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你的辦法真好。這投資大啊。”
    劉漢明有些小激動。要是能把豐溪河的水調到野豬壟的源頭，幾百數的旱地都給救活了。
    根本不存在靠天吃飯的問題。
    劉燁笑道：“叔，不瞞你說，我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投資了。”
    劉漢明愕然。
    這麽大的話，可以隨便亂說的嗎？曾幾何時，劉燁可是連吃飯都覺得困難。
    事實證明，劉燁沒說錯！
    “叔，你想想，投資幾萬塊錢，就能把水泵架到野豬壟上去了，我轉租過來的這麽多土地，還有野豬壟兩側的青山，全都是有水灌溉的風水寶地。我準備用來種植板栗和柑桔，專門銷往大城市。”
    劉漢明問：“數量會不會太多了？哪吃得了這麽多水花？”
    劉燁暗笑。這幾百畝就多了？嗬嗬。再來個幾千畝也不算多。
    他除了“嗬嗬”，真沒什麽好說的。
    這就是代溝！
    要想讓上一代輩人去徹底理想你，那是不可能的。
    “叔，不多。大城市不比我們鄉下。幾百萬、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一天需要消耗多少食物。我們農村人隻管種好地，保證有人消費。農產品不缺市場，缺的是貨源。我們碰上了好時代。”
    劉漢明沒有去過大城市，不知道大城市長啥樣子。
    第二天上午，劉燁在生產隊曬穀場擺了幾張桌，願意把自己土地轉包出來的，就和劉燁簽合同。
    但凡願意簽合同的，劉燁發給的糧食就算白給。而且他們以後生產的糧食，每畝五百斤，自己不需要耗費一滴汗水。
    更重要的是，劉燁還給他們每家每戶安排一個男勞動力打工。
    前後不到一個星期，劉燁就在豐溪河畔建成了水泵房。比碗口還要粗的水管綿延兩公裏，一直達到野豬壟的頂端。
    看到源源不斷的河水在山間耕地流淌，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麽多的耕地，就算種水稻，那也是旱澇保收。
    劉燁給野豬壟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花果山。包括野豬壟兩側的山地，總共有四百多畝的耕地，並沒有用來種水稻，而是種起了柑桔、板栗等水果。
    花果山上插滿了紅旗，參加勞動的村民全都是按照標準，三塊錢一天。以工計勞。
    更讓村民叫絕的是，劉燁的工錢當天勞動，當天兌現，絕不拖延。這在一程度上刺激了勞動熱情。
    不到半個月時間，花果山上種滿了樹苗。
    劉燁留下了十名勞動力，作為花果山的工人。一年到頭負責花果山的灌溉、施肥和修剪枝丫。
    家裏的固定電話突然響起。
    對方是個年輕人。
    “劉總，我是報社記者謝強，想明天來報道一下土地流轉、規模經營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好，我在家等你。”
    謝強對於劉燁的燕子坳並不陌生。劉燁弄不明白的是，曆經挫折的野豬壟開發，究竟是通過什麽渠道，讓報讓的記者都知道了。
    隨謝強記者一起來的，不但有鄭水生，還有蘇書海。
    鄭水生走在最前麵，滿臉笑吟吟的樣子。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劉燁所做的事，都是給他這個鎮黨委書記臉上貼金的。
    謝強先是給花果山來了一個全景，又拍了十幾張特寫圖片，接下來便是文字采訪。憑劉燁的口才，僅花費了半個小時，就把事情給講情楚了。
    謝強合上筆記本，滿臉微笑地說道：“鄭書記，蘇書記，劉總，我給你們三個人再拍一張合照。”
    隨著鎂光燈的閃動，三個人的美好定格在相片上，還登上了第二天的頭版頭條。
    就在很多人還在探索如果聯產承包的時候，劉燁搶先一步，大搞土地合理流轉和集約經營。
    原本需要消耗全村180多名勞動力的農業生產，事實上隻需要二十多人，就完成了相同的工作量。剩下的一百六十人全都轉移就業到劉燁的工業企業去了。
    又一天清晨，電話響了。
    劉燁接通了電話，打電話的人竟然是饒州縣委書記聶誌強！
    “聶書記，您好！”
    話筒裏傳來聶誌強爽朗的笑聲：“劉燁，我看了今天的報紙，覺得有必要給你打個電話。沒打擾你休息吧？”
    “沒呢。感謝書記。”
    “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以後，如果實現農村富餘勞動力的轉移就業，一直是我們探索的大課題。今天看了你的報道，讓我耳目一新。劉燁，你幹成了一件我們想幹而不知從何幹起的事。你的花果山的做法，既保護了農民的權益，又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益，堪稱一大創舉。”
    “劉燁，我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你的新聞。真的沒想到，你的速度之快、效率之高，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在我還在為水晶山到縣中心城區的高等級公路籌錢的時候，你的下山公路已經建成了。在我還在做旅遊區規劃的可行性分析時，你都已經在辦度假山莊了。年輕人，好好幹。”
    直到聶誌強掛掉電話，劉燁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
    堂堂一個縣委書記，聶誌強居然把電話打到劉燁的家裏來了。劉燁那個感動，真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
    李翠玉看出劉燁有些異常，問道：“誰？”
    劉燁：“聶誌強書記。他看到了我花果山的報道，認為這是解決農村富餘勞動力問題的好做法。”
    李翠玉歎了口氣，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要想找一個讓群眾信得過的領頭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劉燁，這次你可算是站在風口上了。”
    劉燁：“這個領頭雁，不但要有本事，還要人品靠得住。做到這兩點，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劉燁為了集中花 果生的耕地，硬是花出了一萬二千元的代價，保證了一百多戶農民大半年的糧食。
    接下來的糧食，還需要花費巨資去市場買高價糧食，以此彌補農戶的糧食缺口，這個風險劉燁不是不知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
    真正賺錢的還是要靠工業。
    想到這，劉燁拿起公文包和車鑰匙，向自己的座駕桑塔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