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七、九六八:治腿,知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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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和三年,五月下旬。
    陳墨一行抵達大魏京師。
    陳墨把司鬆安置在他未稱帝時居住的魏王府。
    回宮後,陳墨下旨,冊封納蘭伊人為玉妃。
    旨意剛頒布下去,耿鬆甫就找了過來。
    耿鬆甫穿著一身紫色的官袍,頭發花白,對著陳墨拱了拱手,遞上一個小冊子,恭聲道:“陛下,這是內閣擬定的將金夏劃為八州的草章,請陛下過目。”
    陳墨接過後粗略的掃了一眼,內政這方麵,他肯定是比不了耿鬆甫的,所以對於內閣給金夏的劃分,並沒有意見,隻是稍稍沉吟了一番,道:“將海宴關劃給幽州,由幽州來節製金夏的關隘。”
    “諾。”耿鬆甫記了下來。
    “金夏南邊的戰事進行的如何了?”
    “回陛下,長恩將軍已傳回捷報,金夏南邊的三大部落都願臣服我大魏,隻是這三大部落向我軍提了要求,茲事體大,長恩將軍不敢一口答應下來,已將此事上報,詢問陛下的意見。”耿鬆甫道。
    “什麽要求?”陳墨單手背負,一手隨意的翻著草章。
    “一共三個要求。第一個要求,就是求陛下賞賜爵位,不低於子爵,且希望這爵位能夠世襲罔替。第二個要求,希望陛下能赦免他們的罪行,既往不咎。第三個要求,這三大部落,想各進獻一位美人,成為陛下的妃嬪。”
    “他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既要又要。”陳墨冷笑一聲,合上奏章,抬眸看向耿鬆甫,道:“耿卿什麽看法?”
    “依老臣之見,陛下可以答應。”
    “哦?說說看。”
    “陛下,消滅這三大部落容易,但據臣了解,這三大部落在金夏南方有很大的影響力,陛下若是答應他們的要求,便能借助他們的勢力,安撫金夏南邊的民心,不讓南邊的百姓仇視我大魏,等八州劃分完成,陛下派官員對八州進行魏化,長此以往,金夏八州百姓,便能徹徹底底的成為我大魏臣民。”耿鬆甫緩緩說道。
    聞言,陳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斟酌道:“想成為朕的妃嬪,他們還不夠格,就連他們金夏可敦,也隻是朕的一個嬪而已。既然想要進獻美人,那朕就賞她們一個美人位吧。
    至於爵位,朕可以賞他們一個伯爵,也允許他們世襲罔替,但朕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他們的後代不能是平庸之輩,需通過我朝科舉,獲取進士的功名,他們的後代方能繼承伯爵,不然的話,就依次遞減,由伯降為子”
    耿鬆甫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若是一字不改,原原本本的答應三大部落的要求,會讓他們覺得朝廷還有陛下好說話,從而得寸進尺。
    “陛下英明。”耿鬆甫拱了拱手,繼而抬眸道:“陛下,若是他們的後代降為子爵後,其後代的後代,又考上進士了,那是恢複他們祖上的伯爵,還是繼承子爵?”
    “自然是繼承子爵,若是他們後代的後代,依然沒有考上,那就降為男爵,若是一直沒有,就剝除他們的爵位。”陳墨思量道。
    “陛下聖明。如此一來,他們便不能依靠祖上的爵位蔭庇,需要自己奮發圖強,不讓他們子孫後代,成為我大魏的蛀蟲。”耿鬆甫撫了撫胡須,臉上露出一抹明朗的微笑。
    “不錯,不僅如此,連我大魏的勳貴們,之後也得這樣做.”說到這,陳墨停頓了一下,在沉默了一會後,道:“不過他們畢竟是有功之臣,要求相對較低一些,就舉人吧,隻要大魏公爵們的後代考上舉人,爵位就可不削減,當然,繼承者,也是由考上舉人的人繼承,不得假冒。”
    “.諾。”
    “耿卿還有事要匯報?”見耿鬆甫一副還有事沒說完的樣子,陳墨問。
    耿鬆甫頷首:“陛下,上月初吳長林吳大人回京了,當時陛下您不在,吳大人就跟臣說了川海南宮家一事。”
    說到這的時候,耿鬆甫聲音小了下來,還左右看了看。
    “爾等都下去。”陳墨屏退了賈印在內的幾名內侍。
    耿鬆甫拱手道:“陛下,吳大人說,據他調查得知,南宮家的私軍並未解散,而是滅了海外一個名叫琉球的小國,把軍隊都轉移到這個小國上去了。
    因此吳大人猜測,南宮家之前的幾次走私,應該就是需要大量的錢財來養著琉球國的這些人。”
    “竟有這事。”陳墨皺起了眉頭,之前走私的事,他尚且能容忍,可養私軍這事,可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可有證據?”陳墨道。
    “有人證,吳大人派了多人,打入了南宮家的內部,並收買了南宮家的一些人,但被南宮家找到除掉不少,剩下的這些人,都在琉球,南宮家好像也察覺到什麽,正在上下自查。”
    耿鬆甫停留了一下,想到了什麽,道:“對了,陛下,吳大人當初跟臣說,他還有一事,需要跟陛下當麵說。”
    陳墨已經對這事上心了,道:“他現在人呢。”
    “就在京師。”
    “著人叫他來見朕。”
    “諾。”
    耿鬆甫拱手離開的時候,陳墨看著他跛著腳走路。
    陳墨差點忘了,兩人初相見的時候,耿鬆甫就瘸著腳的,還說這是老傷,好不了了,加之後麵(沒遇到納蘭伊人之前)他也為耿鬆甫找了好多大夫看了,的確治不了,故此陳墨就一直沒放在心上。
    現在想來,陳墨心中屬實有愧,別的大夫束手無策,但伊人或許能行,畢竟他還沒叫伊人給耿鬆甫看過呢。
    “耿卿。”陳墨叫住了他。
    “陛下還有事吩咐臣?”
    陳墨笑著搖了搖頭,道:“等下跟你說,你先在此等候。”
    陳墨喚來了賈印,讓他去把伊人叫來。
    等納蘭伊人過來,耿鬆甫得知是陛下想讓玉妃娘娘給他看腿後,頓時誠惶誠恐,推脫道:“陛下,老臣何德何能,勞煩玉妃娘娘這等千金之軀來看臣這條治不好的老腿。”
    “耿卿這是哪裏話,你老於國、於朕、於民都是有大功的,朕還心中有愧,沒讓玉妃早點幫你看看。”陳墨能發展到今天,耿鬆甫功不可沒,隻是讓納蘭伊人給他看下腿,有什麽大不了的。
    “耿大人,請坐吧。”納蘭伊人道。
    “不勞煩娘娘屈尊。”說著,耿鬆甫便撈起褲腿。
    納蘭伊人看了看,然後又隔著一層帕子,在他瘸的位置摸了幾下,心中已有了答案:“陛下,那些大夫倒也沒有說錯,已經長結實了,之所以說治不好,隻是他們沒有把握能幫耿大人恢複好罷了。”
    “能治?”陳墨問。
    “並不難。”納蘭伊人道。
    耿鬆甫聽到這話,身子也一陣顫抖,沒想到老來了,他還能和正常人一樣,有條好腿。
    納蘭伊人道:“臣妾之所以說那些大夫沒有把握幫耿大人恢複好,是因為他這裏已經長結實了,需要敲斷,然後把骨頭重新接好,固定住,等它長好後,就好了。但耿大人已經老了,恢複力不如年輕人,所以那些大夫沒有把握耿鬆甫能不能再長成,畢竟若是沒恢複好的話,就不僅僅是瘸了,這條腿也得廢。
    但臣妾有這個把握,隻需敲斷固定好,敷上臣妾特製的藥膏就好了。”
    “嘶”
    耿鬆甫聽完,腿已經感覺得疼了,道:“陛下,娘娘,其實瘸著也挺好的。”
    “耿大人不用怕,隻要你服用本宮特製的麻沸散,整個過程,你不會有一絲的痛苦的,最多半個月,就能恢複好。”納蘭伊人很是自信的說道。
    耿鬆甫還想再說,陳墨卻敲定了下來:“那就麻煩伊人了,等耿卿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完,後麵找個時間,把腿給治了。”
    納蘭伊人點了點頭,這對她來說,隻是小事。
    “謝陛下,謝玉妃娘娘。”
    陳墨擺了擺手。
    之後,陳墨見了吳長林。
    “仙島?”聽完吳長林所要說的事,陳墨挑了挑眉。
    吳長林點了點頭。
    南宮家在古羅國那片海域,那麽大張旗鼓的搜尋仙島,又死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一點消息都不泄露。
    在吳長林有意調查之下,自然得知了一些事。
    “陛下,臣聽人說,南宮家的章封,從古羅國的一個百姓手裏,買到了一顆仙果,而這顆仙果,就是那個古羅國百姓,從仙島上得到的。”吳長林猜測道:“在臣看來,這仙果一事應該是真的,且南宮家從仙果上得到了實際的好處,不然的話,不會花費這麽大的人力物力,找一座虛無縹緲的仙島,很有可能,這仙島也是真的。”
    聞言,陳墨頓時來了興趣。
    金夏血神印一事,讓他覺得這個世界,肯定有超脫天人境的更強者,畢竟血神印,絕不是天人境能夠製造出的東西,隻是陳墨接觸不到。
    現在聽到這仙果、仙島,或許能讓他了解這個世界不所知的一麵。
    他道:“就這,你便認定仙果、仙島一事就是真的了?”
    “回陛下,本來臣是不太確定的,但臣派人去調查了,得知那個販賣仙果的古羅國百姓已經死了,不僅是他,他全家六口人,無一人幸免,這顯然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殺人滅口。這若是假的,這背後之人掩飾幹嘛。”吳長林道。
    “你這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可有實際的證據?”
    “目前沒有,且臣還懷疑,臣收買及打入南宮家內部的那些人,應該都被南宮家給控製或者殺了,臣已經有段時間,沒收到他們的消息了。”吳長林搖了搖頭,歎氣道。
    “南宮瑾”陳墨皺著眉道:“朕若是沒記錯的話,上次他就因病沒有來京,看來朕得想個法子,召他進京,試他一試了。”
    “陛下,臣有一個建議。”
    “說。”
    “陛下,我們可以這樣”
    六月中旬。
    川海,潮平縣,南宮家。
    “讓老夫入京做官。”南宮瑾看著吏部下達,然後通過各地驛站傳到他手上的任職文書,皺起了眉頭。
    “好端端的,朝廷突然讓老爺入京做官,是何用意?”章氏也覺得這裏麵有古怪。
    “朝廷的意思,是市舶司這邊,老夫有功,而有功就得賞。”南宮瑾道:“所以吏部選拔老夫為吏部選清吏司郎中,這可是個正五品的官。”
    “那也不用進京啊,有功賞點銀子不行嗎?”章氏道。
    “是啊,這事不對勁,朝廷把姓吳的這小子調了回去,派了個寒門子弟來,也不知道想要做什麽?”說到這,南宮瑾突然想到了什麽,蹙了蹙眉:“這個時間,吳長林早就到京了,或許跟陛下說了些什麽,才會有調老夫進京這事。”
    “老爺的意思是說,那吳家小子進了讒言。”章氏臉色一變。
    “怕是如此了。”南宮瑾還擔心別的。
    “那進京嗎?”
    “進不得,進不得,老夫得去一封信,推了這官。”
    七月初。
    納蘭伊人嚇了一跳,她今天去看司鬆的時候,司鬆沒說幾句,突然昏迷了過去。
    納蘭伊人給他瞧了一下,已經到油盡燈枯的狀態了。
    她隻能找到陳墨,用一些百年藥材配合她現在的血液,強行給司鬆續命,讓他醒了過來。
    但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想要司鬆有所好轉,還得饕鬄蠱第四次蛻變成功。
    從剛才的強行續命來看,饕鬄蠱第四次蛻變成功,或許真的能救司鬆。
    為了盡快讓饕鬄蠱完成蛻變。
    隻要饕鬄蠱不在沉睡,納蘭伊人一有時間,就纏上陳墨,為此,讓後宮妃嬪們對納蘭伊人心中的印象,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有一次,她甚至還想讓陳墨闖紅燈。
    陳墨知道後,把她罵了一頓。
    進入七月中旬。
    吏部那邊,把南宮瑾的信,交到陳墨的手上。
    陳墨看到信上的推辭之言。
    什麽年事已高、能力不行等,這讓陳墨反而覺得南宮瑾心裏有鬼。
    這和當時吳長林提的建議所蘊含的用意一樣。
    就是試南宮瑾一試。
    看他心不心虛。
    現在看來,是試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