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到市行政中心附近的士多店裏，分別給潘子揚和王小慶打了電話。
    湊巧，兩個人都不在辦公室。
    大約是開會去了。
    沒辦法，隻有先回家。劉燁回到家，又倒出一杯穀燒美美地品嚐起來。
    酒的香味純正而綿長。沒有那種苦辣和燒頭的感覺。
    酒是好酒。比其他地方的穀燒不知道強多少倍。
    劉燁很不甘心，又直接打電話給聶誌強。
    聶誌強接到電話，問道：“劉燁，找我有事？”
    劉燁：“是有點小事。能不能一起吃頓飯。我們飯桌上慢慢談。”
    “好。傍晚六點半。縣賓館，怎麽樣？”
    “行。”
    劉燁把餘劍波送的白酒倒進空的茅台酒瓶裏，灌了滿滿一瓶。然後開車來到縣賓館。
    在門口，他就看到楊清明秘書。
    楊清明問道：“劉總，你還自己帶酒來？”
    劉燁笑道：“湊巧家裏有一瓶酒，我就帶過來了。”
    不一會，聶誌強也到了。
    聶誌強看到桌上的茅台酒，有些不悅道：“劉燁，你怎麽拿這麽貴重的酒？我們聚餐，沒有必要這麽奢侈。”
    劉燁恭敬地給聶誌強斟了一杯，笑道：“書記，你嚐一嚐？”
    聶誌強嚐了一口，細細地品味著，竟然分辨不出來。
    他問道：“這不是茅台酒嗎？劉燁，你搞什麽鬼？”
    劉燁：“我就想問一下書記，這茅台酒的口感怎麽樣？”
    聶誌強：“當然好呀。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劉燁：“書記，你真的應該懷疑一下。這酒是假的茅台酒。”
    聶誌強：“不可能！這就是真的茅台酒
    。”
    這下子，聶誌強有些不淡定了。他怎麽也不敢想象，這酒的口感很好，竟然是假酒？
    聶誌強問：“該不會是用工業酒精勾兌的吧？”
    劉燁道：“當然不是。這酒是我們楓林鎮長塘村的農民自己釀的。我們當地人稱它為穀燒。我之所以把它灌進茅台酒瓶裏，就是想讓書記分辨一下兩者的差別。”
    聶誌強不由開懷大笑：“臭小子，我差點被你騙到了。不瞞你說，我還真的以為這是真的茅台酒呢。”
    說罷，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細細地品嚐起來。
    “不錯，穀燒能釀到這個水平，實在難得！簡直和茅台酒有的一拚啦。”
    接下來，劉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聽得聶誌強一愣一愣的。
    聶誌強：“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有事。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麽爽快答應你來吃飯了。你想把縣酒廠買下來？這個想法夠大膽。不瞞你說，縣酒廠一直處在虧損狀態，還都不知道怎麽樣處理它。”
    劉燁直接了當地說道：“債權債務打包，由輝煌集團全權接手，怎麽樣？”
    聶誌強沉吟片刻，說道：“這麽大的事情，我肯定不能現在就答應你。你自己也好好考慮一下，我希望你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衝動是魔鬼。既然要接手，肯定需要經過周密、詳細的計劃。”
    “好。我們雙方努力，看能不能促成此事。不瞞你說，先鋒機械廠的改製是成功的。今年就實現了產值過億。明年還會更好。泵業公司今年也過了億。明年又多了鐵牛牌耕田機，形勢還會更好。如果能把酒業搞上去，輝煌集團的工業企業又向前邁了一步。”
    上一次，聶誌強想讓劉燁參與到縣毛紡廠的改製，被劉燁婉拒了。
    這一次，他想主動介入酒廠的改製。
    聶誌強：“縣裏的確想把這些縣辦企業通過改製，甩掉包袱，輕裝前進。我嚐了你今天的酒，感覺酒的口感方麵比縣酒廠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條路應該值得走。但需要時間。”
    劉燁：“好，我等聶書記消息。”
    劉燁用農民自釀的穀燒招待聶誌強吃了一頓，讓聶誌強的感受更加深刻。
    回到家裏，劉燁帶著滿身酒氣。李翠玉有些不安地說道：“你用穀燒招待聶書記，這怎麽行？”
    劉燁笑道：“這怎麽不行？聶書記以為我帶去的就是茅台。我不說，他根本就沒分辨出來。”
    李翠玉問：“長塘村的酒真的有這麽好嗎？”
    劉燁：“主要是長塘村的水質好。好水才能釀出好酒。為什麽縣酒廠就釀不出這麽好的酒？問題出在水裏。”
    李翠玉不懂酒，也不好說什麽。當劉燁提出要收購縣酒廠，她還是嚇了一跳。
    劉燁笑道：“你別怕。這件事涉及縣辦企業改製，企業工人身份置換，企業的產權置換等。很多的事情需要理順，連聶書記都不敢一口答應下來。”
    李翠玉：“劉燁，你幹嘛要把自己搞得那麽辛苦？我們現有的產業做強做大，十幾代人都吃不完了。”
    劉燁問：“情懷！我覺得自己有一種大眾情懷。當我把錢捐出來辦敬老院、學校、幼兒園時，我有一種幸福感。這種幸福感，不是錢可以買來的。”
    見李翠玉不出聲，劉燁知道，她的內心是怕自己扛得太多，會累壞了身體。
    劉燁一把摟過李翠玉，說道：“老婆，不用擔心我。我想趁著年輕，多幹一些事業。作為一個男人，不但要有良心，還要有責任心。不但要為自己負責，還要為家人和社會負責。”
    “嗯。你知道就好。”
    劉燁用手指擦去李翠玉眼角不知何時浸出的淚痕，說道：“當然知道。我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也十分想為比我們更困難的芸芸眾生做點事。你到現場就知道了。那些特困戶的內心，多麽希望有人幫助一下他們。”
    劉燁所說的話，李翠玉當然能聽進去。想當初，她也算是窮到家的人了。家裏的水已經燒開了，卻連下鍋的米都不知道在哪裏。
    那段困難的日子，李翠玉向山奶奶借了很多次米。山奶奶幫助他家度過了好幾次糧荒。
    隻有從困苦中走出來的人，才能感同深受地理解窮人，支持窮人，幫助窮人。
    李翠玉道：“劉燁，你的錢用來扶貧濟困，我舉雙手讚成。你放心，我會成為你的賢內助，但絕對不會成為絆腳石。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幫助你實現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