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爺爺想起來了：“是，爺爺給忘了。那天你確實不舒服，你爸媽急得團團轉，後來背著去的市裏。你沒看見永昭披著大紅花被送走的場景，難怪沒印象。”
    顧清清笑了笑：“這麽說就對了，我說我怎麽不記得什麽永昭叔。”
    江靖遠對這事模模糊糊有個印象，他沒說話，就靜靜地聽著。
    顧長青吃得滿嘴流油，烤鴨實在好吃，香噴噴的，可惜分量太少，他隻吃了三塊就不敢再夾了。
    得留著給爺爺配酒，爺爺還沒喝完酒呢。
    “不記得沒關係，爺爺就想給他點幫助，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呀！沒問題。救助弱者，也算是做了善事。”顧清清不反對爺爺的決定，“必要的時候，把所有的善款都給他也可以。
    咱們留著最後也是給別人，要是永昭叔需要用，那就都給他吧！”
    顧永壯瞪大眼睛：“三千多塊都給他，是不是多了點兒。永昭也不一定會要，他是個極有原則的人。
    爸！這事您還是帶著清清去看看他再說，跟他商量一下，免得給了人家也不樂意收。”
    顧爺爺瞪兒子：“知道了，就你話多，一天天的吃飯堵不住你的嘴。”
    江靖遠和顧長青在邊上看著，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覺老爸很委屈，明明是一番好意，卻沒得到爺爺的一句好話。
    顧永壯卻樂嗬嗬地笑著，半點不生氣：“好好好，我不說話了，我吃飯，吃飯。”
    “爺爺！如果要去看他，最好是在晚上去。”顧清清提醒顧爺爺，“大晚上的人少，咱們給了他什麽也沒人瞧見。”
    顧爺爺將酒杯裏的酒全都喝完，吃了一口菜：“那好，等爺爺吃口飯就帶你去他家裏看看。
    晚上去是方便些，拿錢給他也沒誰知道。大白天的被人瞧見，容易惹人眼紅。”
    聽說一會兒要出去，江靖遠去房裏給顧清清拿來滑雪襖，披在她身上：“外頭涼，多穿點。”
    這是京都流行的滑雪襖，一麵是紅色的，另一麵是藍色，可以正反兩穿。劉夢遙買了一件，薛蘭非得給她也買一件。
    薛蘭這個人對她是真的很好，不管給劉夢遙買什麽，基本上都會為她準備一份。
    她最時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多你這麽個能幹的女兒，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做不了你親媽，做個幹媽總成吧？都是女兒，夢遙有的，自然不能少了你的。”
    這次回老家，她都不敢給劉夢遙打電話道別，就怕他們準備一堆吃的喝的，跟杭默然一樣，弄個幾大包，她和江靖遠要怎麽拿回來？
    拿吧！讓人破費實在不好意思。不拿吧！又覺得對不住人家，買都買了，又不要，豈不是辜負人家的一片好意？
    最後想了想還是沒給劉夢遙打電話，等明年去了再說。
    江靖遠身上穿的是夾克衫，比較厚的那種，京都的天氣比家裏冷，有賣厚夾克衫的。
    顧清清給顧爺爺和顧永壯各買了一件，放在裝衣服的包裏沒拿出來。
    看江靖遠拿來了滑雪襖，吩咐他：“把爺爺和爸的衣服拿來給他們，天氣冷，穿著出門正好。”
    顧爺爺聽了眼睛一亮，接過顧長青給他盛的飯，望著孫女：“你給爺爺買衣服了？爺爺有衣服，你給我做的毛料還是嶄新的呢，怎麽又給我買？”
    顧永壯也說：“爸也有衣服，你不用破費想著。在京都開店不容易，掙倆錢也不容易，好好留著。
    不是買房了嗎？欠債沒？爸下半年種菜賣也存了不少，明年回去正好拿上。”
    吃了一口飯，顧爺爺點頭：“你爸說沒錯，咱不興欠人錢。你爸這下半年賣菜掙的挺好，家裏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江靖遠拿衣服進來聽見了，搖頭拒絕：“不用，我們買房沒欠錢，不用家裏拿錢。”
    顧清清卻調皮地問：“爸！你老實說，下半年賣菜攢了多少？”
    蘇清瑤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千多。沒想到賣菜這個行當這麽好幹，咱們家種的白菜，蘿卜，大白菜，卷心菜，花菜，白地瓜，球菜，紅蘿卜全都被棒冰廠包圓了。
    每天下午把菜整理好送過去，上午還能在家裏照料田地。
    馬正立那個人很有腦子，他看我們賣菜，就說棒冰廠食堂要菜，讓我們種，完了賣給食堂。”
    “哦？”這事顧清清倒是沒想到的，“馬正立還挺會來事。”
    顧爺爺邊吃飯邊解釋：“他棒冰廠那麽大一個食堂，每天肯定需要不少各種各樣的青菜。
    他買誰家的不是買，反正都是掏錢買菜，誰送都一樣。咱們家既是種菜，賣誰不是賣？
    這樣兩家都好，工廠裏的人能吃到新鮮的蔬菜，也省了跑腿出去買。你爸也不用起早摸黑地拉去菜市場賣，隻要每天下午送一趟去就夠了。”
    顧清清望著老爸老媽常年勞作，變得十分粗糙的手，既心疼又高興。有了生意門路，往後家裏肯定會越來越好，隻是太過辛苦。
    “爸！你的錢自己留著，給我媽買點好吃的。我在京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將江靖遠手裏的衣服拿過來，遞給他，“這是京都今年冬天流行的夾克襖，裏頭有棉，穿著很暖和。
    爺爺！這是您的，您這件比我爸那件還要厚一些，多了一層絨。這樣刮再大的風都不怕，拉鏈可以拉到脖子那兒，風吹不進去。”
    顧爺爺吃完飯，拿起新衣服，當即就往身上套，聽孫女的話，把拉鏈拉起來，果然很保暖。
    顧清清也給蘇清瑤買了個滑雪襖，隻是江靖遠沒拿出來，她去了屋裏，拉開另外一個袋子，取出裏頭紫紅色的襖子。
    “媽！這是給你買的。這衣服兩麵都可以穿，還好洗。”
    捧著滑雪襖，蘇清瑤臉上笑開了花，自從家裏賣菜掙到錢了，她也沒以往那麽舍不得。
    家裏該吃吃，該喝喝，在穿著打扮上也比以前舍得花錢了。
    掙吃掙喝，有錢了就得把身體搞好，一大家子無病無災的比什麽都強。
    “清清！這衣服真好看，托你的福，媽過年也穿上了新衣服。”
    顧長青湊過來問：“姐！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