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海高興地哼著小曲，和劉東風撞了個滿懷。
    劉東風不滿地問：“你，你趕啥了？”
    “哥，我今個高興，哥找到工作了。”
    自從包產到戶，種幾畝簿田真的不需要太多時間。社員絕大多數的時間不知該往哪裏使勁。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一些青年無所事事，要麽賭博，要麽盡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劉東風看見劉東海那高興的模樣，簡直樂開了花，問道：“哥，你找到什麽工作了？哪個大老板請你去坐辦公室了？”
    “和坐辦公室差不多。我現在劉燁新成立的煤炭銷售公司擔任副總經理，總經理是王心田。”
    聽到這個消息，劉東風的兩腿都有些邁不開步伐了。
    “哥，還有沒有這麽好的工作？”
    劉東海白了劉東風一眼，沒看氣地說道：“當然有啊。下煤窯挖煤。一個月兩三百是有的。”
    “哥，你現在多少錢？”
    “一百五，加業務提成百分之一。要是幹得好，一個月能賺好幾千。一百五的基本工資是保底的。你知道什麽叫做保底嗎？就是沒有賣出煤，公司發給我的生活費。”
    “哥，看來你發達了？”
    劉東風羨慕得直流口水。
    劉東海：“老二，我看劉燁為人挺好的，我們不如跟著他混，至少不能沒飯吃。我們家的田地也在野豬壟，天不下雨就沒辦法種水稻，去年已經失去一季了，今天春天，田裏的野草已經高過膝頭，我看不如全部甩給劉燁。他的資本足，賺錢的花樣也多。”
    想當初，劉燁未卜先知，紮紮實實地收獲了幾擔番薯，弄得他家需要一個房間來堆蕃署。
    而劉東風、劉東海等幾個家戶，全家顆粒無收，已經開始到處借糧度日了。
    “哥，不瞞你說，我現在連借糧都借不到了。“
    劉東風沮喪到了極點。劉東海的情況比他好一點，前些日子回老婆娘家借了一擔稻穀。
    兄弟倆一提起這些，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劉燁！
    劉東風還有些不可思議，劉東海憑著他四十年的人生經驗，無比篤定地說：“我們找劉燁幫忙，他一定能想辦法幫助我們度過難關。”
    “老二，你試試看吧。我一開始也沒辦多大信心。事實證明，劉燁夠哥們義氣。隻要我們活出點人樣，他就不會扔下我們不管。”
    “我試試。”
    劉東文磕響了四合院的門，院內傳來了犬吠聲。
    劉燁打開門一看，不禁有些愣住了。
    “劉燁，我能進來坐一坐嗎？”
    山奶奶看到他，連忙帶著花花和琳琳去另一個房間玩耍。
    “劉東風，有什麽事嗎？”
    “我沒米下鍋了。村裏已經借不到米。”
    劉東風誠實地說道。
    “......”
    劉燁 沉默良久，一時不知如何時好。
    去年下半年，劉燁沒有當獵戶了，村裏有十幾個年輕人，天天拿上獵槍上山打獵。這些年輕人賺了幾個月的錢，風光了一把。
    “劉燁，我知道你家收獲的是番薯，不是水稻，但你有比我們便有本事買到大米。事實上，你家也不是天天吃番薯。”
    劉燁有些為難。他自家吃點大米，隨便用什麽辦法都能搞到幾百斤稻穀。其他農戶就不一定了。
    劉燁誠實地說道：“我家還有米。”
    “整個燕子坳，除了劉海濤、劉漢明等少數幾家人糧食勉強能吃到新米上市，絕大數人的地都被旱壞了，很多人家裏顆粒無收。不滿你說，我去年隻收了一百斤穀，還是半癟的。”
    按理說，村民有沒米，該找生產隊長，由生產隊長去找村、鎮幹部解決。
    劉東風受到劉東海的鼓勵，越過了劉漢明，直接找劉燁。
    “東風，你說的是大事，我找生產隊商量一下，想辦法全解決了。”
    “我們一個生產隊嗎？”
    “嗯。”
    劉東風走到門口，突然又走了回來，問道：“劉燁，我還能去煤礦打工嗎？”
    劉燁：“其他崗位都滿了，下煤窯要去嗎？”
    “要去。”
    劉東文一咬牙，橫下一條心，說道。
    “你明天去找坑口煤礦的管理員李少波，就說是我介紹的。“
    支走劉東風，劉燁快步來到劉漢明家。
    劉漢明的家庭弄得不錯。他家裏的糧食是豐收的，錢袋子更是鼓鼓的。所以，一點都沒有體會到經濟的困難。
    “娃子，難得啊。”
    劉漢明打著招呼，搬過來一條長凳子，讓劉燁坐下。
    劉燁坐定，問了一下劉漢明的情況，果然比較好。他兩個兒子在五金廠上班，一年能賺好幾千塊錢，離萬元戶並不遠。
    劉燁：“叔，我想委托你各家各戶去走一遍，看一看哪些家庭缺衣少吃的，掌握一個基本數據，千萬不要發生餓死人的事情。”
    劉燁把劉東風和劉東海的情說了一遍，特意強調，他們的情況不是個案。一定還有很多。
    “好，我馬上就去辦。”
    劉漢民找來一個三節電池的手電筒，挨家挨戶了解大家的糧食問題。每一家的情況，都一筆一筆地記在筆記本上。
    有些農戶天真地認為，劉漢民記得這麽仔細，政府肯定有補助了。
    子夜時分。劉漢民匯集了他所掌握的情況。全鎮183戶，糧食有保障的隻有83戶。其餘100戶一年少半年的糧食，需要吃番薯、玉米、高梁等雜糧過日。
    “還有這麽多人吃不飽飯？！”
    劉燁吃驚了。好在他自己沒有在這100戶以內。
    劉漢民：“娃子，人太多，你也資助不起啊。”
    劉燁：“叔，你有沒有發生一個問題，但凡窮的人，都是因為灌溉條件不好所致。特別是野豬壟，從上到下幾十戶，全都在靠天吃飯。”
    說到這，劉燁的雄心又一次燃燒起來，問道：“我保證每戶給他們五百斤稻穀，讓他們把田給我種，你覺得怎麽樣？”
    劉漢明無奈地說道：“靠天吃飯的日子的確有些難。但憑你一己之力，又怎麽能改天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