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 章 吳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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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乃是毒月,炎熱潮濕的環境不僅讓草木越發繁盛,毒蟲鼠蟻也快樂繁衍卐卐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出入地表,橫行無忌。
    雍城王宮自然也是如此。是以,每做宮室中不僅要在月初開始修剪花木,掃除汙穢,開窗通風,還要在房舍四周邊角處拋灑藥粉,熬煮藥湯,沐浴祛邪。
    正常人可以通過各種手段和措施降溫解暑,子楚是病人,他又日日鬱鬱寡歡,更不喜歡宮人在跟前伺候,是以,在進入五月之後,他的身體就一日比一日差,自覺時日無多,便叫人給鹹陽那邊送信,要秦王政來見最後一麵。
    秦王政心下慌亂不已,秦魚年初的時候就做好了要在夏至的時候去大青山舉行祭祀,引領秦軍孤魂返鄉。
    因為時人特別相信鬼神之說,雖然現在還沒有葉落歸根的說法,但人死了之後,魂靈是一定要回歸家鄉與先祖團聚的這種認知,卻是已經根深蒂固了。
    屈原有一首辭,名曰《招魂》,就是屈原為楚懷王所作,目的就是在舉行祭祀的時候將死在秦國的楚懷王的魂魄召回楚王室羋姓宗廟中,魂歸故裏。
    然後這個宗廟,後來被白起攻破楚王都之後一把火燒盡,屈原自己也投身汨羅江,追隨祖先而去。
    是以早在四月末的時候,奉常就將他們卜算好的祭祀吉時給送上來,為了能時間充裕一些,秦魚將國事都交給秦王政,他自己則是帶著人馬朝北麵邊疆而去。
    如今秦國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秦魚的任何決定和腳步,是以秦魚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公差,完全不顧隻有十三歲的秦王政能不能支撐起國家,會不會被臣子們給拆吧拆吧教做人。
    秦魚走後,秦王政著實失眠了幾個晚上,好不容易能睡的著覺了,雍城那邊就送來緊急消息:太上王不好了,急召大王去大鄭宮!
    秦王政第一個反應就是想下令趕快將叔祖叫回來,但他思緒轉的很快,算算時間,叔祖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到了秦國的邊疆大青山一帶了,去叫叔祖回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秦王政心裏雖然慌亂,但他麵上很沉得住氣,下令道:“召大宗正。”
    宗正勝來的很快,非常快,因為他一直安排了人手在雍城看著王宮那邊的動靜呢,是以子楚要秦王政去雍城王宮的消息一出王宮,他的人也快馬加鞭的將消息送來了鹹陽他府中。
    秦王政見到宗正勝,說道:“君父病重,大宗正與寡人一起去看望他吧!”
    宗正勝欣然應道:“諾!”
    雍城與鹹陽之間路程本就不長,加之這些年秦國,路修的好,兩人帶著兵衛們快馬加鞭,隻大半日的功夫就到了雍城王宮中。
    子楚氣息奄奄,已是彌留之際,華陽太後、夏太後、雲夢太後和公子成蛟都立在塌前,以帕掩麵,哭的非常傷心。
    秦王政來到子楚塌前,心下哀痛不已:“君父,政兒來看您了。”
    秦王政一連叫了好幾聲,子楚才緩緩睜開眼睛,待見到是秦王政,他的眼睛驟然亮了起
    來:“政兒,你來了?”
    秦王政將子楚恢複了精神,便喜道:“是,政兒來看您了。”
    子楚往他的身後去看,沒見到想見的人。
    子楚:“秦魚他,連最後一麵都不願意見寡人了嗎?”
    秦王政忙道:“不是的,叔祖去大青山祭祀去了,他不在鹹陽,沒有收到您的消息。”
    子楚雙眼流下兩行淚來,喃喃道:“大青山......”
    秦王政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是抓緊了子楚的手,無聲的安慰。
    子楚:“罷了,生前不得見,死後任東西,大概這就是寡人的命了吧。”
    秦王政哭道:“君父......”
    子楚看著秦王政,想替他擦擦眼淚,奈何手上無力,隻得作罷。
    他道:“你......你已經是秦國的王,需時刻牢記以保重自身為先,寡人死後,你不得哀傷太過,毀損自身,與國添亂,否則就是不孝......”
    秦王政點頭答應:“政兒都聽君父的。”
    子楚喘了好一會,繼續道:“你要時刻牢記我嬴姓曆代先君之遺誌,不斷東出,開疆拓土,立萬世之基業......”
    秦王政:“政兒記住了。”
    子楚:“......你是大王,你才是秦國的主人,你要有主見......”
    秦王政連連點頭:“君父放心,叔祖早就教過我了,我會做一個真正的君王,不會受朝臣蒙蔽,做誰的傀儡。”
    子楚深深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秦王政心顫,更讓他懼怕。
    還不待他繼續解讀子楚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就見子楚緩緩合上了眼睛,唱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歌聲從高到低,從強到弱,漸漸消失......
    秦王政推推子楚:“君父?君父?”
    “扁鵲!扁鵲!!”
    扁鵲上前查看一番,叩首悲呼道:“太上王,去了!”
    秦王政大哭。
    他這一哭,整個雍城王宮都跟著哭泣了起來。
    秦國一連三年,一年一個君王,辦喪事已經很熟練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秦王政和宗正勝處理完一些必要的政事,便來靈堂守靈。
    公子成蛟正跪在子楚的棺槨前看著宮人燒香草,孝子賢孫要保證下葬前這盆火一直不滅,是為跪靈。
    日夜為子楚跪靈,理應由繼承王位的長子秦王政來做,但一來秦王政身份貴重,他要先以國事為先,二來子楚臨終前,明確要求秦王政不得“哀毀過重”,是以,這個及其容易損傷身體的辛苦活計就落在了公子成蛟的身上。
    大熱天的,還要跪在火盆旁,公子成蛟身上麻衣汗濕,小臉通紅,眼皮子黏在一起,怎麽睜都睜不開。
    秦王政被他這孱弱的模樣給嚇了一跳,成蛟是他的弟弟,雖然年紀比他小,但身體卻是比他都好,隻是跪了一天
    ,就給跪出這麽個“氣息微弱”嚇人模樣,難怪君父一定要他“保重自身”。
    秦王政連忙讓醫官來給他看診,他已經失去君父了,可別再失去一個弟弟。
    醫官給成蛟檢查一番,低頭回道:“公子累的狠了,睡著了。”
    秦王政:......
    他讓宮人好好照看成蛟去睡,自己則是接替成蛟,跪在靈前給子楚添加香草,香火不斷。
    秦王政跪了沒一會,雲夢太後就帶著宮女寺人們到了。
    她緊走兩步,蹲身扶住秦王政,不讓他給她叩首。
    雲夢太後歎道:“難為你們兄弟兩個了,若是兄弟再多些,你們也能輕鬆一些。”
    兄弟多了,接力交替守靈,秦王政就可以每天過來燒燒香,跪一跪做做樣子就行了。
    如今子楚隻有秦王政和子楚兩個兒子,可不就得受苦了嗎?
    當年先孝文王為什麽那麽早就去了?還不是守靈鬧的,先昭王隻剩他一個兒子,萬事都要他一個人承擔,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秦王政道:“母後也要保重自己,說不定母後肚子裏已經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呢?”
    他聽叔祖給他說過,放出宮的宮女要嚴加審查,就是怕有皇嗣流落在外,他向來會舉一反三,母後是君父的妻子,也一直陪伴在君父身邊,說不定已經有身孕在身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雲夢太後先是心下給驚了一下,難道她這個便宜兒子已經知道什麽了?
    但她下一瞬複又平靜下來,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這個孩子,也的確是子楚的,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生下祂。
    雲夢太後道:“多謝大王關心,母後會注意的,”她撫著小腹,惆悵道:“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有福還是無福,生來就不能見到君父。”
    秦王政的眼睛睜大,看著雲夢太後的腹部,臉上難得現出些許無措來:“母、母後,有孕了?”
    雲夢太後苦笑道:“醫女說似是有了,算算日子,也就兩月有餘吧。”
    秦王政倏地起身,讓人去叫宗正勝和太醫、扁鵲、太祝、太史等專門侍奉王室的官員們過來,明顯是要商議雲夢太後有孕的事。
    雲夢太後被他給嚇了一跳,道:“大王,母後不過是有孕,無需如此鄭重其事吧?”
    秦王政有不同的看法,他對雲夢王後嚴肅道:“母後方才也說了,君父子嗣不豐,是矣,不論母後生下的是公子還是公主,都將是寡人的至親之人,寡人自然要慎重對待。母後放心,一切都有寡人呢。”
    雲夢太後張了張嘴,到底沒再說什麽。
    雲夢太後有孕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嬴姓王室,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子楚都病成那個樣子,還能讓雲夢太後有孕,但他們詢問了近身伺候子楚的宮人侍從們,他們都可為證,兩個多月前,雲夢王後確實曾與子楚行夫妻之事。
    王室添丁自然是好事,但華陽太後還是將雲夢太後叫到身前,質問道:“你與我說實話,這到底是怎麽
    一回事?”
    兩人都是楚貴女,私下說話少了許多的虛偽和客套,雲夢太後也不遮掩,她平靜道:ap;do;誰都知道,大王王位堅不可動,都已經如此了,我..我不過是為我餘生打算而已。有個孩子,總比無望的在這王宮中度過殘生要好,我就去找子楚,跟他說給我留個念想,他同意了......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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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想到,以前怎麽都懷不上,這一次,卻是懷上了。隻能說是少司命保佑,命運終究是厚待我的。”
    華陽太後:“真的?”
    雲夢太後:“真的。”
    雲夢太後這話說的無懈可擊,且有宮人為證,那麽多人明察暗訪的,也沒有找到讓人可疑的地方,但華陽太後她就是覺著這事太過......蹊蹺了。
    華陽太後定定的看了雲夢太後好一會,雲夢太後始終是任你看,任你問,我說的都是真的,事情本來就是這樣,所以我不怕你質疑的樣子。
    華陽太後隻好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養胎,成蛟一個孩子也太孤單了些,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幫他也好。”
    雲夢太後卻是笑的春花燦爛,對華陽太後道:“母後說錯了,大王是成蛟的大兄,成蛟怎麽會是孤單一人呢?若要說幫手,我的孩子和成蛟,難道不都是大王的幫手嗎?”
    華陽太後臉色沉凝下來,她沒有其他意思,但這話被雲夢太後一說,好似她有什麽想法一樣。
    雲夢太後對著華陽太後輕輕一禮,轉身離開了華陽太後的宮殿。
    除了雲夢太後有孕這個意外,鹹陽這邊喪事進行順利,秦魚那邊的祭祀活動也很順利。
    秦魚收到鹹陽這邊的消息之後,隻好將原本決定去雁門郡看看的行程取消掉,他得盡快趕回鹹陽,雖然去年年末的那場宗室叛亂已經平定了,該流放的流放,該殺頭的殺頭,但畢竟這場動蕩才過去了半年,後續平定是需要時間的的,尚且還有一些已經被判流放的罪人家屬、三族、隸臣妾等還未起身,仍舊滯留在鹹陽。
    而且,鹹陽城中,還有許多他國使臣和質子們長期生活,秦魚雖然想磨礪秦王政,但他也明白揠苗助長不可操之過急的道理,是以,為了不出什麽難以挽回的意外,秦魚還是決定盡快趕回鹹陽。
    還有,他已經收到消息,雲姬要回鹹陽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
    去年雲姬和他一起回了楚地,他收到宗室叛亂的消息帶著兵殺向雁門關,雲姬則留在了洞庭,幫他看著洞庭和楚、越不出亂子。
    宗室叛亂平定後,雲姬原本要回鹹陽的,但她那邊好似出了一些變故,不得不繼續留在楚地一段時間,現在突然說要回來,秦魚自然擔心不已。
    在與駐守雁門的司馬梗會麵,檢查好邊疆布防之後,秦魚快馬輕騎,取道上郡,踏上回歸鹹陽的馳道。
    得益於秦國戶籍、連坐等製度的徹底實施,在秦國關中境內,秦魚從未想過會有刺客刺殺於他,但這刺殺,卻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秦魚他們一行原本是沿著黃河穀
    道奔馳,相比於後世光禿禿黃燦燦的黃土高原,兩千多年前的黃土高原還是遍布原始森林的綠地。
    而且,自從秦魚開始參政以來,一直不停歇的致力於保護黃土高原植被,防止水土流失,是以,秦魚他們奔馳在道路上的時候,時不時的要穿越或濃密或稀疏的樹林,刺殺就是在他們穿越這些樹林的時候發生的。
    跟在秦魚身邊的都是經過訓練的好手,而且尤其精通攻防團戰,所以,雖然遇到了刺殺,秦魚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但是,這些一看就是遊俠的刺客,身手太好了些,樹林裏也時不時的有暗箭射出,有些刺客還隨身攜帶著暗器,冷不丁的就拋射出來,讓人防不勝防。
    正當雙方戰的難舍難分,互有死傷的時候,秦魚突然背後汗毛倒豎,心神崩到了頂點,他身體迅速前傾,趴伏在馬背上同時,抬腿下馬,要躲避不知道來自何方的攻擊。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了,身手也算敏捷,但他畢竟隻能算是精通騎射,對那些一劍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功夫隻會欣賞,並不精通,是以,他被擒住了。
    擒住他的人對他非常客氣,除了治住他肩膀,不讓他亂動之外,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擒住他的人扯開嗓子高喝道:“安平侯已在我手,你們還不乖乖......”
    這個人話還未說完,秦魚隻聽“叮”的一聲似是劍鳴,然後就是金屬反射出的高頻光亮,秦魚微微眯眼,等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另一個人手中,而之前擒住他的那個人就已經倒地不起,脖頸間一道血線,有鮮血在汩汩流出。
    一劍封喉,血液卻不是噴灑而出,可見這一劍的力道,拿捏的是有多麽精準。
    秦魚去看第二個接手他的人,非常讓他驚訝,來人是個長相非常漂亮的少年,介於少年與青年之前,目測年紀,絕對不超過二十歲。
    少年見他看過來,揮了揮劍上的血珠子,對秦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說道:“這人若是救上一救,還能留口氣,你若是有什麽想問的,就可以問他。”
    秦魚心下微鬆,看來,這個少年應該不是來刺殺他的刺客。
    秦魚:“多謝。”
    少年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瀟灑帥氣:“無妨。”
    從秦魚被那被一劍封喉的人抓住到他被少年解救出來,前後發生絕對不出五秒鍾,在這個短短的五秒鍾內,秦魚已經經曆了一次生死威脅,而對於突發事件,五秒鍾,也緊夠人做反應的時間。
    秦魚身邊迅速擠滿了人,全都一臉後怕和狠厲的瞪著還在廝殺衝突的戰場,恨不得將那些蒙麵刺客生吞活剝了。
    秦魚對被擠出保護圈的少年歉意一笑,然後對左右道:“先救人,別讓他死了......”
    少年接收到了秦魚的歉意,無所謂的回了他一個笑容,然後甩劍加入戰場,左右衝突,三進三出,幫助秦魚這邊的人很快就殺退了刺客。
    等平息下來之後,秦魚越過人群,對少年拱手鄭重道謝道: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魚感激不盡。”
    少年卻是笑道:“少俠?這個稱呼我喜歡。我正好路過,路見不平而已,無需道謝。”
    秦魚笑道:“少俠俠義無雙,可以一笑置之,魚卻不能不當一回事,少俠日後但有所求,魚一定竭盡全力相幫。”
    對秦魚的一再道謝,少年臉色微紅,眼睛也亮晶晶的,他道:“真的不需要,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
    做的??
    秦魚笑問道:“不知道少俠如何稱呼?”
    少年:“哦,我叫吳燂tan),楚人。”
    秦魚眼睛一亮,笑道:“原來是楚人,不瞞吳少俠,魚之妻也是楚人,師承淮陽子,師兄炮附子為秦國扁鵲,如今正在鹹陽宮中為太醫令,我觀吳少俠身手了得,不知師承何人?”
    吳燂眨巴一下眼睛,哈哈笑道:“這師承啊,不說也罷,那什麽,你這應該沒事了,我還要趕路,就先走一步了啊......”
    聲還在,人卻已經走遠了。
    秦魚不掩羨慕的看著踏風而去的少年背影,問南孫:“南孫,你說,我這輩子還能學的會這踏雪無痕的輕身本事嗎?”
    他要是會輕功,不要太多,隻這少年三分本事,他也不至於差點被捉了。
    南孫歎息道:“君上,您壓根不相信人能靠修身練氣就能飛的起來,這有違輕身的道義,您恐怕是學不會了。”
    秦魚皺巴了臉,小聲嘟囔道:“這可是違反了牛頓定律和萬有引力啊,而且,人的身體怎麽樣才能練出氣來,我練了十幾年都沒練出來,你要我怎麽相信?”
    南孫前頭沒大聽到,但他聽到了後麵秦魚怎麽都學不會內裏搬運氣息的話,便安慰道:“君上有我等,又洪福齊天,總有人相助,學不會也沒什麽。”
    秦魚:並沒有被安慰到呢。
    不過,說到相助,秦魚就問道:“方才那少年,你怎麽看?”
    南孫沉吟道:“屬下覺著,這個少年應該是認識您的,至少知道您的身份,也許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隻是路過,不過,若是他一路跟隨,咱們也沒道理發現不了。”
    秦魚:“他給我的感覺,也不像是第一次見的陌生人,像你說的,他知道我。而且,他不一定是跟隨咱們,也有可能是一路追著這些刺客而來的呢?”
    南孫聳然一驚:“那他明知道這些刺客目標是您?那他......”
    秦魚:“刺客這麽多人,他就一個人,他若是沒有惡意,他隻要從刺客手中保住我就行了。”
    而他也確實是這麽做的,“唉,他跑的太快了,要不然說不定能從他口中知道這些刺客的來曆。”
    南孫沉聲道:“這麽短的功夫,他應該還沒走遠,屬下這就帶人將他給尋來?”
    秦魚搖頭道:“罷了,咱們先回鹹陽,不管什麽魑魅魍魎,隻要有行動,總能查出蛛絲馬跡的,至於這少年,若是有緣,總能再見的。”
    而且,他一說雲姬的師父和師兄,這少年就逃跑,說不定認識雲姬或者炮附子呢?
    秦魚早就問過雲姬一身好劍術是從哪裏學來的了,難道鹹陽宮中臥虎藏龍,看雲姬是難得的武學天才,就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她了?
    雲姬聽到他的猜測之後笑了許久,笑過之後才對他道,她的師父淮陽子是在楚國王宮的時候,她的母親給她跟雲夢公主找來的舞蹈老師,隻不過,這個老師有些牛掰,不僅有一身好劍術,還精通巫醫,還附帶有師兄弟。
    現任秦國扁鵲以前的楚國遊醫炮附子就是淮陽子的大弟子,因為雲姬小時候一直生活在楚王宮中,雲姬和炮附子也隻在淮陽子的介紹下隻見過短短一麵。
    十來年後兩人來到秦國,還是有一次炮附子專門到秦魚府上去看望雲姬,兩人才真正的認識走動起來。
    經曆過這次刺殺之後,秦魚他們一路都謹慎小心起來,即便如此,也陸陸續續的又經曆了幾次刺殺,吳燂少年也出現了兩次,都是在秦魚麵臨危險的時候出現解決了刺客,然後就離開,沒再與秦魚進行過多的交談。
    若是秦魚沒有危險,他就不會出現了。
    這來無影去無蹤的少年,當真如謎團一般,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魚隻能肯定,這少年,絕對是衝著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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