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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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村有一句話:有錢人大十歲,沒錢人小十歲。
    家裏富足,荷包裏有錢。說話的聲音都會大一些。
    最近幾天時間,劉燁所冒的風險不小,存款隻有六七百塊,還遠遠沒有達到自己的目標。
    李翠玉也很尷尬。她也沒有想到,李家會利用七月十五這樣的時間,設一個鴻門宴,讓劉燁顏麵掃地。
    要說以前李翠玉對劉燁也是絕望透頂的。劉燁這幾天的驚豔表現,倒是讓她在茫茫黑夜裏看到了一絲亮光。
    李翠玉弱弱地說道:“爹,劉燁會改好的。”
    李太山斜了李翠玉一眼,怒道:“改好?他拿什麽改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經常沒米下鍋,你也不敢回娘家借米,而是滿村子和別人借!閨女,你的日子過得不好,為什麽不和我說?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麽忍心讓你在劉燁這樣的人渣家裏受罪?”
    “劉燁,今天我就問一句,你們家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下去?”
    李太山是真的怒了。他手裏拿著的黃煙杆都在微微發抖。
    兩個大舅哥更是拳頭捏得緊緊的,隨時都有撲下來揍劉燁的衝動。
    劉燁道:“嶽父,嶽母,兩個大舅哥,還有李翠玉,你們都給我挺好的。我犯得錯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從今天起,如果我做得不好,不用你們動手,我會動手了結了自己!”
    說罷,劉燁頭也不回,扭頭便離開了李家,消失在茫茫黑夜。
    李太白一家人直接看傻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一向被他們視為“爛泥扶不上壁”的劉燁,居然能說出這麽狠的話來!
    隻有李翠玉心裏清楚,劉燁說得出,做得到。至少這幾天的驚豔表現,已經壓過世界上99的男人了。
    李太白問:“閨女,你這婚,到底離,還是不離?”
    李翠玉猶豫片刻,弱弱地說道:“爹,我看是不是再給劉燁一個改錯的機會?”
    李太白的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要苦的女兒,居然還在為劉燁說話。
    李太白問:“謝斌那筆賭債怎麽辦?”
    李翠玉弱弱地說道:“劉燁說過,不還。”
    李太白有些疑惑了。這個浪蕩公子,哪來的血性?
    “他真的這麽說的?”
    “嗯。”
    李翠玉把那天謝斌帶來上門逼債的事說了,對方限期十天。也就是七月十九日。
    “他連謝斌都不怕?”
    李誌鋼追問道:“這不是壽仙翁吊頸,嫌命長嗎?”
    李太白白了大兒子一眼,慍怒道:“都是一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有什麽好怕的?”
    李翠玉的嘴唇嚅動了幾下,終究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她多麽想告訴自己的父母親,劉燁這幾天來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劉燁早就有言在先,絕對不能說賺錢的事。至少暫時還不能!
    “閨女,別怪爹動粗。爹是看不得你受苦!”
    李太山渾濁的眼睛居然發紅了。
    前世,李翠玉和兩個女兒服毒自殺。沒多久,李太山也被活活氣死。劉燁不得不一個人到外地漂泊,重新做人。
    “爹,這事還得等等看。”
    李翠玉說道。
    李太山點頭道:“閨女,你自己想清楚。別委屈了自己。你是爹娘的心頭肉。”
    “嗯。知道了。那我帶花花和琳琳回家了。”
    李翠玉起身,來到院子裏抱花花和琳琳。舒蘭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個外孫女哄住。
    看到自己的母親,花花和琳琳全都擁了過來。
    “小鐵,你騎自行車送妹妹回家。”
    李玉鐵騎著二八大扛,李翠玉坐自行車後架。花花和琳琳坐在前擋。不一會,他們就到了燕子坳生產隊。
    回家一看,家裏黑燈瞎火的,也不見劉燁的影子。
    李玉鐵問:“妹夫呢?”
    李翠玉:“二哥,你先回吧。別管他了,他自己會回來的。”
    李玉鐵不滿地說道:“妹,你就是太善了,沒管住他。一個大男人整天不著家,還不是去賭博了?”
    這個時代,在農村要是有一台黑白電機視,那也算得上殷實家庭。農民基本上沒有什麽娛樂節目。除了打牌賭博,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消遣方式。
    “二哥,你回家吧。花花和琳琳都睡著了。”
    “嗯。妹,你自己小心些。這鬼地方,連電燈都沒有!”
    李玉鐵罵了一句,騎著自行車走了。
    兩頭塘、大路口、石坡底等鄰近生產隊都已經用上了電,唯獨燕子坳生產隊,還在點煤油燈。
    原因就在於燕子坳生產隊的人心不齊。鎮電管所負責技術支持,生產隊負責電線杆。
    多年來,為了那些電線杆不知道吵了多少次,誰都不願意出錢,並沒有爭出一個結果。
    燕子坳的村民,隻有眼睜睜地看著鄰村燈火通明,自己生產隊靠點煤油燈度日。
    李玉鐵走後,李翠玉點亮煤油燈,用熱毛巾幫熟睡的兩個女兒擦了身子,讓她們睡好,放下蚊帳。
    幹完這一切,她聽到門吱咯一聲響,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忘記閂門。
    李翠玉隨手拿起一把柴刀,警惕地問道:“誰?”
    “老婆,是我!”
    劉燁拿著一支手電筒走了進來。關好門,他才撳滅了手電筒。
    李翠玉輕撫了一下前胸,吐出一口濁氣,道:“劉燁,你死哪去了?真是嚇死我了。我剛才進家門,竟然忘記關門。”
    劉燁的額頭傷口是新鮮的。那是被嶽父大人打的。
    血是沒有流了,但傷口還很新鮮。
    劉燁笑道:“你是被你的老爹給弄糊塗了。萬一壞人來怎麽辦?”
    話音剛落,他才看到李翠玉的手裏拿著一把柴刀!
    萬一壞人來了,她真的敢以命相搏。
    “老婆,你真不會想殺人吧?”
    劉燁有些嚇住了,問道。
    “要是來了壞人,我真的會給他一刀!”
    李翠玉把柴刀放在床腳,麵無表情地說道。
    “劉燁,你剛才去哪了?像做賊似的,我嚇得真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