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各有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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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暗流後,三人還真的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雖然放眼望去,皆是綠油油地草地,可是虞江承感覺不到這裏的任何能量波動。
於是施展神識,去探測下這裏的地貌,結果是乖乖隆地洞,他的神識竟然覆蓋了整片空間區域。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很快就了解到這裏根本就沒有類似城市的建設,甚至連部落都沒有,顯然這裏的生物還未發展出任何的文明。
收回神識,虞江承說道:“這裏雖然地域遼闊,不過沒有可以交流的妖獸,還是換個地方吧。”
祝晚照說道:“才剛來你就把這裏的環境了解透徹了?我不信。”
虞江承樂嗬嗬地說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四處走走,我們在這裏等你。”
祝晚照半信半疑地在四周轉悠,可是繞了大半天了,沒見到任何妖獸的影子,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了。
虞江承躺在草地上,靜靜地仰望著天,傾聽微風吹拂草地發出的“沙沙”聲,見到祝晚照過來,悠然地說道:“小晚,有什麽重大發現沒?”
祝晚照坐在他一旁,說道:“不好玩,一個影子都見不到。”
虞江承笑道:“事不宜遲,那我就去下個地方?”
他已經猜測到這裏應該是屬於乾坤玲瓏塔的底層,適合低修為的修真者來這裏修行,畢竟這裏很安全,而且時間的流逝又比人域慢一些。
祝晚照疑惑地問道:“你可以控製到哪個空間嗎?我記得莫羽也是掉進了裂縫,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呆了很長時間。”
虞江承想了一下,說道:“應該不能,因為我隻能將兩個空間相連的位麵劈開,但是無法探測到另外個空間的具體位置。”
祝晚照皺眉說道:“那我們總不會都到這種連個鬼影都見不到的地方吧?”
虞江承心態很好,微笑道:“反正時間一大把,總能碰到個好地方呢。”
雲溪翻了翻白眼,說道:“不是施展法則類的功法,要耗費很大的靈氣的嗎,我們不是要等你恢複了才能去下個空間。不過,很奇怪,我怎麽見你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
她以為虞江承躺在那裏就是在回複靈氣,其實虞江承隻是在偷懶而已。
虞江承讚許地說道:“你懂得挺多的嘛!”
雲溪說道:“淩霜那個家夥,整日裏話最多,就算我不愛聽,也被迫聽了很多關於你們修真界的事情。”
虞江承說道:“原來淩霜是這種人啊,怎麽我見他的時候,都挺沉默的。”
雲溪說道:“那是因為你懂得比他多,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虞江承說道:“那倒也是。”
再一次劈開時空裂縫,三人不緊不慢地走了進去。
這次三人所處的地方是個風沙肆虐的地方。
祝晚照“呸呸”兩聲,捂嘴說道:“這個破地方,比剛才還不如,肯定沒有妖獸能呆的,我們換下一個地方。”
虞江承神秘一笑,說道:“想當然了不是。這裏可是個好地方。”
這裏就是虞江承最初來的大荒世界。
祝晚照疑惑地問道:“這裏的環境這麽惡劣,怎麽可能會有我們的族人居住呢?”
虞江承說道:“你的想法和我當初剛來的時候是一樣的,哦,我看到一個熟人了。”
說著就兩手分別摟著雲溪和祝晚照一個閃身就來到了目的地。
沐和風走在路上,忽然感覺麵前的畫麵出現了波動,一男兩女十分突兀地出現在了麵前。
虞江承開口道:“和風,好久不見。”
沐和風心中大驚,啞然說道:“江承?哈,兄弟,我們多少年沒見了?”
虞江承反問道:“我走了多少年了?”
沐和風掰了掰手指,說道:“好像有將近十六年了。”
虞江承皺了下眉頭,說道:“才過去十六年?沒道理啊。真的隻是過去十六年?”
沐和風反而被虞江承給問住了,重新梳理了一下,堅定地說道:“我確定是十六年。”
虞江承笑了一下,說道:“行吧,可能因為我的緣故,時間的流逝都改變了。”
他確實說對了,不過隻是說對了一半,其實很大的因素就是無花果樹。
無花果樹的樹根已經延伸到各個空間,已經開始緩慢地調整各個空間的時間流速。以達到同一流速的目的。隻可惜無花果樹一毀,各個空間的時間流速又要變得淩亂了。
沐和風說道:“你的變化很大,我都感受不到你身上的任何氣息的波動。這兩位是?”
沐和風是貓類妖獸,善於隱藏和偷襲,對於別人身上的氣息極為敏感。
虞江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說道:“雲溪,我的小妹,小晚,我的朋友。”
祝晚照打趣說道:“什麽朋友?我是江承的女人,以後請多關照。”
此言一出,就連雲溪都被驚嚇到了。
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祝晚照在雲溪心裏,似乎不再那麽排斥了。
虞江承瞪了她一眼,說道:“胡說八道什麽呢?”
沐和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說道:“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虞江承懶得再去辯解,問道:“烏潭他們還好嗎?”
沐和風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說道:“主祭已經過世五年了。烏金混得還不錯,現在是烏國的大帥。”
虞江承說道:“烏國?”
沐和風咽了下口水,緩緩說道:“南瞻部落耗費了十五年時間,合並了其他部落,統一了大荒世界,烏王取國號為烏國。”
虞江承一怔,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統一的大夢,還真的被烏金實現了。我走之前烏潭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才過去十年就離世了?”
在他印象裏烏潭身體健朗,再加上本身實力不低,足以再活個一兩百歲的。
沐和風說道:“主祭在萬惡之淵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壽元,回來後就被疾病纏身,臥床了八年。你可能不了解我們妖獸的體質,我們妖獸一旦體內的能量耗盡,就會開始消耗本體的壽元,而且這種方式是不可逆的。因此,要不是萬不得已,我們絕對不會耗盡體內的能量。不過他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任何的顧慮和牽掛。唯一的遺憾應該是沒能和你道別吧。”
其實烏潭是個很厲害的祭祀,懂得不少歧黃之術,隻可惜身為祭祀卻無法為自己治愈疾病,正是應驗了那句:醫者不能自醫。
虞江承要是當時沒有跟去浩瀚之穀,遇到羽聖真君,陰差陽錯之下去了閻羅大陸,興許烏潭就不會因為疾病而離世了,畢竟他身上帶了不少丹藥,足以治療烏潭身上的疾病。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數。
虞江承未能見到烏潭的最後一麵,感到十分懊悔和遺憾,淡淡說道:“那我先去見下烏金,再去拜祭下烏潭。”
沐和風說道:“你知道路嗎?我帶你過去吧。”
虞江承說道:“那也好,很久沒有和你談心了,我們邊走邊說。”
等四人走到目的地,已經是深夜。
通過沐和風的一係列操作,新的區域通道被開啟。
祝晚照驚訝地說道:“這裏還真是別有洞天,難怪你說這裏是個好地方,現在我相信了。”
虞江承說道:“這種空間內疊加空間的方式,其實和空間法則上的運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真不知道是誰創造的這個地方。”
沐和風說道:“古書上有過記載,說是一位擁有可毀天滅地的大能創造的,哦,這位大能也是你們中的一員。”
虞江承苦笑說道:“這麽厲害的修真者,跑乾坤玲瓏塔裏來做什麽?”
明顯這個修真者已經熟練掌握了空間法則,這種強者,已經不安於用時間來換取修為了。
也就是說,他來這裏的目的,要嘛是為了鞏固空間法則的能力,要嘛是尋找什麽不得了的寶貝,不可能是來這裏修行的。
因為是深夜,不便去見烏金,於是乎,四人找了個客棧住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四人拜訪大帥府,沒想剛到門口就被幾名麵相凶惡的護衛攔了下來。
沐和風見這幾名護衛的麵容很陌生,客氣地說道:“請通報一聲,就說沐和風來訪。”
沐和風作為萬惡之淵的使者,數次拜訪過大帥府,和這裏的護衛也打過交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這幾名護衛卻是一點都不認識。
護衛沒有用正眼瞧他,說道:“沒有烏帝的手續,任何人都不準進入大帥府。”
沐和風皺眉說道:“才過去一個月,怎麽大帥府變得這麽森嚴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護衛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無關人員不要在這裏瞎轉悠。”
虞江承想了想,低聲說道:“我一個人單獨去見下烏金,你們就在這附近喝口茶,等我下。”
沐和風雖然不知道虞江承要如何進入大帥府,但是他一項聽從虞江承的話,所以就沒詢問下去。
祝晚照原本想一起進去,結果剛要說出來的話,見虞江承的投來一個不善的眼神,立時吞回了肚子。
顯然這個叫烏帝的家夥所做的事情令虞江承很不滿意,此刻她可不想自己成為虞江承的出氣筒。
此時烏金正悠閑地躺在長椅看著院落裏幾個孩子玩耍。
忽然麵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麵容。
烏金頓時從長椅上蹦了起來,跑向前說道:“江承兄弟,你竟然還留在大荒世界,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派了那麽多手下去找尋你的下落,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虞江承給他送去了一記熊抱,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去了另外的空間呆了段時間。”
烏金恍然說道:“原來如此,難怪尋遍了整個大荒世界都未能有音訊呢。”
虞江承關心地說道:“這些年過的怎麽樣?我看你都蒼老了很多,一頭的白發,哪裏還有當年的意氣奮發哦?”
烏金自嘲說道:“一切都安好。人總是會老的。”
其實以妖獸的壽命而言,烏金還算是壯年時期,然而這些年的征戰讓他疲憊不堪,身體隱疾太多。
虞江承感慨說道:“歲月不饒人呢。堂堂南瞻部落的大帥,都熬成了一個老頭子。”
烏金慘笑一聲,說道:“我哪有江承兄弟這麽好的命哦。一別十六年,你還是和當年一樣。”
虞江承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給你的十味丹沒有吃嗎?那可是能夠增加三十年壽命的極品丹藥,並且可以治愈你身上的傷勢。”
虞江承可是前前後後將體內的靈蘊耗盡無數次,才煉製成功一枚十味丹,要知道,虞江承體內的靈蘊相比別人的靈氣,要更為純淨和精練,煉丹的成功率要更高一些。
不過,以虞江承如今的煉丹等級,能夠煉製出十味丹,已經是個奇跡。
烏金誠實地說道:“原來是打算吃的,但是看著訝妹日漸衰老,所以想著還是把十味丹留給她,這樣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才能更長久一些。”
虞江承被他的這句話所感動,微笑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衝著你的重情重義,我必須幫你們一把。”
說著,喚出一個看似普通的木盒,交到烏金的手裏,說道:“這裏的十味丹足以讓你們再活兩百多歲。”
烏金推托說道:“無功不受祿,這可使不得。”
虞江承說道:“有什麽使不得的,你可是我來這裏結識的最好的朋友,我還想著下次再來的時候,還能和你對酒當歌,暢談人生呢。”
烏金說道:“那我就代表家人感謝你的心意。”
此言一出,虞江承就知道在他心裏,家人的性命比自己還要重要,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趕緊服下一顆,不然我不放心。”
等到烏金將丹藥吞下後,虞江承才繼續說道:“我見你的大帥府被外人軟禁了,是不是那個叫烏帝的家夥要對你不利?”
烏金明顯是有難言之隱,說道:“烏帝的事情就不管它了,省的掃了我們的雅興。不過你放心,他就是做做樣子,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今晚我們一醉方休。”
虞江承說道:“當然可以,不過外麵還有三位朋友呢,你有辦法讓他們進來嗎?”
“沒問題。我讓小五去通報一聲。”
烏金拍了下大腿說道:“不對,我親自去請他們。”
虞江承說道:“你就不怕得罪烏帝?”
烏金說道:“我並不是畏懼烏帝,而是不願意和他交惡罷了。如果他繼續得寸進尺,我不保證自己會對他做出什麽越界的事來。”
虞江承豎起大拇指說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烏金。”
烏金傻傻一笑,說道:“還是羨慕江承兄弟,獨來獨往,沒有任何牽絆。”
虞江承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灑然一笑,說道:“事業和家庭隻能成為自己的動力,而不能成為自己的累贅。”
烏金感慨說道:“我可做不到江承兄弟這般灑脫。”
虞江承說道:“天蒼蒼兮大地茫茫,人各有誌兮何可思量。我尊重你的想法。”
烏金說道:“你和我不一樣,我的天就是家人,而你的天,是整個天下。”
當晚,一行人就在大帥府裏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普陽宮】
烏帝坐在龍椅上,聽完穆統領的匯報,淡淡說道:“你的意思,烏金接待的人,身份很特殊?”
穆統領說道:“是的。我動用了所有的信息網,都無法查出這個三個人的底細。”
烏帝一頭霧水地說道:“難道來自萬惡之淵?”
穆統領說道:“應該不是。自從我們建國以來,萬惡之淵那邊和我們的往來相當頻繁,我已經通過一些手段將線人滲透進萬惡之淵,如今萬惡之淵的所有信息,都已經在我們的信息網內。既然這三個人很可疑,是否屬下派人去。。。。。。”
他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他是個殺伐果斷之人,既然虞江承等人可能會存在危險,不如趁早將他們扼殺,以絕後患。
烏帝沉默片刻,說道:“你有多少把握能夠在烏金的手裏將他們三人除掉?”
穆統領苦笑說道:“除非君上親臨,將烏金和他的部將調走,否則屬下無法辦到。”
烏帝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何必要給自己找罪受呢?你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父王,我可不認同你的想法。”
來者乃是烏國的繼承者,烏國的太子,烏兆。
穆統領的眼裏流露出一絲不善之意,瞅了烏兆一眼,說道:“屬下先告退了。”
他對這位烏國未來的儲君並沒有任何的好感。
烏帝深深地看著烏兆,說道:“那你說說看,應該怎麽做才對?”
烏兆說道:“烏金以權謀私,大肆招攬能人,招兵買馬,顯然是有謀反的意圖。我們若是僅僅將他囚禁在大帥府,遲早有一天他會對我們的帝國不利,倒不如趁他的羽翼還未形成,連根拔掉!”
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烏兆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烏帝微笑道:“那你錯了,烏金的這些事,是我授予的。”
烏兆一怔,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那父王為何要將他囚禁起來?”
烏帝搖頭歎道:“我將烏金囚禁在大帥府,並非是要針對他,而是要給你一個招攬他的機會。”
烏兆皺了下眉頭,說道:“孩兒不懂。”
烏帝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當年南瞻部落差點被西牛部落吞並,是烏金帶著族人奮勇殺敵,才讓南瞻部落得以幸存。再到後來,我和烏金並肩作戰,攻城略地,終於統一了大荒之地,建立了烏國。可以說,我和烏金有著超越君臣的關係,正是這份牢固不可破的交情,才讓烏國平穩發展多年。可是,你該知道我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無法再繼續創造烏國的輝煌,而你,是烏國未來的君王,如果沒有人來扶持你,做你堅固的後山,你又如何在王庭上立足呢?”
頓了頓,接著說道:“而烏金就是最佳人選。隻要他能夠成為烏國的頂梁柱,烏國的根基就不會動搖。”
這就是帝王之術。
烏兆嗤之以鼻地說道:“孩兒認為,烏金一旦掌握更大的權利,野心也會變得更大,到時候。。。。。。人心可畏啊!”
烏帝說道:“你隻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便是,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烏兆歎了一口氣,說道:“孩兒謹遵父王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