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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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子嶽沉吟不語。
    老實說,他對甄玉的話,是有存疑的。
    優藍太子說,他要炸掉半個瀾薔城來給甄玉陪葬。
    給誰陪葬雲雲,通常是為死者萬分痛惜,才想拉上陪葬的……可是,想燒死甄玉的就是優藍太子,他不可能對甄玉的死感到痛惜。拉半個瀾薔來陪葬什麽的,於情理上說不通。
    好吧,就算優藍太子是個驚世駭俗、腦回路異常的神經病這家夥口碑確實不太好),就算他真的說過這話,也不一定真這麽做啊,甄玉為什麽會這麽篤定,篤定到一絲一毫的懷疑都沒有呢?
    除非,她知道更多細節。
    岑子嶽記得,甄玉在出發前,曾要求他“在自己回不來的情況下,查封天香館”,分明是她早就得知天香館會出事,在被優藍太子帶走之前,她就已經知道了!
    可她怎麽會提前知道呢?除非她是突厥人的同夥!
    可如果她是突厥人的同夥,優藍太子又為什麽要殺她?
    而且還賠上了十萬兩銀子。
    這些相互抵觸的信息,就像一大堆被貓貓玩過的毛線球,全都打了結,讓岑子嶽的腦仁隱隱作痛。
    正這時,甄玉忽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岑子嶽愕然:“你又明白什麽了?”
    甄玉卻衝著大廳內的姑娘們拍了拍手:“所有人!安靜下來!我有問題要問你們……喂!”
    大家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給嚇得不由自主安靜了。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你問我們,我們就得答?你以為你是誰?”
    又是秦雙珠。
    甄玉冷冷盯了她一眼,然後大大方方往椅子裏一坐,抱著胳膊淡淡道:“好啊,那我不問,讓王爺來問——秦雙珠,難道王爺問你,你也敢不回答?你要真有這個膽子,我就佩服你!”
    她揚起小臉,烏溜溜的眼睛裏殊無笑意,精致的下頜曲線有一種標誌性的大方和貴氣,一時竟把全場都給震住了。
    秦雙珠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但她這回是真不敢造次。
    剛才湛盧對付她就像抓一隻沒毛的小雞,這還是頤親王沒怎麽動怒,萬一她真的激怒了這位親王……
    秦雙珠忿忿地閉上嘴,不響了。
    見這個刺頭屈服了,甄玉這才緩了緩語氣:“我想請問諸位姐妹,最近,有沒有接待過特別奇怪的客人,比如方才那位姐妹說的,客人什麽都不要她做,光是陪著說笑,事後居然還給一大筆銀子?”
    和剛才嗆秦雙珠不一樣,甄玉的用詞,非常客氣委婉,是真心討教的意思。
    天香館的這些姑娘們,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有一個人舉起胳膊。
    是郝雙秀。
    她怯生生地站起身,小聲說:“確實有個奇怪的客人,半個月前,專門點了我來陪他……”
    按照郝雙秀的描述,那人夤夜前來,點名要她陪著,而且非她不可,但卻不是她過往的任何熟客。
    “長什麽樣?”甄玉追問。
    “很壯,不算高,一大蓬曲曲卷卷的黑胡子,都快連到眉毛了。”雙秀努力回憶,“鼻子很高,眼窩有些深,說話的調調有點怪,像咱們素州鄉下的。”
    甄玉心中有了數,這不是中原人。
    據郝雙秀說,客人進來房間,並沒有餓狼似的撲她,卻笑嘻嘻地請她坐,親熱地塞了她一袋銀子,又管黃二姐要了一桌好酒好菜,說是自己餓了,想讓雙秀先陪著吃點東西。
    “那個人很有意思,沒讓我做什麽,卻不停講笑話給我聽,我從來沒聽過這麽好笑的故事,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半天直不起腰。”雙秀皺著眉,努力回憶那晚的每一個細節,“那晚,我陪著他喝了兩盅,誰想竟這麽睡著了。”
    “雙秀,你的酒量不好?”
    “沒有!我的酒量很好的!”雙秀有點不服氣,“我根本就沒喝多少!等到睡醒我才發現,客人已經走了,桌上的酒菜都沒吃完,我身上的衣服也都好好的。”
    雙秀的描述,聽上去很不合理,客人既沒睡她,也沒吃完酒菜,卻給她講笑話逗樂,還給了一袋銀子……
    客人圖什麽?
    正想著,忽聽一個弱弱的聲音:“我……我也遇到過這樣的客人。”
    甄玉猛然抬頭!
    第二個姑娘叫周雙燕,按照她的描述,幾乎是經曆了和雙秀一模一樣的事。
    甄玉心中一動,抬頭高聲道:“你們誰還接過這種客人?快告訴我!千萬別瞞著!”
    接連好幾個姑娘舉起手。
    甄玉隻覺頭皮陣陣發麻,直接告訴她,人數越多,事情越不對勁!
    統計結果是,一共十六位姑娘接待過這種奇怪的客人,全都隻吃酒和說笑,客人什麽都不做,卻照舊給銀子。
    最重要的是,這些姑娘們全都是獨自入睡,醒來時,客人已經不見了。
    岑子嶽回過味來了,他騰地站起身:“咱們得去看看這些房間!”
    很快,郝雙秀將他們帶到二樓自己的房間。雙秀在天香館裏,算是中等偏上的資質,所以能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房間不大,格局和甄玉那間差不太多,不過是桌椅陳設,床鋪幔帳之類。
    湛盧認認真真搜查了一遍屋子,又將雙秀的箱籠妝奩全部打開,仔細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雙秀靠著門,她扭絞著手指,膽怯地看看岑子嶽:“這屋子我天天呆著,要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我早就看到了呀……”
    甄玉坐在桌前,手托著腮,腦子飛快旋轉:屋子就這麽一點大,突厥人能把地龍髓藏在哪兒呢?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水紅色的幔帳上。
    床!
    甄玉一下子跳了起來,她一卷風衝到床前,一把撩起帳子,又將被子和褥子胡亂卷起來,用力扔到一邊!
    黃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