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個老人，劉燁百感交集。
    彼此非親非故，卻勝似親人。
    劉燁剛吃過早餐，山奶奶又主動把碗筷拿到廚房去洗，嘴裏說道：“你們都是幹大事的人。這點小事就留給我幹吧。”
    家有一老，勝似一寶。
    令人稱讚的是，劉燁家的老老小小，無一人反對山奶奶的存在。她和自己家的親奶奶一樣親。
    包括李太山和舒蘭花在內，他們都給予她應有的尊重。
    劉燁回到公司，李翠玉已經忙開了。
    隨著興安科技園和金雁之家的破土動工，李翠玉這個財務總監，可以說忙得不可開交。
    每天都有大量的資金進出。
    劉燁來到興安科技園，這裏正在打地基。施工隊隊長湯明看見大老板來了，連忙迎了過來，嘴裏喊道：“老板好。”
    “湯隊長，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這都是我們應該幹的。今天上午，劉國慶老總也來過。”
    劉國慶出任建築公司總經理，對於工作跟得很緊。這些工地，他每天都要來幾次，和這些施工人員混得很熟。
    反倒是劉燁自己，整天當甩手掌櫃都當習慣了。
    湯明陪著劉燁在施工現場轉了一圈，感覺一切正常，劉燁便返回辦公室。
    在走廊過道上，劉燁撞見了劉國慶。他頭戴安全帽，身穿工作衣，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一個純粹的勞動人民的形象。
    劉燁說道：“國慶，工程的事就靠你多把關了。我沒有那麽多時間沉下去。”
    劉國慶點頭,說道：“燁哥，我辦事，你放心。我一定會辦好的。絕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劉燁點點頭，目送劉國慶下樓。
    自從成立了集團公司，攤子鋪大了，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劉燁自感力不從心。
    回到辦公室，劉燁才坐下來，電話驟然響起。
    話筒裏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
    “劉總，是我。胡福華。”
    劉燁一聽，立即來了精神，問道：“胡廠長，你在哪？”
    “我在先鋒機械廠，不知您是否有空？我們聊聊。”
    胡福華道。
    “好。我十分鍾到。”
    劉燁掛掉電話，立即駕駛著他的桑塔納趕往先鋒機械廠。
    胡福華是這個廠的廠長。
    聽說劉燁要過來，他親自跑到大門口迎接。
    遠遠的，劉燁便看見胡福華站在那。
    “劉總，你來啦。”
    胡福華主動迎了上來，打著招呼。
    劉燁單身一人，沒有秘書，也沒有司機。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對於那種動輒前呼後擁的生活，反倒有些不適應。
    胡福華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說道：“我們去辦公室談吧。”
    胡福華的辦公室是一個套間。裏間辦公，外間會客。
    坐定。胡福華端過來一杯綠茶，說道：
    “我們這裏條件簡陋，還望多包涵。”
    劉燁：“胡總客氣了。這麽急著想見我，有事？”
    胡福華：“企業改製以後，除了五名廠級領導由組織上安排，800名員工選擇了自己擇業。剩餘的三千多人，還需要我們集團公司養活。這是一個十分沉重的負擔。”
    劉燁斷然否定道：“胡總，你不能總是把員工看作負擔，而應該把他們看著企業的財富。沒有他們，我們的企業怎麽運作？”
    聽到這話，胡福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的分廠生產木工機械，業務好到爆棚。其他分廠沒什麽業務做，員工們的精神狀態也完全變了。
    劉燁一語中的，直戳胡福華的痛處。
    幾個月來，胡福華能把自己分管的分廠管得很好，卻忽視了其他分廠的業務，導致其他分廠呈現遊離狀態。
    奇怪的是，像胡福華這樣的分廠廠長，他完全有能力離職，自己單幹。
    不知什麽原因，他選擇了輝煌集團。
    劉燁繼續說道：
    “從明天起，由你管理整個先鋒機械廠的業務，怎麽樣？”
    胡福華問：“我們廠和李尚德的廠是什麽關係？”
    這才是問題的核心！
    胡福華之所以沒有下狠心去抓生產，促發展，主要原因就在這裏。
    權責還沒有明確。
    劉燁道：“你和泵業公司是兄弟關係，不是主仆關係，你直接聽任於我，怎麽樣？”
    胡福華：“好，我願意聽從劉總指揮。”
    劉燁繼續說道：“你做一個方案出來，把原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分廠全部改為車間，每個車間都要有得力的人擔當主任。以後你就是先鋒機械廠的廠長，你的
    “行，我懂了。”
    一直以來，企業改製以後，胡福華都沒有跳出框框，自己把自己給束縛了。
    聽到劉燁的一番話，胡福華終於掃除了心理陰影。
    劉燁也是深深的自責。這些日子太忙，以致於改製以後的工作沒有做好。
    要不是胡福華主動打電話過來，他簡直把先鋒機械廠扔一邊涼快去了。一直要到發工資的時候，才會有陣痛發生。
    三千八百名員工的工資，可不是一筆小數。要是不趕快賺錢，帳上那兩個億是不夠玩的。
    況且興安科技園和金雁之家，暫時都賺不了大錢。
    胡福華是一名技術型的幹部。開疆拓土的本領，或許沒有李尚德強。但他對於木工機械的鑽研已經達到一定水平，呈現在他麵前的應該是一片藍藍的天空。
    劉燁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說道：“胡總，你幫助過我，我是清楚的。改製以後，你就要擺正位置，把自己視為輝煌集團的一員。輝煌集團是收支兩條線管理的。各個廠的員工工資，由集團統一支付，你們不用擔心發不出工資。但你們的業務，也要受到集團的監管，絕對不能躺在體製的溫床上睡大覺。”
    “換句話說，輝煌集團沒有錢。想賺錢，就要麵向市場，大家齊心協力去賺錢。要不然，企業就會倒閉。”
    一陣訓斥，一陣拉攏。胡福華不服都不行。
    他說道：“劉總，我還以為你要派其他人來當廠長，所以，這段時間我放鬆了管理。”
    劉燁沉聲道：“從明天起，整個先鋒機械廠都要雄起。我隻任命你當廠長，你之下的所有幹部，歸你自己組建。但凡有不服氣的人，你有權更換，甚至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