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鎮食品公司位於楓林鎮政府東側三公裏處。
    劉燁把車停在路邊，直接往食品公司經理室走去。
    羅陽先聽到腳步，再看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羅陽問：“你找誰？”
    劉燁：“我找你們的經理。”
    羅陽：“我就是。”
    麵前這個頭發稀疏、麵容紅潤的中年男子，就是羅陽經理。
    “我是來賣豬的。”
    劉燁遞過來一支紅塔山香煙，笑眯眯地說道。
    食品公司負責收購宰殺生豬。這件事本身沒什麽好說的，經劉燁這樣一說，似乎多了一層秘密感。
    “你直接把豬拉到一樓，入口處，設有地磅秤。這件事不需要直接找我。”
    羅陽有些不悅了。
    劉燁看出他的不悅，繼續解釋道：“我有五百頭豬。”
    羅陽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這個時代，不要說五百頭豬，一戶人家賣五頭豬都極為罕見。
    “你有......500頭豬？”
    “對，你說的沒錯。我有一個綜合養殖場，搞立體養殖的。”
    這次羅陽聽清楚了。楓林鎮不算大鎮，居然有這麽大件的事自己不知道。
    羅陽問：“我能去看一看嗎？”
    “當然可以。我的車在
    羅陽坐上桑塔納，隨劉燁一起來到綜合養殖場。
    他一邊參觀，一邊讚歎。
    劉燁的養豬方式還算有些原始。但豬、鴨、魚等廢物的綜合利用，讓羅陽耳目一新。
    參觀完之後，羅陽不由感慨萬千，說道：“劉燁，從現在起，你們的長白豬我們包銷。價格隨行就市，怎麽樣？”
    劉燁：“當然好。但我有一個小小要求。”
    羅陽：“什麽要求？”
    劉燁：“食品公司門口附近那堆積如山的豬骨頭買給我，怎麽樣？”
    羅陽笑道：“不要說賣了，你隨便拉，全都送給你。這些東西我們沒地方放啊。”
    劉燁一走進食品公司就發現了那些骨頭。琢磨著這麽多骨頭堆在那，日曬雨淋，發出難聞的氣味。
    羅陽問：“你要那玩意幹嗎？”
    劉燁：“骨頭裏富含鈣、鐵、鉀等微量元素，我把這些骨頭碾成粉末，摻在酒糟、麥麩等原材料裏麵，能促進豬的生長發育。”
    劉燁叫來李玉鋼和丘成華，吩咐他們去弄一輛手扶拖拉機，隨羅陽一起回去拉豬骨頭。
    下午。劉燁的車停在距離縣畜牧站門口三十米處等候。柳輕舞身穿米色花格子外套、頸脖圍著圍巾走了出來。
    不一會，柳輕舞來到綜合養殖，他給十幾頭懷孕的母豬檢查了身體，又來到那些種豬豬舍。
    每隔幾天，種豬都像吹氣球似的長大，讓柳輕舞很自豪。自己在大學學到的知識，在劉燁這裏找到了用武之地。
    參觀之後，柳輕舞隨劉燁一起來到四合院。
    李翠玉端出來一盆水果，一碟花生瓜子，笑吟吟地說道：“柳小姐，請慢用。”
    柳輕舞：“嫂子，你不用客氣。養殖場是我的工作站，這些時間忙，我來得少了。”
    劉燁：“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教會李玉鋼和丘成華如何防疫。隻有他們都懂了，你就輕鬆了。要不然，我這心七上八下的，總是不安心。”
    “嗯。我明白。”
    柳輕舞從包裏拿出一張《饒州日報》，笑吟吟地說道：“燁哥，你都轉移戰線了，怎麽不告訴我？”
    劉燁笑道：“我這不是轉移戰線，而是擴大戰錢。不知什麽原因，在我的眼裏看到的，怎麽處處都是金子。”
    “在我們還在這一日三餐發愁的時候，你說這樣的話，顯然不地道喲。”
    這次的報道，以鄭水生為主角。他站在紅旗下，慷慨激昂地講話。這個鏡頭竟然占據了頭版的重要位置。作為一個鄉鎮的黨委書記，要多少年才會有一次這麽好的機遇？
    柳輕舞打趣道：“劉燁，我覺得鄭水生的鏡頭沒有你的帥。你看上去完全不像農民，也不像幹部。”
    “那像什麽？”
    劉燁有些意外了，問道。
    “你在報紙上的圖紙，像便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過獎了。”
    劉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柳輕舞對他的評價很高，還有一絲愛慕。她的那份感情，正是因為受到各方麵條件的約束，而沒有辦法真正表達。
    在柳輕舞麵前，劉燁又談起了馬鞍山水庫的承包問題。麵積超千畝的大水庫，如果能夠複製立體式養殖技術，經濟效益無法估量。
    “說真的，像你這樣的人才，堪稱商業奇才。”
    柳輕舞越表揚，劉燁越覺得自己太平庸 。
    在旁人看來，劉燁能在半年多時間實現這麽多的目標，讓李翠玉和兩個女兒徹底擺脫了赤貧，直接邁上小康生活。
    柳輕舞向李玉鋼和丘成華交待了一些專業知識，便提出回縣城。
    一路上，劉燁隻顧著開車，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快下車時，他才聽到柳輕舞的聲音：“劉燁，送我回家。”
    “這，不方便吧。”
    劉燁有些撓耳朵了。這孤男寡女的，要是送她回去，柳建設夫妻倆會瞎想什麽呢。
    “我說方便就方便。說不定，我爸能幫你協調馬鞍山水庫的事。”
    “你爸？”
    劉燁有些吃驚地問道。
    “怎麽？他不行嗎？”
    柳輕舞有些不悅地問道。
    劉燁有些為難地說道：“我不是說他不行，我是怕打擾他。他是局長，我隻不過是個體戶。經常動用他手中的權力，會給他帶來麻煩。”
    柳輕舞沉默幾秒，輕聲道：“這件事，我還是先和他說一下，探一探他的口風再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局與局之間，關係很微妙。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訴你吧。”
    “好。輕舞，你是我的貴人。”
    劉燁輕輕捏了一下柳輕舞的粉嫩小手，內心有著說不完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