而且,沒有超過一十一歲,怎麽晚了?
    秦王柱認為,此時給秦魚行冠禮,正當時!
    秦王柱此舉,頗有秦王稷殺伐果斷的魄力,宗室著實被他給震了一下。
    在自己的即位禮之後同時給秦魚行冠禮,秦王柱可真敢啊,他就不怕,秦魚搶了他這個大王的風頭?
    但不管怎麽說,為了和諧友好,宗室都要恭維一句:大王胸懷寬廣,實乃我等宗室之福。
    福不福的,秦王柱已經沒有心力去管他們了。
    他將子楚叫到榻前,吩咐他親自去盯著秦魚加冠的一應禮服和冠冕。
    沒錯,是冠冕。
    諸侯九珠冕旒冠,隻比秦王柱自己的天子十一冕旒冠少三旒。
    按照周禮,十一旒是天子冠,九旒是諸侯冠。
    雖然早幾十上百年,各大諸侯就改用天子十一旒冠,但九旒冠,除了像是楚國這樣喜歡分封諸侯的國家偶爾見到九旒冠的小諸侯,其他國家,九旒冠早就絕跡了。
    這是君王的忌諱。
    但現在,秦王柱要求,給秦魚製造九旒冠,以及匹配九旒冠的冕服,這不得不讓子楚心顫。
    君父這是什麽意思?
    秦王柱身體雖然虛弱的靠在軟榻上,但他的眼睛卻是精悍的盯著子楚,啞聲道:“不要去打趙魚的主意,為父幫不了你什麽,子楚,你要有畏懼之心。王權固然誘人,但隻有你坐穩了這王位,才能握緊了它賦予的權柄。你若是連王位都坐不住,徒增笑耳!”
    “你明白嗎?”
    子楚被秦王柱灼熱的目光盯的心下發冷,他咬咬牙,道:“兒明白,父親放心,兒會像尊敬您一樣敬重他......倚重他。”
    秦王柱緊緊盯著子楚的臉,好像要從他的神情中分辨出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一樣。
    良久,秦王柱才收回視線,閉上眼睛,無力的躺在軟榻上恢複氣力。
    子楚見秦王柱昏睡過去,便起身離開,吩咐內侍看護好裏麵之後,就朝新立的少府走去。
    秦國日盛,原本隻供應宮廷造作的私府已經不適合了,朝中便重新成立少府,監管天下百工之事。
    為君王和封君們製造符合規製的冠服,也歸少府管轄。
    還有諸多官職官製的調整,也將會在即位禮上一一宣布。
    新王新氣象啊。
    可惜,不知道這個新王的新氣象,能持續多久?
    君父現在的身體,看著竟是連王大父在的時候都不如,難道......
    子楚心中憂慮,但麵上卻是半點不敢帶出半分來,仍舊是穩重做事的模樣。
    關於冠禮所用禮服之事秦魚並不知道,秦魚正在忙著和偃父鄭國他們根據涇水山川地形圖,研究如何開山鑿渠呢。
    鄭國渠早日修起來,關中平原也早日能鍾粟萬石,承接秦國日益增長的人口。
    別的不說,就是等將來遷徙六國之民的時候,也有地方安置不是?
    對於自己的加冠禮,秦魚隻是提前接到秦王柱的通知,說是要在即位禮當天為他加冠。
    鑒於秦王柱的身體和舉行大型典禮的繁瑣和耗費程度,秦魚也覺著,即位禮的時候宗親大臣們都在,順便加個冠,也免了大家來回奔波了。
    挺好的。
    即位禮在雍城宗廟舉行。
    所有的宗室大臣們都要提前去雍城集合,準備參加盛典。
    秦巒早早的就來到鹹陽,等著和秦魚一起去雍城。
    秦王稷葬禮的時候,秦巒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並沒有及時的趕回來,但新王的即位禮,他是一定要趕回來的。
    畢竟,經營西域和中亞,還需要秦國國內鼎力相助,秦巒是有野心的,秦國新王即位的時候,他是一定要回來參加典禮,順便刷刷好感度的。
    秦巒要比秦魚大上六七歲,如今已經是年近而立的漢子了。
    相比於少年時的文弱和陰鬱,三十歲的秦巒身形高大粗獷,留著濃密的絡腮胡子,眉眼舒朗開闊,流轉間睥睨四方,一看就是常年掌生殺大權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