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看到了一絲“S”形狀的黑氣在不停地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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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沒給你買。”
    “啊?為什麽?家裏四個人,三個都買了,為什麽不給我買?”
    顧爺爺瞪眼:“給你買什麽?你是弟弟,當不得你姐給你買衣服。”
    蘇清瑤直接問:“巴掌要不要?你姐大老遠回來一趟多不容易,給你吃的還不夠?還要給你買衣服?你多大臉?”
    顧永壯嫌棄地看著兒子:“你姐給我們買衣服,那是她的一片孝心,給你買算什麽?”
    顧長青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家裏三座大山壓迫著,沒他言語的份兒。
    江靖遠安慰他:“不是不給你買,是不知道你長高了多少,買多大合適。這樣,明天跟我去市裏,姐夫給你買。”
    “真的?”顧長青臉上瞬間多雲轉晴,“姐夫!你真的要帶我去市裏買衣服?”
    “當然。”江靖遠默默顧長青的腦袋,“姐夫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顧清清也笑著安慰弟弟:“明天姐陪你一起,順便去棒冰廠看看馬正立。”
    顧永壯將衣服往身上套,大小剛剛好,很合身:“還是我家清清厲害,這衣服不大不小,長短合適。生女兒就是好,懂得心疼父母。”
    “胡說。”顧爺爺不客氣地反駁,“女兒也得看是誰生的,誰養的,小煙也是女兒,可有看她給你大哥買點啥?”
    顧永壯被顧爺爺一句話噎得不敢吭聲,心裏卻在想,大侄女怎麽能跟他家清清比?
    蘇清瑤也在試穿滑雪襖:“喲!這棉襖怎麽穿著輕飄飄的,還暖和,京都人真會享受。”
    摸了摸布料,薄薄的,很絲滑,不像平日裏常見的棉布,摸起來有點硬挺。
    兩種手感,完全不同。
    顧長青好奇地摸了一下,轉頭問江靖遠:“姐夫!你怎麽不買個這樣的棉襖?”
    “沒有賣男款的,全是女款。”
    顧清清本來還真打算給江靖遠也買個滑雪襖,找遍了各大商場都沒有,最後隻能買了夾克襖。
    顧爺爺穿了新衣服後不舍得脫下來,領著顧清清和江靖遠:“咱們走吧!去你顧二爺爺家一趟,看望看望你永昭叔。
    那孩子是顧家永字輩裏最有能耐的一個,可惜落得這麽個下場。”
    顧永壯怕顧爺爺摔了,拿著手電筒給他照明,攙扶著他,江靖遠和顧清清跟在他們的身後。
    顧永昭的家在村子中央,幾兄弟都過得不錯,他們家也有人在棒冰廠上班。顧二爺爺也總愛跟顧爺爺在一起割草放牛,兩人挺聊得來。
    自從兒子被部隊的人送回來,他就一直在顧爺爺麵前唉聲歎氣,有時候說著說著還會老淚縱橫,生怕最有出息的兒子,最小的兒子要走在他前麵。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他不想經曆,可兒子那樣的情況,怕是時日無多。
    原本他生活幸福,沒啥煩心事,兒子們雖然不富裕,給不了他什麽,可小兒子孝順,每個月都會寄錢來。
    日子還算過得去,小兒子這一倒下,他的好日子也到了頭。
    想想都心酸,可又沒辦法,再苦再累,也得好好照顧他,希望有一天能好起來。
    顧家四個人到了顧永昭家裏,顧二爺爺和顧二奶奶剛吃完飯。顧二奶奶坐在門檻上抹眼淚,勸著屋裏的兒子。
    “你總這樣不吃不喝,要是身體垮掉了往後可怎麽辦?我知道你心如死灰,不想活了,不想拖累我和你爸,可你有沒有為我們想過?
    小時候含辛茹苦把你養大,難道你不該送走我們再想自己的事?你是軍人,該有鋼鐵一樣的意誌,這麽點小毛病就難倒你了。”
    屋裏傳來絕望、沉悶、渾厚、嘶啞的男中音:“媽!我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別留我,遭罪。”
    顧二爺爺剛要開口罵人,聽見外頭有人喊他,起身出來一看,是顧爺爺一家來了。
    隨即臉上一怔,感覺很意外,看到顧清清才勉強笑了笑:“清清和靖遠回來了?什麽時候到的?下午你爺爺還擔心你們今天到不了家呢。”
    顧清清回答:“晚飯邊到的,剛吃完,爺爺說讓我來家裏看看永昭叔。”
    顧二奶媽十分感激:“孩子!辛苦你了,你是醫生,你給看看,你永昭叔的腿還有救不?”
    屋裏傳來拒絕的聲音:“媽!不用看了,沒救了。”
    顧二爺爺朝著屋內吼:“難得清清回來就來看你,你瞎說什麽?清清可是最好的醫生。
    人家好心好意來了,不辭辛苦,可見對你有多重視,你怎麽不識好歹?”
    屋內的人被吼得啞火,沒有再吭聲,顧二奶奶要給他們泡茶,顧爺爺朝他擺手:“別忙活了,讓清清進去看一眼,不管能不能治,總歸過個寬心橋。”
    顧二爺爺讚同,命令顧二奶奶:“老婆子!你帶著清清和靖遠進去,我跟他們爺爺坐外頭聊會兒天。”
    “誒!”顧二奶奶點著頭,領著顧清清,“孩子!跟我來。”
    顧清清衝著愁眉苦臉的老人家笑了笑,跟著她進屋。.
    床上躺著一位身材高大,形容枯槁,神情木訥,生無可戀的男人,看到顧清清和江靖遠,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
    古井無波的灰白眸子裏毫無波瀾,放在被子外頭的雙手緊握成拳,仿佛在抗議命運的不公。
    病人雖然癱瘓在床,屋裏聞不到一點異味,可見顧二奶奶照料得有多用心。
    顧清清走到顧永昭的床邊上,看了眼他的臉,頓時眉頭緊緊皺起。
    在他的眉宇之間,她不但看到了一絲黑氣,還看到了一絲“s”形狀的黑氣在不停地遊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癱瘓有關,但看這絲黑氣,應該是想吞噬他的意識,逼他崩潰就範。
    顧永昭平躺在床上,胸口以下裹在了被子裏,根本看不清腰部有沒有黑氣作祟。
    顧清清也不急,對他說道:“永昭叔!我先給您把個脈可以嗎?”
    抬眼打量了一下她,顧永昭展顏,露出一絲苦笑:“沒用的,我們部隊最好的外科醫生都沒辦法,你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辦法呢?
    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何必浪費時間。回去吧!從京都回來坐車夠累的,我的病你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