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四、九四五:衣冠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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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這些歹徒太猖狂了,簡直無法無天,連巡邏隊都敢襲擊,若是抓到,一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左念說道。
    “很好,朕讓你辦的這件小事,便是替朕把襲擊巡邏隊的歹徒抓到,此城,到時朕也會劃到你的管轄區域。”陳墨說道。
    左念見隻是讓自己抓歹徒,並不是讓自己做心中所想的那些事,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道:“外臣一定會將這些歹徒捉拿歸案。”
    “朕就知道左大人不會讓朕失望。”陳墨走到左念的近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以後你就是我大魏臣民了,不要總稱外臣外臣了,聽著生分。”
    “諾。”
    “如今金夏朝廷雖然解散了,但秩序卻不能亂,原先那些金夏大臣,朕發善心,饒他們一命,可他們卻不知道感恩,總給朕添亂,底下的那些衙役捕快,更是一些酒囊飯袋之輩。”陳墨徐徐說道。
    左念默默點頭,沒有接話。
    仿佛是看到了他心裏的想法,陳墨說道:“你底下的那些人,可還聽話?”
    陳墨說的是之前分給左念的一批降卒,也是左念的部曲。
    “陛下放心,他們對臣不,對陛下惟命是從。”左念連忙說道。
    “既然這樣,你任太守也需要一些幫你治理的班底,幹脆就把城中衙門那些酒囊飯袋盡皆遣散,換上你的人好了。”陳墨道。
    左念心頭一驚,還是來了。
    若是衙門換上自己的人,一旦城裏出了事,那麽就是自己的責任,就得追究自己了。
    如此一來,自己就隻能不斷的得罪人,討好這份差事了。
    到時候城中的那些百姓,那些遣散的胥吏,恨的也是自己,陳墨他們就可以撇清關係了。
    “一切都聽陛下的。”雖然明知道這是個火坑,左念也隻能跳。
    ……
    時間很快來到了十一月底。
    金夏皇城內,已經是十分的寒冷,宮裏的梅花樹枝上,都掛著晶瑩的白雪。
    金夏大汗平日就寢的宮殿內,擺著一個香爐,散發著嫋嫋香氣。
    納蘭伊人一身月白色的宮裝,坐在陳墨身旁,給陳墨解著纏在胸口的繃帶,餘光掃著案上的紅色璽印,道:“這東西研究明白了?”
    “大致了解了一些。通過那些做了實驗的大臣口述,此印名叫血神印,中品及以上武者引血給血神印,血神印便會給予反饋,這血神印是有意識的,你喂養了它血,它就會聽從你的控製,喂養的血越多,它發揮的力量就越大。
    當然,修為越發高強之人,喂養後,它發揮的力量也會越強。”陳墨道。
    “那同時幾個人給它喂血呢,它聽誰的,這點你試了沒有?”納蘭伊人問道。
    “試了,跟修為強弱有關,若是同境界,就看誰喂養的血最多。”
    “竟然不是認主的。”納蘭伊人想到自己看過的一些話本,話本故事上的那些仙器,隻要認主之後,別人就不能用了,旋即低聲道:“難怪拓跋氏藏的這麽深,隻有曆代可汗口口相傳,若是讓別的部落知道詳情,怕是很難守住了。”
    畢竟隻要修為達標,誰都能用。
    “既然這樣,那拓跋氏為何要這麽極端,他們可以定期存血啊,需要使用的時候,拿出來用就行了,也不會搞得油盡燈枯。”
    納蘭伊人身為醫者,知道定期放點血,隻要量不是太大,根本就不會危害到身體。
    這樣隔一段時間放點血,長久下來,存的量,比一個人體內所有的血還多。
    而且以拓跋氏地位和能力,完全有條件將血保存,不會讓它凝固。
    “這點,我後麵也問過拓拔誌了,這血神印挺講究,隻喝新鮮的,還要熱的,存的血根本沒用。而且,雖然喂養的血越多,它發揮的威力越大,但它的下限,就要一個人體內將近一半的血,你想想,你一子損失這麽多血,還是在交戰的情況下,有幾個人能撐住的。”陳墨道。
    納蘭伊人點了點頭,道:“那你試了沒有?”
    一邊說著,她拿起放在地上的小瓷瓶,從小瓷瓶中倒了些藥水在手上,擦在陳墨原先受傷的地方:“恢複的不錯,我幫你拚接上的那根肋骨,也長愈合了,這藥水是消疤的,擦上後,你這傷口就不會留疤痕了。”
    給納蘭伊人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然後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試,試一下最少都得耗去一半的血,當時我還受著傷,可不敢試。”
    說著,陳墨抓著納蘭伊人的手,一把將之拉入懷中,攬著她的削肩,一口吻住了納蘭伊人的唇。
    納蘭伊人一怔,然後本能的回應著,手上把小瓷瓶蓋好,放在地上。
    就在陳墨打算更進一步的時候,納蘭伊人一個激靈,將陳墨推開,嗔惱道:“你這傷才剛好一些,就不老實了唄。”
    “美人在懷,我怎麽忍得住。”
    陳墨好色這點,已經洗不清了,憋了這麽久,身體龍精虎猛,哪還忍得住。
    陳墨捏著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他鼻翼吐息灼熱,另一手探入納蘭伊人前襟,丈量著她那寬廣的胸懷,納蘭伊人那獨特的煙嗓聲,變得有些柔媚並且微微輕顫,被陳墨撩動了心弦。
    納蘭伊人發出哼哼聲,沒一會兒,便是裙裳半解,露出青色荷花肚兜,裙擺亦提至膝上,現出修長筆直的雪白小腿。
    地上鋪著毛毯,所以納蘭伊人沒有穿鞋,隻著羅襪,陳墨堆著雪人的時候,可見她羅襪裏的足趾,忽然一翹一翹。
    突然,納蘭伊人的雙腿緊繃了起來,雙臂也是緊緊的摟著陳墨的後背,仰天與陳墨的雙唇分離,顫聲道:“別鬧。”
    陳墨太過玩鬧,堆完雪人後,居然還在池中摸起了魚。
    不知過了多久。
    納蘭伊人香汗淋漓,蜷伏在陳墨懷中,香軟嬌軀已沒了一絲力氣,恍恍惚惚。
    歇了好一陣,她才終於回魂過來,對著陳墨的胸口,就捶了一拳:“你混蛋。”
    “啊咳咳”
    也不知這一拳是不是捶到了陳墨的傷口,陳墨痛叫一聲,俯身咳嗽了出來。
    納蘭伊人不疑有他,頓時驚慌道:“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快,讓我看看傷口。”
    說著,便要扶陳墨起身,查看他的情況。
    “哈”
    陳墨突然猛的起身,嚇了納蘭伊人一下。
    納蘭伊人一怔,很快反應過來陳墨是在作怪她,立馬推開了他,說道:“你去死吧。”
    然後拉起裙裳,穿戴了起來。
    陳墨把她摟入懷中,笑道:“伊人,別生氣嘛,跟你開個玩笑,而且剛才你也不是脲.”
    “你還說。”納蘭伊人連忙抬手堵住陳墨的嘴,臉色通紅,心中本來有些散下去的火焰,又倏地升騰起來,同時又懊悔,剛才自己怎麽就沒控製住了,出了這麽大一個糗。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對,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陳墨輕撫著她細膩嫩滑宛若凝脂的肌膚。
    “你還敢有下次!”納蘭伊人咬著牙,瞪了陳墨一眼,把陳墨的手拿開,穿好衣服後,遠離了陳墨。
    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在成婚之前,不會再讓陳墨碰自己了。
    哪怕親嘴也不行。
    他哪次親嘴不動手動腳的。
    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納蘭伊人擔心,再這樣下去,還沒成婚,就會暈暈乎乎的被陳墨要了身子。
    見陳墨又要抱自己,納蘭伊人連忙打住他:“夠了,你之前答應我的,真想要找玉珠去,那豔後不是看起來了嗎,你找她去。”
    陳墨:“……”
    說曹操曹操到。
    殿外響起了玉珠的腳步聲,等玉珠進來後,納蘭伊人已經穿戴完整,朝著殿外走去。
    玉珠打了聲招呼,納蘭伊人沒有回應。
    “國師她怎麽了?”玉珠疑惑道。
    “沒事,我交代了一些事讓她去辦。”陳墨看向玉珠的表情,道:“怎麽,有事?”
    玉珠點了點頭:“陛下,出大事了。”
    玉珠快速說了一遍。
    “衣冠.南渡?”陳墨眉頭緊皺。
    根據玉珠所說,拓跋艾帶著在外的趙王拓跋牧,還有親近拓跋氏的部落以及北邊的一些部落,朝著南邊逃去了。
    金夏南邊靠近之前金夏打下來的高遼,在高遼,金夏還有萬餘駐軍,加上拓跋艾手上的兵馬以及各個部落的兵馬,若是真讓他到了南邊,怕是能湊出十萬兵馬來。
    這可不出大事了嗎。
    拓跋氏統治這邊地域數百年,這一代的大汗拓跋輝又是有為之君,金夏的民心,還是在拓跋氏的。
    若是讓金夏的百姓,得知拓跋氏南邊稱帝,恐怕他們也會跟著遷去南邊。
    最關鍵的是,金夏南北之間,有一條名為大同江的大河隔斷。
    陳墨這次沒帶水師過來,若讓拓跋艾過了河,到了南邊,這場戰事,又要持續好久。
    “該死。”
    陳墨原本還覺得自己已經算死了拓跋艾,沒成想對方搞南渡這個把戲。
    “快,把長恩叫來。”陳墨一下子精神了,穿上靴子起身。
    拓跋艾他們帶著這麽多人南遷,速度肯定快不到哪去,陳墨必須得趕在他們過河之前,將他們攔住,一並消滅。
    玉珠剛退下去,很快又回來了,不等陳墨開口,她道:“孫將軍來了。”
    “讓他進來。”
    孫孟快步走了進來,正要拱手行禮,陳墨擺了擺手:“有事趕緊說,朕現在很忙。”
    孫孟微滯了一下,快速說了起來。
    是左念的事。
    歹徒抓了,但據底下的人講,這些歹徒,根本就不是當時那些行刺的歹徒。
    “你的意思是說,左念抓的人,不是真正的歹徒,是背鍋的,他在糊弄朕?”陳墨道。
    “他應該不敢糊弄陛下,末將猜他是急著交差,抓的人充數。”孫孟道。
    “現在就敢瞞上了,看來得敲打敲打他了。”陳墨臉色微沉,他現在忙著拓跋艾那邊的事,可沒空跟左念在這鬧,他讓孫孟附耳過來,嘀咕了幾句。
    孫孟恭聲退了下去。
    禦書房。
    陳墨見到長恩後,下達了命令,命他率兩萬兵馬,趙良、崔爽為副將,即刻前往大同關,必須得趕過拓跋艾渡河前到達。
    長恩退下去後。
    陳墨叫來了納蘭伊人,讓納蘭伊人帶五千人馬,留守玉溪城。
    他則率領剩下的兵馬,從拓跋艾的後方,包圍上去。
    他要全殲了拓跋艾一行。
    ……
    在整軍的這天晚上,臨近子時。
    空曠的街道上風寒刺骨。
    幾個捕快縮手縮腳,提著燈籠,來回巡視著,自魏軍進城後,玉溪便施行宵禁,到了晚上誰也不許出門。
    很快,他們就巡視到了左府,可能是走累了,找了堵牆停下來靠著休息,幾個捕快小聲嘀咕:“這天氣真是見鬼了,今年是最冷的一年了吧?”
    “他娘的,這捕快的差事,真不是人幹的。”
    “別閑聊了,魏帝讓大人抓歹徒,大人抓了幾個乞丐充數,若是歹徒再出現,襲擊了巡邏隊,大人抓乞丐充數的事,肯定會被魏帝發現,到時大人被怪罪了,咱們幾個也吃不了兜著走。”其中一個領頭的低聲說道。
    “誰?”忽然,一個捕快驚聲道。
    “怎麽了?”領頭的問。
    “老大,我剛才好像看到一道黑影進去這裏麵了。”
    “老大,這好像是大人府上。”
    左府後宅的廂房中。
    此刻的左念,正躺在軟榻上,一個少婦,正坐在他的身上。
    這個少婦是左念前幾天新納的小妾,還是完顏家一個嫡係女,是個寡婦,被他瞧上後,利用手上的權利,占為己有。
    這個時候,左念覺得給大魏當狗挺好的。
    若不然換作平時,他哪有這個福分,連完顏家嫡係女的鞋子都舔不到。
    外麵冷的要命,侍衛們凍得不行,左念感知到侍衛的哆嗦聲,反而更加激動。
    突然,屋上的一塊瓦片被揭起。
    榻上的左念突然護體靈氣猛地一亮,繼而翻身躲閃,大喝一聲:“誰?”
    看著震落在床下的駑矢,左念抬頭看去,隻見屋頂有一個腦袋大小的洞口。
    他再朝著旁邊看去,花信少婦的玉肩上,一支駑矢插在上麵,身下血紅一片,發著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