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問：“什麽問題？”
    李玉鋼隻說了一個字：“臭！”
    真是越樸素的道理越簡單。李玉鋼沒有那麽多的理論，隻用一個字就點醒了劉燁。
    雖說是立體養殖，豬糞被收集起來，堆在一起發酵，然後運到山上種果樹。
    還有一部分豬糞被衝水洗地的時候，衝進魚塘裏喂魚。
    對於現在的劉燁而方，這個賺不了大錢的養殖場吸引力並不強，但從農業發展來說，這個項目卻必不可少。
    正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一輛綠色吉普車駛了過來，在養殖場附近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
    從車上走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鄭水生，另一個正是老建辦主任莫偉明。
    另外三個人，大概是隨行的工作人員。
    劉燁連忙迎了上去，笑道：“難怪我一大早上就聽到喜鵲叫，原來是有貴客來了。”
    鄭水生介紹道：“這位是老建辦莫主任。”
    劉燁握了握莫偉明的手，彼此都不提昨晚酒桌上的事。
    鄭水生顯然是蒙在鼓裏，並不知道劉燁和莫偉明其實已經在昨晚的酒桌上認識了。
    莫偉明笑道：“劉總，我們是看到報紙上宣傳你的感人事跡，所以特地下鄉一趟。看一看我們縣著名的綜合養殖場。沒想到，規模還挺大的。”
    在饒州縣，城裏的幹部都把去鄉鎮稱為“下鄉”。
    劉燁客氣地說道：“歡迎莫主任下鄉指導工作。”
    鄭水生道：“我們一邊走，一邊看。莫主任，不瞞你說，我們楓林鎮，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輝煌集團了。多虧了有劉燁這樣的老總，能文能武，簡直是個全才。”
    劉燁被誇得不好意思。在社交場合，最忌諱的就是關係問題。
    劉燁和莫偉明盡管已經在一起喝酒認識，見了麵，有第三者在場的情形下，彼此都絕口不提，隻是心照不宣。
    更讓劉燁感動的是，其實莫偉明已經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態度。
    劉燁帶著鄭水生、莫偉明一行參觀了養豬場、大水庫，又爬上山丘，參觀了數百畝果樹林。
    最後，他們來到野豬壟。
    此時的野豬壟，哪裏還有什麽野豬？隻剩下一個稱號了。
    劉燁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反正他已經把河水引到了山頂，整個花果山都已經具備條件，何不把野豬壟的果樹移栽到山上，然後在野豬壟建萬頭養豬場？
    劉燁當著鄭水生和莫偉明的麵，談了自己的初步想法。
    莫偉明十分感興趣，說道：“劉總，你這個想法好啊。我支持！”
    鄭水生笑道：“莫主任發話，那肯定就有戲了。老建辦有很多項目可以支持的。”
    莫偉明：“劉燁，你報個項目來，不管是萬頭、還是千頭養殖場，我這裏都給你十萬！”
    換在一年前，這個數字會讓劉燁感到震憾。程東隻不過給了他五萬塊的貸款，就讓他把三江機械廠給運轉起來了。雖然幹的是來料加工，也賺了不少的辛苦錢。
    劉燁看得出來，莫偉明之所以這麽爽快地答應資助，完全是昨晚的那場酒宴。
    聶誌強親自請劉燁吃飯喝酒，他們這些職能部門的頭頭隻是陪客。
    這，需要多麽大的麵子？
    十萬塊，對於現在的劉燁來說，雖然不算多，但劉燁還是非常感動。
    莫偉明這態度，真算得上緊跟領導步伐。
    如果把野豬壟全部建成豬舍，一是可以有效避免環境汙染的問題，因為這裏的地理位置偏僻，距離村莊較遠，一般的村民根本不來。他們也不會因為臭氣而對自己有意見。二是這裏的位置足夠大。如果全部建好，養殖兩萬頭豬都行。
    劉燁：“那我就先謝謝莫主任的關心了。今天中午我們去富貴大酒店吃飯，我請客，怎麽樣？”
    鄭水生：“縣裏來客，應該是我們鎮裏接待。再說，你是客商，我們下來就吃，就等於吃拿卡要了，這不符合規矩，容易引起誤解。”
    莫偉明說道：“吃飯就算了，我等會還要去其他鄉鎮。老區建設辦公室就是扶持老區建設的。我們縣是特困縣，項目多，資金多，需要幫助的人也多。”
    送走鄭水生和莫偉明，李玉鋼著實吃驚。
    他真的弄不明白，自己這個妹夫究竟是哪路神仙下凡，怎麽認識這麽多縣、鎮上的幹部？
    想當初，劉燁窮得沒米下鍋的時候，為什麽就不認識他們呢？
    李玉鋼作為大舅哥，實在弄不明白，劉燁這麽多的關係戶是從哪冒出來的。
    他怔怔地問道：“妹夫，這些領導都不是你家親戚，他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呢？”
    劉燁淡淡一笑：“因為我會幹事啊。”
    別看李玉鋼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曆練，也懂得了很多的人情世故。
    在他的眼裏，劉燁不但已經成為有錢人，還有相當的社會地位。
    李玉鋼和李玉鐵兩個人同時建新房，在整個新光村來說也是很少見的。
    很顯然，他們都從劉燁所辦的企業得到好處。至少工資這一塊，就已經讓他們比普通農民勝出很多倍了。
    這樣的妹夫不支持，支持誰？
    李玉鋼有些興奮地說道：“妹夫，你提出把野豬壟建成萬頭養豬場，我覺得是可行的。”
    劉燁問：“為什麽？”
    李玉鋼的腦子很簡單：“那地方偏遠，不怕臭。豬糞還可以用於山上的花果樹木。”
    這個理念已經超出立體養殖的理念，劉燁不想多說。
    再說多了，李玉鋼也不一定懂。
    什麽農業規模化、產業化，對於普通農民來說難懂。
    劉燁笑道：“大舅哥，如果老建辦的扶持資金到位，我估計野豬壟這塊風水寶地會得到有效利用。不管千頭，還是萬頭，反正我不會讓野豬壟給荒蕪了。那麽大功率的水泵在抽水，完全不需要擔心用水的問題。”
    李玉鋼也信心百倍地說道：“我覺得可行！”
    在他這個大舅哥的眼裏，妹夫已經不缺錢了。縣老建辦的領導一大早下鄉，開口就是十萬塊的扶持。這樣的關係戶，在哪找？
    無論李玉鋼有多少文化，最簡單的道理他懂。
    十萬塊，用來建野豬籠的豬舍，應該是可以的！
    李玉鋼信心百倍地說道：“妹夫，你怎麽指揮，我就怎麽做，絕不含糊。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好。”
    經過綜合養殖場一年的曆練，劉燁也相信，李玉鋼具備了辦大型養豬場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