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地龍髓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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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秦雙珠說的,未必就不是黃二姐的想法。
    礙於身邊的頤親王,這老鴇子也不好拉下臉,隻得強笑道:“王爺,您也看見了,我們這兒不是十壇八壇酒,這可有上百壇啊。其中十五壇,還是從江州最好的酒坊‘得意仙’買來的,花了大價錢呢!玉姑娘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讓我們全部打開,酒開了封,那還怎麽賣?我們天香館的損失太大了!”
    岑子嶽還沒出聲,甄玉就不鹹不淡地說:“昨天我剛給你賺了十萬兩銀子,難道還買不下這些酒?你可別告訴我,一夜之間你就把這十萬兩銀子花光了!”
    黃二姐一怔!
    在她的印象中,甄玉一向是溫柔和氣、不吵不鬧的,這是個乖順聽話的女孩子,不管對誰都是一臉的笑,就連對廚子和打雜都是客客氣氣的,叫人忍不住從心底裏喜歡她。
    怎麽一夜之間,就變得這麽強橫?!活像換了一個人!
    那種冷酷的、充滿了殺伐決斷的語氣,仿佛她曾久居大位!
    其實久居大位的,黃二姐也見過不少,可那都是些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一個十五歲的嬌姑娘,怎麽眼神也這麽瘮人?!
    一時間,她這個油滑世故的老鴇,竟然被這小女子給震住了!
    可是想到自己的錢,黃二姐又禁不住一陣陣肉疼,她咬咬牙,依然道:“你們可以開,我隻問一句,萬一這些酒沒問題,那怎麽辦!”
    她幹脆撇下甄玉,一臉假笑轉向岑子嶽:“王爺,我也是良民啊!我也給朝廷繳租繳稅的!你們為保一方平安,非常辛苦,可我們的錢,也是辛辛苦苦、一滴血一滴汗賺出來的啊!”
    她用詞這麽尖酸,明譏暗諷都用上了,岑子嶽臉上卻沒有不豫之色,他點了點頭,突然問:“這裏的酒,一共值多少錢?”
    黃二姐一怔,支支吾吾道:“這,一時之間我也……”
    “說個大概數。”
    被岑子嶽逼問著,黃二姐把心一橫:“五萬兩銀子!”
    甄玉忍不住冷笑:“黃二姐,你上輩子是被銅錢壓斷了脖子嗎?就算最貴的酒,一壇能值五百兩?!”
    真要這麽貴,黃二姐早就把這酒窖重重鎖起來,日夜擔憂怕人偷酒了。
    岑子嶽卻攔住她,他淡淡地說:“好,這五萬兩銀子,我來掏。”
    “王爺!”
    岑子嶽衝著甄玉灑脫一笑:“你一向是個爽快人,怎麽突然這麽磨嘰起來?區區五萬兩,我這個親王還是拿得出來的。”
    有了掏錢的人,黃二姐再無顧慮,她喜笑顏開,連連躬身道:“這我就放心了!不好意思讓王爺破費了!哎呀真不愧是我們玉姑娘——安財!安寶!你們過來,把這些酒壇子全部打開!”
    幾個小廝趕忙過來,開始一壇一壇,揭酒壇的封口。
    不過兩炷香的功夫,近百壇美酒,全部打開,一時間,狹窄的酒窖內酒香撲鼻,熏得在場眾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湛盧帶著人一壇一壇仔細檢查,查完了最後一壇酒,他直起身來,衝著頤親王搖了搖頭。
    甄玉的心,猛然一沉!
    事實證明,這些酒壇裏裝的,全部都是酒。
    沒有地龍髓。
    至此,黃二姐終於有了底氣,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甄玉。
    “玉姑娘,是你說,天香館的酒窖裏,存放著突厥人的什麽地龍髓……現在請你看看清楚,地龍髓在哪兒?”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黃二姐這麽一陰陽怪氣,旁邊幾個天香館的姑娘,也跟著你一嘴、我一嘴,添油加醋起來。
    “也不知她是上哪兒聽的消息,害得我們天香館好好的被查封……”
    “就是嘛!今晚張老爺還說要過來看我,他每次來都要喝上一壺美酒,還給我不少銀子。這下子,十天半月怕是都來不了了。”
    “別提了,許侍郎的公子還說有禮物送給我呢,說是什麽南越國的珍珠,害,人都還沒進門,就被他們給嚇跑了!”
    “她自己輕輕鬆鬆地賺錢,哪裏知道我們賺這點銀子不容易?”
    “什麽突厥人……都是她瞎編的吧!雖然我前兩天也接過一個怪怪的客人,可那也不能說人家就是突厥人呀!”
    “就是!這年頭,賺點錢多不容易,如今的客人多難對付呀!像上次那種隻陪著說笑就給一大筆銀子的,根本沒幾個!”
    在一片冷嘲熱諷中,甄玉忽然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了。
    被群雌粥粥給包圍著,岑子嶽也有點不自在,他對黃二姐道:“待會兒,我會讓人把銀票送過來。”
    黃二姐似笑非笑道:“論理,我們不該說這種話……王爺您是天潢貴胄,甄玉她畢竟是個姐兒,就算寵她,您也得有個限度才是。”
    這話一說,岑子嶽的表情急劇降溫,他頓時冷下臉色,瞥了黃二姐一眼:“皇上都不管我的事,你想來管?黃二姐,你脖子上有幾個腦袋?你比皇上還大嗎?”
    黃二姐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她一時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跪下連連磕頭。
    岑子嶽也懶得理她,哼了一聲,自顧自站起身,出來酒窖。
    走到前廳,岑子嶽一抬頭,卻見甄玉獨自坐在角落的椅子裏,垂著頭。
    天色有些黑了,她細瘦的身影沉浸在濃重的暮色裏,看上去,就像隻失落而悲傷的小貓。
    岑子嶽心中,頓時升起一種柔軟的憐憫之意。
    他輕輕走過去,到她身邊,抬起一隻手,猶豫了好半天,最後,勉勉強強落在椅子背上。
    “她們說的那些話,不要放在心上。”岑子嶽又斟酌著,笨拙地安慰她,“情報有誤,其實是很常見的事……你別難過了。”
    豈料,甄玉莫名其妙抬起頭:“我為什麽要難過?”
    岑子嶽一時卡住!
    甄玉醒悟過來,她不由扶額歎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