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舞走了。
    劉燁望著她走進小區，然後才離開。
    深夜。劉燁坐在書房裏看書，電話突然響起。
    柳輕舞打來的。
    “劉燁，你承包馬鞍山水庫的事，我爸已經和縣水利局的馬煥斌局長協調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聽到這個消息，劉燁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太感謝你了。”
    劉燁興奮地嚷嚷道。
    “這水庫具有十幾萬畝農田的灌溉任務，一到夏天開閘放水的時候，可能會捐失一些漁業資源。”
    “不怕。咱慢慢想辦法治理。辦法總比困難多。”
    掛掉電話，劉燁扔掉書本，來到廚房。李翠玉還在忙著洗碗、抹灶台。
    聽了劉燁的介紹，李翠玉嬌嗔道：“看把你高興得！”
    小夫妻倆正在喜不自勝的時候，外傳來了狗的吠叫聲。
    小白和大黑兩條狗同時狂吠。
    劉燁出來一看，竟然是劉東海。
    “東海，怎麽是你？”
    劉燁頗感意外。
    劉東海可憐兮兮的樣子，想必是有事相求。
    “你有事？”
    劉燁問道。
    “我想去坑口煤礦挖煤。”
    劉東海繼續說道：“我這人沒有特長，五金廠的事不會幹，家俱廠的活也幹不了。有一點力氣，去挖煤正適合，而且工資還算高。”
    前些日子，劉燁公開招聘了三十名礦工，劉東海沒有報名，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麽想的。
    劉燁問：“你幾個弟弟現在幹什麽？”
    劉東海無奈地歎道：“他們對你有意見，寧願受窮，也不想去你的廠裏打工。”
    劉燁差點被氣笑，自己為人還算和善。綜合養殖場有效益了，每家每戶送十個鴨蛋。
    劉燁問：“你不恨我？”
    劉東海：“我不恨。你的人生就像賭博，每一次都讓你賭贏了，怪不得誰。”
    劉燁：“打工是沒什麽困難。現在煤礦出煤了，賣了的比挖煤的還重要。所以，我想成立一個煤炭銷售公司，專門向江、浙地區銷售煤炭。這玩意需要有口才，能外交。東海，我怕你沒有這個能力。”
    劉東海坦城：“我隻想挖煤。但你要招銷售煤炭的人，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才。”
    “誰？”
    “王心田。”
    聽到這個名字，劉燁有些驚奇。王心思當初把一個沒挖到煤的礦井賣給自己，躲在二樓不敢見礦工的情景，至今仍曆曆在目。
    現在想起來，他當時隻需要堅持三天，就能挖到高品質的無煙煤了。
    劉燁問：“他可以嗎？”
    劉東海笑道：“王心思的口才的確了得，他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能把樹上的鳥兒騙下來。”
    “不會吧？”
    “我說的是真的。”
    “如果真的有這麽厲害，東海，我建議你跟著他一起跑銷售。人挪活，樹挪死，隻要你願意學，練幾個月你就掌握銷售技巧了。”
    劉燁說到這，冷眼觀察了一下，發現劉東海動心了，繼續說道：“你這大把年紀了，下煤窯又累又危險，顯然不適合你了。如果能讓王心田帶在身邊，陪著他一起吃吃喝喝，把煤賣出去，你的收入不會比一個礦工少。”
    “感謝劉燁信任。”
    劉燁訕訕地笑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我們同祖同宗，沒必要爭來吵去。以前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麻煩你全部忘記，不要有任何想法。我隻有一句話，我賺了錢，不能讓其他村民受苦。”
    劉東海有些弱弱地說道：“劉燁，我還真的想向你借點錢？”
    “多少？”
    劉燁問。
    “20塊錢。主要是孩子開學要教學費，衛生站還欠著看病的錢沒還。 ”
    劉東海弱弱地說道。
    “我先預支你五十塊錢吧。以後發工資的時候扣回，怎麽樣？”
    聽到這話，劉東海的眼裏閃過淚光。為了這點錢，他之前已經借了兩戶，沒借到錢。
    劉燁是第三戶。也是最不敢抱希望的一戶。
    沒想到.....
    劉燁讓李翠玉拿了五十塊錢現金給劉東海，劉東海感動得差點磕頭。
    在一個人窮的時候，借錢的時候最無奈。這種日子，李翠玉過了太多了。
    劉燁正色道：“劉東海，你現在沒有賭博了嗎？”
    劉東海：“自從嚴打以後，謝斌團夥被抓，我們村都沒有人賭博了。”
    “那就好。想賺大錢，以後就跟著我混。當然，前提是要聽話，別讓我瞧不起。”
    “感謝劉燁，你沒把我當外人。”
    劉東海一個沒忍住，差點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劉燁遞給他一支阿詩瑪，替他點燃香煙。不一會，室內就雲山霧罩起來。
    “劉燁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對我們好。以前，都是我的不對。”
    劉東海坦言道。
    劉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說實在話，他的確有些瞧不起劉東海等四兄弟。這家人的家教不好，連一個老父親去世，都弄得天翻地覆一般。後母的養老問題，至今還在劉燁家扛著。
    “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我要的是人人都能過上好日子。這缺衣少糧的生活，真他媽的讓我受夠了。我們要向貧窮宣戰！”
    劉東海聽得一愣！
    以前的劉燁，誰都知道是個很不入流的賭徒，贏少輸多，連老婆孩子都養不活。自從包產到戶，不但他自己的人生開掛了，連和他沾到點邊的親戚都發財了。
    就算沒發財，也走在發財的路上。
    劉東海除了會種田耕地，有點勞動力下煤窯挖煤，實在沒有其他特長。
    劉燁並不理會他的驚愕，繼續說道：“東海，不是我說你，我自己以前也做得不好。做錯了沒關係，我們慢慢改，總能做得更好。你們生活上有什麽困難，可以向我借，但這錢必須還。要不然，我就養懶漢了，我沒有這個義務。”
    “這個我懂。”
    劉東海訕笑道：“平時大夥喜歡賭博，那是因為有力氣都沒地方使，又沒有賺錢的門路，自從你辦了廠，村裏大部分勞力都在想著賺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