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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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智心頭一陣激動,說道:“雲溪姑娘,你怎麽了?”
雲溪雖然沒有這種閱曆,但是這種情況也聽淩霜說過,皺眉說道:“你。。。。。。是不是在我茶裏下藥了?”
普智幹笑兩聲,說道:“雲溪姑娘怎麽會懷疑我呢?”
雲溪吞吞吐吐地說道:“可是。。。。。。”
普智說道:“哦,我明白了,剛才起身的時候,可能不小心把‘尋還散’撒到你的茶杯裏,忘記提醒你倒掉了。”
他的虛偽和狡詐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讓人歎為觀止。
雲溪心中一驚,說道:“普智,你竟然這麽對我!”
長歎一口氣說道:“我也是無奈之舉,誰讓盧王看上你了呢。”
雲溪苦惱地說道:“你曾經和我說過要生生世世嗬護我,保護我,怎麽現在又舍得將我送給別人?”
普智說道:“那些都是哄你的話,你也信了?女人嘛,不過是攀附權貴的工具罷了。況且,大家都走到了一起,不是應該互相包容,互相為對方著想?你隻要陪盧王一個晚上,就能為我的事業再添一個台階。哈!多麽崇高。”
雲溪的秀眸裏流露出一絲凝而不發的殺機,喚出陰陽劍,勢要將普智斬殺。
可惜最後一絲力量用盡,徹底地昏迷在地上,陰陽劍也掉落在了一旁。
這一切都在眾人的眼裏發生,可是沒有任何人出麵製止,或許大家早已習以為常。
普智喚來兩名侍女,將雲溪帶到了位於三樓天字號的房間。
一會兒的功夫,盧王帶著淫笑走了進去。
“嘖嘖嘖。身姿曼妙如柳絲,肌膚光滑如玉,簡直是完美無瑕的身體啊。”
盧王剛褪去她的外衣,雲溪竟然醒了過來,呻吟地說道:“你快走開。”
她使出渾身的力氣想要將盧王從身上推開,奈何整個身體的骨頭就像是融化了一般,根本就動彈不得。
盧王嗬嗬一笑,說道:“今日隻要你乖乖地從了本王,本王定會讓你享受榮華富貴。”
說著,如同蒲扇的大手掌伸向了雲溪的大腿,輕輕撫摸。
雲溪胸膛劇烈起伏,低沉地說道:“你敢碰我,淩霜一定不會饒了你。”
盧王一怔,停下手上的動作,駭然說道:“什麽,你是淩霜的人?”
雲溪冷冷笑道:“怎麽,你怕了?”
盧王大笑道:“我原本打算給你一條活路,沒想到,你把自己的路走死了。淩霜確實厲害,但是他能想到會是我殺了你?”
雲溪死死地盯著盧王,忽然低吟道:“我和你拚了!”
可是剛站起身來,“咣當”一聲,從床上跌到了地上。
意識又逐漸地模糊了。
盧王冷哼一聲說道:“普智這家夥,辦事一點都不靠譜,既然知道是淩霜的人,竟然不早點提醒本王。現在事已至此,本王這艘賊船,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他再怎麽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很清楚,雖然自己貴為閻羅大陸的王,可是在淩霜眼裏,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雖然他無比自責,但是很快又恢複了那副令人厭惡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道:“淩霜可沒有通天的本事,實在不濟,就把麻煩丟給普智,讓那小子替本王背鍋。”
他已經想到將雲溪玩過之後,再殘忍地殺害掉,這樣就不會引起淩霜的猜忌。
忽然脖頸上架著一柄灼熱的長劍。
盧王心中一凜,駭然說道:“你是誰?你可知道我是誰?”
盧王大為驚凜的原因在於偷襲之人落足無音,至少在身法上遠勝於自己。
別看盧王整日裏飲酒作樂,沉迷女色,可是實力卻是不菲,和祝開山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這就是為什麽他的房內不會有暗哨的原因。
虞江承從他的背後走到他的麵前,送出一個微笑,說道:“你不就是盧王嗎?”
在盧王的眼裏,這個笑容如同寒冬裏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他貴為天下之主,自然不會讓內心的膽怯暴露出來,說道:“既然知道,你可知這麽做會有什麽下場?”
虞江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的下場是什麽,我可猜不到,可是,你的下場,肯定很淒慘。”
他雖然說的很平靜,可是盧王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陰寒的殺意。
盧王心中一凜,說道:“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虞江承冷笑一聲,說道:“普智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了,雲溪可是我保護的人,你現在要對她不利,這不是表示我沒有盡職,赤裸裸地打我的臉嗎?”
盧王失去了平時的沉著冷靜,冷哼一聲說道:“我以為是什麽高人,原來隻是別人的狗腿子,你現在就離開,我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
此刻,他渾然不覺得虞江承擁有傷害他的膽識。
虞江承笑道:“我這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你的片麵之詞,怎麽可能威脅到我!”
盧王猛地推開架在脖頸上的四法青雲劍,說道:“那你就準備去死!”
說罷,左掌化成利爪往虞江承的胸口抓去。
盧王有意示弱,為的就是先發製人。
這麽多年來,死在他的掌法之下的人,數不甚數。
“鐺!”
虞江承先是用四法青雲劍擋下這道淩厲的攻擊,接著以龐大無比的勁力由手腕發出,四法青雲劍立時化作一道閃電橫劈向盧王。
“嘭!”
盧王頓感手上傳來酥麻的感覺,沒有半絲停留改進攻為飛退。
虞江承乘勝追擊,健腕一震,頓時漫天的劍影朝著盧王罩去。
盧王絕望地看著密不透風的劍影朝著自己所處的位置疾射而來,雖然竭力用拳風去劈碎劍影,可是劍影的數量實在是太多,根本就應接不暇。
幾個呼吸的功夫,他渾身上下無一塊肉是完整的,橫七豎八的劍傷遍布全身,讓人觸目驚心。
盧王已經顧不上狼狽的模樣,哀求說道:“大俠,饒命!”
虞江承持劍緩緩地朝他走去,每一步,都重重地擊打著盧王的心髒。
盧王踉蹌跌退,說道:“就算你要本王的寶座,本王。。。。。。”
“錚!”
盧王的話還未說完,頭顱和身體分了家。
虞江承首次沒有任何顧慮地殺死一隻妖獸。
即便是妖獸的王,又能如何呢?
虞江承走到雲溪麵前,見她滿臉通紅,沉沉地睡著,嘴裏還嘟囔著什麽,心中覺得好笑。
將她抱了起來,祭出神行飛劍,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故笙島。
過了一夜,雲溪才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驚醒過來,見是虞江承坐在自己身旁,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說道:“是你救了我?”
虞江承報以一個微笑,說道:“沒想到你的身體竟然還有自我解毒的本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雲溪長歎一口氣,說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相信普智的話。”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那隻能說明你是個心地善良之人,因此,你隻會用自己的善意去揣測對方的心思,從未想過對方會做出何種惡毒之事來傷害到自己。”
雲溪心裏好受了一些,語氣溫柔婉轉地說道:“原來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就像是冬天裏的寒風,刮得我的臉生疼。”
在這刹那間,虞江承感到雲溪已長大成人,再非那個懵懂的少女。
虞江承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微笑道:“不過你放心,有我和淩霜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出任何意外的。”
聽到這話,雲溪心裏美滋滋的。
這是一種被嗬護的感覺。
被淩霜保護,雲溪早就習以為常,可是虞江承的不一樣,他畢竟是個外人,是可以走進雲溪內心世界的男人。
隱隱之中,就生出了若有若無的情愫。
雲溪和虞江承真正相處了幾日,越發有種離不開他的感覺。
到了第十日,故笙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就是祝家的祝晚照。
對於這個女人的到訪,虞江承感到很意外,更是不知道這個女人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祝晚照開門進山地說道:“我不是來找淩霜的,而是來找你的。”
虞江承疑惑地說道:“找我?”
祝晚照微微點頭說道:“老實說,你離開的那幾日,我總是心神不寧,茶不思,飯不想,總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麽似得。”
虞江承一怔,笑道:“你這女人總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祝晚照俏臉微紅,說道:“我滿腦子都是你,可是能怎麽辦?總不能把腦袋丟掉吧?”
虞江承暗忖祝晚照的臉皮可真厚,什麽話都敢說出口,和當年的自己有的一拚,苦笑說道:“愛慕之心,人皆有之,我誠心誠意地接受你對我的這份情義。不過。。。。。。”
祝晚照問道:“不過什麽?”
虞江承笑了笑,說道:“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在這裏不會呆太長時間,或許,下一次的告別,就是永別。”
祝晚照的聲音注入了少許的感情色彩,說道:“我認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況且,我有辦法。。。。。。無論如何,隻要你不嫌棄我便好。”
虞江承苦笑說道:“行吧。既然來了,就暫且在這裏住下,正好我也想找你詢問一些事。”
祝晚照心裏懸著的石頭落了下來,盈盈一笑說道:“你還會有不懂來問我的時候,當然,隻要我知道的,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虞江承說道:“老實說,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該如何進行時空穿梭,現在你來了,正好可以聽聽你的看法,並且做一些驗證。”
祝晚照心中一驚,嬌聲道:“你太抬舉我了,我怎麽會知道時空穿梭的事呢?”
虞江承破天荒地失笑道:“是這麽回事。你不是有造物的能力嗎?我想你為我製造一些傀儡,然後放入開辟的時空裂縫之中,好讓我驗證時空穿梭的安全性。”
祝晚照吃了一驚,說道:“你會空間法則?”
虞江承說道:“當然不會,但是我掌握了一些皮毛。”
祝晚照一下子來了興趣,說道:“現在還等什麽?快讓我瞧瞧你是如何做到的。”
虞江承喚出四法青雲劍,閉上眼,用心靈去感知四周的一切,很快就捕捉到那個奇妙的感覺。
單手一揮,一道足足有一米長的時空裂縫出現在祝晚照麵前。
祝晚照露出訝異神色,說道:“原來真有人能夠破開時空。所以,你想測試下時空裂縫的安全性,然後再自己親身體驗下?”
虞江承說道:“你很聰明,就是這個意思。”
祝晚照歡心地蹦了一下,說道:“那我一定會全力支持和幫助你。”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那還等什麽,我要興奮得都睡不著覺了。”
祝晚照擺出一個小型的陣法,以血為引,召喚出了兩個傀儡。
虞江承看在眼裏,讚歎道:“按照你的做法,豈不是能夠召喚出傀儡大軍來?”
祝晚照苦笑說道:“一個傀儡就是一條生命,你想要我殺死多少條生命呢?”
虞江承啞然失笑說道:“我忘了還有這一茬。死屍可以嗎?”
祝晚照搖頭說道:“必須是死後一個時辰內的屍體,才能被我煉製。”
旋又說道:“不過你放心,被我煉製成傀儡的,都是些十惡不赦之人,而且,惡越重,傀儡的實力越強,相反的,善越重,傀儡的實力越弱,因此,我不會去取善人的性命,因為這麽做沒有任何意義。”
虞江承咋舌說道:“你的巫蠱之術是誰教你的?至少在當時我並沒有發現你的族人裏麵有擁有這項本領之人。”
祝晚照說道:“這是天生的。正因為我這天生的本領,從小到大都沒人願意和我來往。長大後,更是因為我的淩冽手段,沒人膽敢與我接觸。別人都喚我為羅刹女,但是他們哪裏知道我其實一點都不喜好殺戮,更不願意殘害那麽多生靈,可是我必須變強,不然隨時都會被別人算計和報複。哎。。。。。。這麽多年來,我孤身一人活著,是多麽地無助。”
虞江承的心裏生出了一絲憐憫之情,溫柔地說道:“你的能力是上天賞賜的,隻要用在合理的地方,都是正確的。”
祝晚照說道:“你是第一個正麵承認我的人。接下來你要我做什麽,我都聽你的。”
虞江承說道:“你隻需要指引傀儡走進時空裂縫即可。因為你和傀儡能夠構建互通的感應,隻要證實傀儡的存在,也就應證時空裂縫的安全性。”
她按照虞江承指示小心翼翼地將傀儡指引到時空裂縫裏。
當傀儡步入時空裂縫的一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虞江承緊張地問道:“你能否感受到傀儡的存在?”
祝晚照沉思片刻,旋又驚訝地說道:“還存在的,真的好神奇。”
虞江承大喜,追問道:“那你你能感應到傀儡的去向嗎?”
祝晚照遺憾地說道:“不能。裏麵的幹擾太強了,我無法感應傀儡的方位,要不,我再嚐試一下。”
她操控著第二個傀儡走進時空裂縫。
結果都是一樣地順利。
這就是說,虞江承所製造的時空裂縫,絕對能夠進行安全穿梭。
虞江承拍了拍手說道:“這樣就可以了。最起碼換做是我的話,也是安全的。”
祝晚照說道:“你真的要進去?”
虞江承笑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很有可能是我華麗轉身的第一步。”
祝晚照沒有多加猶豫地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有好玩的怎麽不叫上我?”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二人的後方傳來,虞江承不用正眼看就知道來者是誰,淡淡說道:“這事太過於凶險,你不準去。”
雲溪說道:“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島上?”
虞江承說道:“那我把淩霜喊回來。”
雲溪不依不饒地說道:“你說過要照顧好我的,才幾天時間,就變卦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被這個狐狸精給勾走了?”
祝晚照皺眉說道:“哪裏來的野丫頭,一點家教都沒有。”
她還以為雲溪是虞江承的女人,立時醋意大發。
雲溪說道:“什麽野丫頭!江承哥哥,這女人是誰?”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虞江承擔心小小的誤會將事情鬧大,連忙解圍說道:“我先介紹下,雲溪,是淩霜的妹妹,也是我認的小妹。祝晚照,祝家未來的掌舵人。”
祝晚照聽聞,頓時換了一副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笑容,一顰一笑,輕聲說道:“原來是小妹啊,我說怎麽長的這般楚楚動人呢!”
雲溪鬆了一口氣,說道:“是小妹無禮在先,姐姐莫怪小妹的魯莽才是。”
雖說雲溪的年齡大了祝晚照幾百倍,可是心智還真沒有祝晚照成熟。
祝晚照笑吟吟地說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那麽見外的話。”
女人間的矛盾,來得快,去的也快。
祝晚照忽然轉移話題說道:“我想起來了,聽說盧王在聽軒茶樓被人謀害了。難道,盧王是被你所殺?”
虞江承麵不改色地說道:“那個家夥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雲溪搭話說道:“就是。要不是江承哥哥及時出現,我要被那個老東西給占了便宜。”
祝晚照氣憤地說道:“盧王那個老家夥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仗著上任盧王傳下來的王位,整日裏就知道飲酒作樂,不思進取,不務正業,碩大的王朝,遲早會被他敗光。不過,我相信這事將會很快靈驗,因為我已經發現莫羽已經在暗地裏招兵買馬了。”
虞江承心中一怔,說道:“莫羽隻是想鞏固莫家在閻羅大陸的地位而已,不至於會謀權篡位吧。”
他是心知肚明的。
祝晚照冷哼一聲,說道:“他會有什麽想法,難道我會不知道?我猜測,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莫羽的葫蘆裏是賣的什麽藥。現在盧王一死,又沒有合適的繼承人,莫羽絕對會借著良機發動政變的。”
虞江承沒有想到自己無心殺了盧王,陰差陽錯地輔助羽聖真君爭奪霸業。
祝晚照旋又說道:“不過也好,莫羽這家夥是個熱心腸,如果做了王上,絕對是個心係天下的好君主。”
虞江承點頭說道:“我和你一樣的看法。現在過去這麽長時間,兩個傀儡都還存在嗎?”
祝晚照說道:“還在的。”
虞江承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說道:“那就好,接下來我就要以身試險了。”
說著,又劈開了時空裂縫。
祝晚照說道:“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就是想跟你一起去曆練。”
雲溪揮動小手說道:“我也想去。”
望著裂縫內暗流湧動,虞江承挑了下眉頭,笑道:“我知道這個決定很困難,隨時都會丟掉性命,所以你們確定要跟著我?”
雲溪和祝晚照異口同聲地說道:“當然。”
虞江承無奈搖頭說道:“那就走吧。”
他相信就算發生多大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虞江承第一個進入裂縫,雲溪是第二個,祝晚照則是稍微做了下停頓,也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