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月影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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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虞江承這個名字,古南絮和林木森同時一怔,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異口同聲地說道:“竟然是他。”
豫讓微微一笑,說道:“看來你們倆對他還挺有印象的。”
林木森解釋說道:“前輩有所不知,虞江承昨日來過我們影宗的分部。”他很慶幸最終還是幫了虞江承一把,不然這個梁子一旦結下,可就很難再有回轉的餘地。
之前,他確實有意欺壓虞江承,畢竟沒有後台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成就。
豫讓恍然地說道:“原來如此。嘿,知道這小子有這個覺悟,我就不必走這一遭了。”就連豫讓都認為想要在修真界混出點名堂,最起碼要跟影宗的人打好關係。
古南絮心想:虞江承怎麽會結交到豫讓這種高人呢?不過說來也是怪事,為什麽豫讓一出現,同時就出現了類似虞江承這種人才。
兩人訝然互望,心中同時生出一個念頭:虞江承難道就是那個預言裏天選之子?而豫讓就是某個使者的人物,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消失了數百年呢?現在又突然間出現,很是讓人費解。
當然,這隻是兩個人的猜測而已。
豫讓似乎道出了這兩人的心思,淡然說道:“他能不能成為那個人,還不好說。對了,你們不要把我來過這裏的事告訴他,省的這小子惦記著。”
看來豫讓也知道這個秘密。
古南絮一怔,脫口而出說道:“原來前輩也聽過那個預言。咳咳。。。當我什麽都沒說。”林木森推了他一把,讓他瞬間醒悟到這事可不能隨意說出來。
豫讓假裝沒有聽到似得,補充說道:“你們也不要對他太好,省的這小子在外麵耀武揚威。”
古南絮恭敬地說道:“好的,前輩。”
豫讓暗忖小子你要多用點心,我已經給你鋪好了路,千萬別辜負我的期望。說道:“打也打過了,我該走了。”
古南絮連忙說道:“前輩,以後到哪裏可以找到您。”
“逍遙門。。。”說完,一個閃身,逸出二人的視線。
豫讓一走,古南絮登時感到四周的壓迫感隨之消失,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看著林木森說道:“小林,你覺得豫讓和柳叔方相比,誰會更厲害一些?”
林木森自從踏入修真界以來,什麽對手沒有見過,唯獨豫讓的深淺他是完全看不出來,長歎一聲,說道:“我感覺這人還沒發揮出實力。柳叔方的話,至少我心裏還有底,而這人,我連站在他麵前的勇氣都沒有。”
言外之意,豫讓的實力比柳叔方高太多。
天階對於修真界來說,已經是無法撼動的天花級別,而豫讓更是超越了天花板。
古南絮苦笑說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好在他對我們影宗,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沒有惡意,不然振臂一揮,這個修真界就要變天了。”
林木森深吸一口氣,讚同說道:“真想不明白,這麽個高人,怎麽就突然間消失了蹤影,想當初他帶領八大宗派對抗魔門,是多麽地威風。自從那一役之後,魔門被趕到鬼嶺,再也不敢踏出半步。哎,說來也是遺憾,要不是鬼嶺的毒氣為魔門支撐出一道屏障,當時早就被滅門了,不至於到現在反而擴大了規模,隱隱要回到當日的輝煌。若是魔門卷土重來,這些所謂的正派宗門是否還能夠聯合起來一同對抗呢?”
鬼嶺的毒氣十分特殊,豫讓當時有研究過,一般的修真者若是觸碰到毒氣,先是會產生幻覺,如果不能夠及時救治,毒氣會在體內蔓延,最終吞噬修真者一身的修為而其成為普通人。
毒氣不會讓人致命,但是卻會讓修真者一朝回到初始,任誰都不願意去嚐試。
豫讓的幾位弟子就是被毒氣所傷,成了凡人,最後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相繼死去。
說來也是怪事,魔門的弟子卻能夠抵禦毒氣,可能與魔門的心法有著密切的關係,這就讓人很懷疑,鬼嶺這個地方就是為魔門準備的,最後落腳的地方。
隻是這一切是巧合還是有人預謀,就不得而知的。
古南絮的眼裏寒光閃動,說道:“說起魔門,我想起了吳智,這個老家夥在魔門的威望雖然大不如從前,但畢竟魔門是由他一手創立的,地位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動的了的,即便現在的魔妖杜陰娘,待他也是畢恭畢敬。對了,他一直沒有呆在鬼嶺,而是在某地秘密做著什麽不可告人之事,此前讓你去做調查的,有眉目了嗎?”
事實上,魔妖杜陰娘列為地階巔峰強者,而吳智隻不過是地階中期,實力相差頗多,這才讓吳智沒敢對杜陰娘下黑手。
林木森一怔,說道:“老大,你準備對吳智動手了嗎?不過很遺憾,吳智這家夥詭計多端,我還沒查到他的落腳點。”
古南絮眉頭一皺,說道:“吳智和豫讓是兩個勁敵,這個爛攤子還是讓豫讓去收拾比較穩妥,而且以豫讓目前的實力,吳智根本就沒有反手之力。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魔門依舊在修真界活躍,而我們卻無能為力。”
林木森點頭說道:“豫讓之前能夠擊敗吳智,如今的實力,我認為更是沒有問題。其實有一點,老大你說錯了,那個毒氣我就要快破解了。”
古南絮的眼眸裏精光一閃,說道:“真的嗎?這可是個好消息。”
林木森說道:“是的。可笑的是魔門,以為有毒氣做護盾,偏禺一方就可以為所欲為,殊不知,這個毒氣也會斷送了他們的性命。”
古南絮的嘴角逸出一絲得意的神色,讚許地說道:“看得出來,你有十足的把握,這很好。哈哈。。。好戲很快要上演了。哦?夫人來了。”
虞江承的人生軌跡,在這一刻,徹底發生了轉變。當然,此時的他完全被蒙在穀裏,渾然不知豫讓這個黑手將會把他推向玄學的巔峰。
此時,他正與張玲玲大快朵頤地品嚐著美食。
張玲玲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江承,在我的印象裏,你對修真界不是很熟悉?”
虞江承坦白地說道:“是的。畢竟我了解並且接觸修真不過三年,一開始覺得這是個全新的環境,後來接觸多了,發現裏麵的框架和我們當今的社會很相似,尤其是你們影宗在修真界所起到的作用。”
張玲玲問道:“那你對我們影宗的印象怎麽樣?”
虞江承沉思片刻,說道:“很好。至於好在哪裏,我也說不清楚。唯一讓我觸動的是影宗對於修真界的那份執著和包容。”
張玲玲嘻嘻一笑,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評價我們影宗。執著為哪般,包容又為哪般呢?”
虞江承的目光凝聚在張玲玲的玉容上,笑道:“人總是自私的,一個宗派存在的意義就是體現一個人的價值。而影宗卻不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在維係修真界的秩序。信條。。。對,就是一種信條。要知道,修真界是個大染缸,什麽樣的人都有,而影宗能夠堅持它的信條,這不就是執著嘛。而對這些修真者,不就體現了包容嘛。哈,你不會想把我拉進影宗吧?”
一名修真者想要證明他價值的時候,很多時候會選擇以宗派為目標,當一個宗派強盛的時候,更能顯示創始者的強大和豐功偉績。
張玲玲立時秀眸亮了起來,說道:“我確實有這個念頭。”旋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低聲說道:“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虞江承暗忖張玲玲雖然有一身好本事,思想卻單純得像個小孩子,哈哈一笑,說道:“你也是對影宗操碎了心啊。很可惜,我不是不可能加入影宗的。”
他隱隱之中感覺到張玲玲和影宗之間的關係,絕非弟子這麽簡單。
張玲玲顯然沒料到虞江承會直接拒絕,愕然說道:“為什麽?”
虞江承看了一眼滿臉失望之色的張玲玲,說道:“我這個人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歡被束縛,就這麽簡單。”
張玲玲神情複雜,淘氣地白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又不是把你抓過來關在影宗,怎麽就妨礙到你的生活了?明明就是你不喜歡我們影宗。。。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虞江承暗忖,這個妹子可真有個性,不過,有個性也挺好。笑道:“玲玲好口才,我可說不過你。”
張玲玲皺眉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算了,我也不勉強你。”
虞江承深深地看著張玲玲,說道:“玲玲似乎特別關心影宗?”
張玲玲說道:“因為影宗的宗主是我的父親。”
虞江承心中一驚,隨即問道:“我記得影宗的宗主叫古南絮,而你姓張,莫非。。。”
張玲玲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我和你差不多,你是和慕容宇結拜才進到慕容世家,而我是被親生父母遺棄,後被宗主收留,認做義女。”
虞江承一時同情張玲玲的遭遇,說道:“我很抱歉。”
張玲玲笑了笑,說道:“這都已經過去了,而且父親對我很不錯,而且我很願意幫他將影宗發揚光大。”
兩人正說間,服務員又送了一盤精致的水果。
這個服務做得確實很周到。
虞江承遞了一張濕巾給張玲玲,說道:“今天還滿意吧?”
張玲玲略微點了點頭,笑道:“以後有機會你一定要多帶我去這樣的餐廳。嘻嘻。。。我也明白了你那句‘民以食為天’的深層含義。”
虞江承微笑說道:“那是自然,榮幸之至。”
兩人走出餐廳,夜空早已是星光點點。
虞江承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打道回府。
張玲玲突然說道:“你可以陪我走一段路嗎?”
這種要求,虞江承肯定是不會拒絕的,誠心地和出租車司機道了個歉,回身看著張玲玲說道:“今天多虧你的幫忙,我就免費給你當一次保鏢咯。”
張玲玲微微一笑,說道:“謝謝。”
兩個人就這樣一左一右默默地在x湖邊走著,不知不覺就走上了山間小路。
不知過去多久,張玲玲驟然停下腳步,長歎一聲說道:“江承,我們算是朋友吧?”
虞江承笑道:“那是當然。”
張玲玲看著遠處倒影著月影的湖水,深吸一口氣,隻覺得這裏的空氣格外得清新,隱約之中還帶著絲絲甜味,滲入心底。
她見虞江承沒有說話,開口說道:“明天我就要回影宗了。可是,我不是很想回去。”
虞江承說道:“是不是宗派裏有人欺負你?”
張玲玲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哪個王八羔子敢欺負我家玲玲,讓我見著,給他嚐嚐紅燒肉的滋味。”
張玲玲疑惑地問道:“紅燒肉是什麽?”
虞江承壞壞地說道:“紅燒肉啊,就是把那人的衣服扒了,然後用滾燙的開水澆下去,就跟燙豬肉一樣。”
張玲玲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道:“這也殘忍了。”
虞江承說道:“這很殘忍嗎?我倒是不覺得。對待敵人,我向來心狠手辣,絕不姑息。”
張玲玲凝望著他,說道:“那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不是你的敵人?如果有一天,我們要兵刃相對,你會怎麽做?”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可以讓我嚐嚐紅燒肉的滋味。”
張玲玲一怔,臉上現出一絲喜色,笑逐顏開地說道:“那我不就變成那個殘忍的人了嗎?哼!我不要。。。”
“小妹妹,你不要這個臭小子,是明智之舉。還是跟著哥哥好,哥哥會疼人。”
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側麵小道傳來,是四個發型奇特、染得五顏六色的小痞子。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
虞江承心中好笑,客氣地說道:“各位要是沒事的話,請走好你們的道。”他現在還真提不起興趣對付這些小痞子,嫌髒了手。
黃毛男子顯然是他們的老大,剛才那話也是他說出來的。他先是上下打量著虞江承,隨後道:“小子,識相地快滾,別耽誤老子辦正事。”他說的正事自然不是什麽好事。
其中一個多看了張玲玲一眼,淫笑說道:“老大,等你享受完,記得分一杯羹給小弟啊,你看小弟我瞧得渾身發癢,需要降降火。哎喲。。。”
“嘭!”
虞江承沒等他說完,倏地踢出一腳,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踹到五米開外。
那人眼皮一翻,以一個相當難看的姿態暈倒在路旁。
黃毛男子哪裏料到虞江承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前一秒還示弱,後一秒就出手傷人。
黃毛男子不理會那人的死活,大怒道:“一起上,幹了這個小子。”
他身旁的三人一擁而上,但等黃毛男子拔出短刀的時候,三人的腹部分別挨上一拳,慘哼一聲往後跌飛出去。
不用看就知道,下場和之前那人一模一樣。
就在張玲玲拍手叫好之時,黃毛男子的短刀頂在虞江承的下腹,低沉說道:“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信不信老子一刀要了你的命。”
虞江承淡然說道:“你想怎麽著?”
黃毛男人緊緊地拽著短刀,就怕一個恍惚被虞江承奪走,惡狠狠地罵了一大堆粗魯的話,說道:“你看到了,我四個兄弟都被你打傷了,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再給老子磕幾個響頭,老子就饒了你。”
虞江承登時來了興趣,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敲竹杠,有種恍然回到兩年前那個懵懂的時光。
黃毛男子見虞江承沒有反應,再一次說道:“快把錢都交出來,不然老子砍了這個女人。”
虞江承臉色登時陰沉下來,他最不喜歡別人對他身邊的人動歪腦子,這個黃毛男子就犯了這個致命的過錯。
“鐺!”
黃毛男子眼見著虞江承隻是輕輕地抬了下腹部,手裏的短刀立時被折成兩截,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黃毛男子哪裏見過這種詭異的事情,伊伊啊啊地哪裏還能說出話來?
虞江承“啪”的一聲賞了他一個耳光,沒好氣地說道:“剛才的威武樣子跑哪去了?”
黃毛男子的半邊臉都腫了一大圈,臉部的肌肉因為疼痛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顫栗地說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虞江承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道:“你是混哪條道上的?”
黃毛男子絲毫不敢正眼瞧著虞江承,呻吟地說道:“老子。。。哎喲,我錯了,我是青龍幫的。”
虞江承瞅了張玲玲一眼,說道:“青龍幫知道嗎?哦!忘了,道上的事情你們不管的。你如實交代,你們青龍幫幾號人?”說完給黃毛男子身上施加一股勁力。
黃毛男子疼得哇哇直叫,如實地說道:“我們青龍幫有兩百多個兄弟,哼!等我把兄弟叫上,有你好受的。哎喲,饒命,我錯了,我錯了。”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本事沒一點,口氣倒是不小,青龍幫是吧?你去把你的兄弟都叫出來,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青龍幫有多大的能耐,敢在這裏橫行霸道。”
黃毛男子不可思議地看著虞江承,說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虞江承瞥了他一眼,看得黃毛男子心裏一陣哆嗦,說道:“快滾,去把人叫上,不然老子把那幾個的手給剁咯。”他不會真的去剁別人的手,這不過是黑道上慣用的套路,為的是給對方一個震懾的作用。
其實他那淩冽的手段,已經夠震撼了。
虞江承的手一鬆,黃毛男子頓時灰溜溜地逃跑了,深怕虞江承會反悔似得。
張玲玲見這場鬧劇竟然還有下文,疑惑地問了一句:“你讓他去叫人,有什麽目的嗎?”
虞江承笑道:“我這不是為民除害嘛!你看我等下把這個叫青龍幫的給一鍋端了。”
張玲玲心知他有另外的目的,而且這事也挺有趣的,於是耐心地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等著好戲上演。
不知過去多久,虞江承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人流,一個個手握鋼管,凶神惡煞,氣勢洶洶。
他先是在張玲玲耳畔嘀咕兩聲,然後起身站在路旁,等著暴風雨的來臨。
領頭的是一個臉容猙獰,又有點死板味道的男人,在他的身旁正是去通風報信的黃毛男子。
男人先是看了一眼被虞江承打暈的四個手下,隨後走到虞江承麵前,露出一個和他相貌不匹配的溫和笑容,說道:“剛才是你動的手,對嗎?”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說道:“你是青龍幫的頭頭?”
男人手持鋼管在地上點了點,發出“砰砰”的聲音,若無其事地說道:“沒錯,我叫彭大同,道上有個外號,叫‘大頭’,兄弟你是混哪條線的?”他的手掌很寬大,鋼管在他手裏就跟小牙簽似的。
虞江承道:“我無門無派,孤家寡人。”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