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又來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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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當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狄鳩愣怔片刻,終於譏諷的笑了出來。
    以他這許多年遊曆各國所見,如今世上,所有大才之士都攏到一處。
    恐怕也難寫出能比擬那《詠柳》的詩句了!
    雖然他不知道夏禹是在何處得到此詩,但卻能萬分肯定,這詩絕不會是夏禹這年輕小子能寫得出來的。
    狄鳩譏笑完,他的“後援團”也趕緊跟上。
    “這夏國太子當真是可笑的緊!狄鳩大人如此寬宏,他居然還不低頭道歉?”
    “寫!讓他寫!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能寫出個什麽玩意兒來!”
    “哈哈哈!沒錯,我等便在此處等著!等著欣賞太子殿下的大作!”
    ……
    這幫文人,真是把嘲諷與聒噪都做到了極致。
    夏禹深吸一口氣,隻把這些噪音當做野狗亂吠。
    他沒耐心再廢話,而是背手上前,朗聲便詠誦起來:
    “題: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這?
    吵吵鬧鬧的金鑾大殿霎時安靜下來。
    雖然兩句,但這詩句已現不凡之勢。
    大家還沒等反應分析,就聽得夏禹又繼續誦出下闕: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
    嘶……
    詩句已成,陣陣吸氣聲緊隨其後。
    夏禹雖是隨口吟來
    ,但大家卻被深深震撼了。
    誰能想到,平日招貓逗狗,不學無術的太子殿下,居然真能出口成章,做出如此超凡詩作。
    本來滿麵譏笑的狄鳩此時麵色逐漸由怔忪,變為慘白。
    這,這小子怎麽可能知道同時知道兩首如此水平的古詩。
    狄鳩第一反應自然是夏禹盜用了古籍詩句。
    可他自問遍攬古籍詩冊,古今詩句他可說都能倒背如流。
    為何我就從未看到如此驚豔的古詩呢?
    難不成,這大夏國內其實暗藏著從未出世的古籍名著?
    無數猜測在狄鳩心中翻湧,可此時情狀卻不容他多想。
    雙眼微轉,他故作淡定的撫著自己的胡須:
    “哈哈哈!太子殿下,你這《竹石》雖然也算不錯,但與老夫所作那首《詠柳》可是比不了吧?”
    “我那《詠梅》言淺意深,意境非凡!”
    “你這所謂《竹石》嗎,雖同為詠物,但仍舊是稍顯做作,意境用詞都稍顯遺憾啊……”
    狄鳩一邊比較兩首詩,一邊還輕輕搖頭。
    好似,夏禹把一首好詩毀了一般。
    嗯?
    本來正沉醉在詩句中的學子們被他說的一愣。
    這,比不了嗎?
    《竹石》這詩絕對也是傳世之作。
    可若是,拿來與之前的《詠梅》相比……
    這如何比較啊?
    狄鳩
    的話自然讓許多人心中不服,但他名聲實在太大,一時也無人敢出言反駁。
    而且,以他們的學識口齒,想要辯贏狄鳩?
    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右相崔澤此時就是皺眉凝噎。
    這兩首詩明明所頌之物不同,自然會有所差別。
    可若說孰好孰壞,這根本就比不出什麽上下啊!
    崔澤雖然心中清明,可奈何這些年已經把心思都用在官場上了。
    書本學識,詩詞評鑒這些年輕時“風花雪月”,崔大丞相早就拋諸腦後了。
    現在,雖然想維護夏禹,為他說話。
    可奈何才華有限,這想誇誇《竹石》,卻也不知如何下嘴啊!
    “狄鳩大人所言甚是!”
    魏簫其實與他人一樣,被夏禹這新詩深深震撼。
    但她可是“幫親不幫理”的典型,隻要開口,必定是完全偏向於自己人的。
    果然,魏簫立即火力全開,又嘲諷上了。
    “夏禹,你恐怕是知道今日殿內比試,所以提前找了無數門客來為你攢出了這首詩吧?”
    “這乍一聽來,雖然也有那麽個意思,但隻要有些學識之人,就必定知道狄詩仙的《詠柳》勝了可不知一籌!”
    使團眾人一如往常,反正跟著六公主的意思走,絕對不會有錯。
    所以,馬上對著《詠柳》就是一陣吹
    捧,簡直要把“柳”誇成“花”了。
    謔!
    這為了把自己比下去,這幫魏人可真是廢了心思了。
    夏禹看著魏簫,甚至覺得這小妞該是聽過“皇帝的新裝”這則童話。
    什麽“隻要稍有學識,都能看出差距”……
    這不就是堵住眾人的嘴嗎?
    你覺得兩首詩一樣好,那就是你沒有學識,不會鑒賞。
    又這話在先,連大夏文人都不好再為《竹石》說話了。
    坐在龍椅上的夏皇心中也是無限詫異。
    雖然他整日責罵太子不學無術,可其實他自己其實也非什麽飽學之士。
    但就算文采不行,他堂堂帝王可是不好糊弄。
    這大魏的人,怎麽好似是在偽辯挽尊啊?
    夏皇心中憋悶,可是又不便開口為夏禹辯駁。
    他接連給丞相崔澤使了好幾個眼色。
    但崔澤這次,卻也是雙手一攤,有心無力。
    “哈哈哈……”
    正在此時,未發一言的夏禹突然輕笑起來。
    “哈哈哈哈!”
    他這笑還不是譏笑,反而無比真誠。
    笑得越來越厲害,好似真的聽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笑話一樣。
    本來還無比激昂的魏人,逐漸安靜了下來。
    眾人全都一頭霧水的看著夏禹。
    “喂!你,你笑什麽?”
    魏簫怒聲打斷了夏禹的笑聲,故作鎮定的怒斥
    :
    “本公主之言,你難道還有什麽異議不成?”
    “這兩首詩就擺在這裏,孰勝孰劣,大家有目共睹!”
    這女人的洗腦能力,當真不錯。
    夏禹收了笑意,心裏替《竹石》的作者鄭燮氣憤了一小下。
    老子這《竹石》也是傳頌甚廣,怎麽就比不上那個姓賀寫的柳啊花啊的?
    正是這個想法,逗樂夏禹自己。
    當然,他自然也是在笑這幫魏人的臉皮。
    “魏簫公主,你們這使團的選拔標準不是學識,而是臉皮吧?”
    “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耍無賴,你魏人開真是讓本宮長了見識。”
    夏禹滿眼笑意,話說的也是真心實意。
    可就是如此才更加氣人。
    魏簫剛要回懟,夏禹又不看她了。
    “既然你們又來耍無賴,那本宮就出個絕招!”
    “直接打得你們心服口服,也就是了……”
    什麽意思?
    絕招?
    太子殿下還能作出其他詩?
    眾人立即激動起來。
    夏禹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朗: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
    《滿江紅》一出,無人再發一語。
    如此意境,立即將所有人都帶入英雄無奈,良將被疑的心酸與無奈之中。
    偌大宮殿,隻聞夏禹清朗吟誦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