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和小醜充滿熱忱的目光對視，疑惑道：
    “如果你們至高理事會的計謀真的得逞了，我淪為了你們控製的製藥奴仆，那麽造出來的夢幻藥劑中，應該會分給你一瓶的。伱為什麽要幫助我，告訴我們這麽多？”
    小醜自嘲般地笑了笑：
    “對啊，你肯定覺得。如果你造出了1萬瓶藥，那除了用於為001生產1萬個超凡士兵外，總能勻出一兩瓶給我的，畢竟我可是至高理事會的成員啊，是外人眼中光鮮亮麗的004啊！”
    隻見小醜的笑容擴展為歇斯底裏的大笑，捧住了自己的小腹，像是聽見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但我真的懷疑001會不會這麽做啊。我哪裏是什麽身份尊貴的大人物，我隻是001閣下的仆從啊，為了能夠維持超凡者身份不惜做所有肮髒之事的手套！”
    羅素微微皺眉，隱約猜到了小醜想要表達的東西。
    隻見這位半邊臉佩戴黑白小醜麵具的男人停止了大笑，直起了腰：
    “在你們認知中，至高理事會有多少位成員？”
    賽百味這次搶先回答了：
    “13位。”
    “錯了！”小醜冷笑著駁斥道：
    “至高理事會中，所有奇數編號的人都不存在，001占用了全部這些編號，所以他代表著13人決策團中半數票以上。
    “剩餘的所有偶數編號中，除了那位時常不出席的002外，其他人包括我在內，都全部向001閣下效忠！”
    啊？這是我能聽的嗎？賽百味越聽越震驚，總覺得今天知道太多了不得的東西了。
    羅素從次元腰包裏掏出了一瓶鮮紅色的液體，夢幻般的泡泡在藥液中浮現，湧向瓶口。
    “你想要的藥劑就在這裏。”
    在看見夢幻藥劑之後，小醜雙目中似乎泛起了光：
    “我該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獲得它？”
    羅素左手輕握藥瓶，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有一些問題要問，接下來請你如實回複這些問題的全部……”
    就這樣，小醜有問必答，回答了羅素一個個問題，包括至高理事會的一些情況，以及異次元監獄關押的犯人和具體的布置。
    克拉拉和賽百味在一旁聽得都有些發愣。
    “當著我的麵，把藥物喝完，不要帶走。”
    在最後確認一些事項，並且商議完接下來的計劃與合作方向後，羅素將夢幻藥劑扔給了小醜。
    “謝謝你，羅素同學。”
    小醜彎腰感謝，將瓶中的藥劑一飲而盡。
    從此，他成為了真正的超凡者！
    將藥物喝完後，小醜輕輕打了個響指，手中的藥瓶就破碎為一點點閃耀的光點，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原本不太相信夢幻藥劑功效這麽神奇的賽百味，現在已經不得不信了，拉著羅素：
    “等等等等羅素啊，那個藥劑是真的能讓人永生嗎？可以給我一瓶嗎？我可是你的好室友啊。”
    羅素沒有任何猶豫，將一瓶夢幻藥劑遞給了賽百味，同時又給了克拉拉一瓶：
    “雖然不知道舊日支配者有沒有壽命限製，但還是給你吧。”
    兩人當著羅素的麵將夢幻藥劑喝完，感覺身體微微發熱，但沒有更特殊的表現。
    “所以說我真的青春永駐了？不敢相信啊，這要放在修仙中，長生是終點才能達到的目標！”賽百味難以置信地打量著自己的雙手。
    “其實這不算什麽。”一直像是個冷麵美少年的羅素，嘴角勾起微微揚起下巴，雙眼兩隻大眼睛中泛著光，像是想到了某些美好的景象：
    “總有一天，所有的人類都會征服死亡和平庸。到時候，人類的自然死亡，隻不過是教科書中才會提及的，億萬年前遙遠時代流傳的可怕詛咒罷了。”
    克拉拉將觸手搭在了羅素的肩膀上，幾十個眼珠中透著興奮：
    “盡管我不是很懂，但羅素你看起來在做很偉大很偉大的好事！”
    羅素也握住了克拉拉的觸手：
    “可惜我現在還不能隨意推廣它。夢幻藥劑對整個世界、對社會倫理和秩序的衝擊實在太大了。但最難的一步已經完成，隻要有這項技術在，那美好的一天總會到來的。”
    小醜揮手和三人告別：
    “再見了，再次感謝你，羅素同學。用於轉播畫麵的光球過一會兒就會恢複。”
    話音落下，小醜就要變成飛鳥離開。
    陡然間，遠離湖畔一側的茂盛的樹林中，傳來了女人層層疊疊的輕笑聲：
    “看見了吧，001，我早就說過，004不夠忠誠。”
    一個又一個身穿黑紗長裙的女人從林中走出，她們外觀和穿著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動作也完全重合，有的直接穿過了樹木，有的漂浮在空中，像是沒有實體的幻影。
    “荊棘鳥！”
    羅素心中猛然一緊，喊出了對方的名諱。
    隻見著數以百計的荊棘鳥，朝著小醜同時伸手，輕輕一握，小醜的身體就猛然定住，似乎被恐怖的巨力所束縛，無法行動。
    定身！
    五年級境界的定身！
    “好久不見啊，羅素……”幾百位荊棘鳥望向羅素，用完全重疊的層疊聲音輕笑道：
    “隻不過，你還可以稱呼我為，
    “002！”
    與此同時，另一個熟悉的、身穿暗紅色禮服的男人，同樣從林中飛出，他氣質剛毅，麵容宛如古典雕塑上描繪的神明。
    001！
    荊棘鳥就是至高理事會的002，和001是一夥的！所有的斷線珠子在羅素腦海中連成串，種種猜想構織成一個合乎邏輯的整體——
    在很早以前，荊棘鳥就是至高理事會的成員。
    潛伏在學院內，殺害學院學生煉製覺醒藥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至高理事會安排的。
    這既可以生產覺醒藥劑，又可以除掉那些不屬於任何巫術家族和隱秘結社，和校方關係良好，等畢業之後可能會成為學院方力量的學生，從根本上削弱學院方的力量，減小學院對世界超自然議會、對至高理事會的威脅。
    隻是因為自身實力強大，荊棘鳥沒有如同其他至高理事會成員那樣，徹底臣服於001，擁有一些自己的獨有的秘密，比如潛伏在學院內的北極狼等棋子。
    但是自己煉製出夢幻藥劑一事，事關重大，讓荊棘鳥與001徹底合作。
    我是由荊棘鳥創造的，而且估計是用猜測中的“那種方式”，讓荊棘鳥自動知曉了夢幻藥劑的真正功效。
    甚至從一開始，荊棘鳥製造我的原因，可能就是讓我煉製出夢幻藥劑！
    001與荊棘鳥一直監控著此事，並不一定要真的等到第3輪比賽再對我動手，而是做好了提前行動的準備。
    思緒沉浮之間，麵對001和荊棘鳥兩位五年級大能，羅素沒有絲毫的猶豫，左右手分別抓住了克拉拉和賽百味，激發了次元戒指的傳送術。
    ——大賽不準使用這件超凡物品，不代表不能隨身攜帶！
    隻見幽光一閃，羅素等三人出現在了學院高等院門口，防護罩之外。
    學院防護罩有隔絕傳送的功能，因此無法直接傳送到學院內。
    而克拉拉在傳送前的最後一刻伸出觸手，抓住了懸浮在空中的玻璃球，將這個本來用於轉播畫麵的玻璃球一起帶了過來。
    “趕快開門，讓我們進去。別管比賽了，我們正在被追殺！”羅素朝著門衛大喊。
    此時此刻，原本因為小醜施加在直播光球上的魔法結束了，直播光球重新可以運作了。
    所有正觀看著這場大賽的學生們，發現剛才黑屏的羅素克拉拉隊伍畫麵，重新正常轉播了，又是驚愕，又是高興。
    “畫麵恢複了，不是係統的問題。”
    “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羅素他們這麽慌張？”
    “羅素說他們被追殺？這到底發生什麽了？”
    “……”
    一條條彈幕在官網直播間飄過。
    門衛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羅素等三人，還沒能反應過來，就隻聽一聲仿佛來自於世界秩序頂端的、威嚴莊重的聲音，從遠處的密林深處響起：
    “禁止進入學院！”
    001出手了！
    原本籠罩學院的半透明防護結界，似乎變得更為凝實、無可撼動了。
    糟了，回不去學院了！
    羅素狠狠一咬牙，猛然轉身，就看見幾十米外空間被撕開了一個裂口，001和荊棘鳥從裂口中踏出。
    001用拐杖輕輕敲擊的地麵兩下，口中再次發出恢宏莊重的律令：
    “禁止傳送離開此處!”
    周圍數公裏的空間瞬間變得凝實，讓任何次元之門無法打開，任何傳送無法進行，阻止了羅素的逃脫。
    必須應戰了……羅素扭頭對著在場最弱的賽百味道：
    “這和你沒有關係，趕快離開這！”
    “哦。好。”賽百味沒有拒絕，向著側方急速飛去，遠離正麵的戰場。
    在離開的同時賽百味激發了儲物戒指，獨有萬噸之重的鮮血之球出現在空中，任由羅素操控。
    羅素的指尖在法器手機上輕輕劃過，風鈴和睡夢魔就已經附身到了他的身上，而在羅素的身後，威嚴龐大的白骨巨龍勾勒而出。
    望著前方的兩位五年級傳奇，羅素的心髒中傳出了惡魔王嘲諷的大笑聲：
    “原來如此，殺害了許多學生的大通緝犯荊棘鳥，就是你們至高理事會的002。你們至高理事會幹的可真是太漂亮啊！真不愧是管理整個超凡世界的組織，眼界就是不一樣。”
    惡魔王所說的話，以及之前001和荊棘鳥同時出現的畫麵，全部都被轉播了，出現在了全校所有觀看大賽直播的師生們眼中。
    “怎麽回事？羅素那個方向到底是誰在說話？不是羅素的聲音啊。”
    “那個男人就是至高理事會的首席——001？”
    “對的，我跟著父母僥幸見過一麵。真的是他沒錯。為什麽這種大人物要出現在這？”
    “看起來，001和荊棘鳥是同一邊的？他們都要對付羅素？”
    “這是學院之星爭霸賽上，我應該能免費看到的畫麵嗎？”
    盡管搞不清楚前因後果，但是觀看大賽的學生們都能看出，羅素似乎正與站在整個超凡世界巔峰的傳說為敵!
    有人惶恐不安，有人熱血沸騰。
    黑羽為羅素捏了把汗，白狼俱樂部的翡翠貓、狼蛛和魚鷹驚愕不已，已經成為高等院學生的紫羅蘭看著這般畫麵有些熱血湧動。
    羅素的胸前血紅色的漩渦已然成形，一隻惡魔之手就要從中探出。
    001的拐杖又再次輕點地麵，吐出了一個恢宏的詞句：
    “封印！”
    下一刻，羅素胸前閃過一個透明的符號，血紅色的漩渦隨機消散，惡魔王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似乎力量被徹底囚禁在心髒之內，無法溢出。
    和上次在研究所裏的情況一樣，001的能力似乎很克製處於心髒中、類似於被封印狀態的惡魔王！
    羅素沒有遲疑，舉起左手，掌上原本近乎不可見的銀色符號頓時光芒大放。
    這是用於召喚校長先生的一次性符文！
    在絢爛的銀色光輝中，校長隨之浮現。
    之前001設下的規則，隻禁止了傳送離開這片區域，卻沒有禁止他人傳送過來，因此這符文甚至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將校長先生召喚至此。
    似乎是提前設定好了被羅素召喚時會自動變回老校長的模樣，如今的鄧肯赫然是年邁博學老法師的樣子，身披傳統的法師長袍。
    老校長橫跨一步，擋在羅素麵前，和001與荊棘鳥對峙。
    羅素急忙說道：
    “校長先生，荊棘鳥就是至高理事會的002。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至高理事會就是殘忍殺害風鈴等許多學生的凶手！”
    他的話不僅僅是說給老校長聽的，也是給所有在屏幕前觀看直播的師生們聽的。
    這些話帶有推測成分，但事到如今也沒有考證的必要了。
    這一刻，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爆炸了。
    羅素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因為揭露了黑暗，而獲得了黑魔法的靈性反饋。要不是因為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無法讓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相信，反饋的效果肯定更明顯。
    001的目光落在懸浮的光球上，瞬間明白了什麽，高聲道：
    “國際統合法術與超自然學院內，有人私藏違禁物品，至高理事會將會逮捕主要嫌疑人羅素，對學院進行整體搜查，暫時接管學院！請所有校方成員配合至高理事會的決議！”
    001的聲音不大，卻仿佛在整片天地之間回蕩，像是不可違背的律令。
    他的聲音跨越了樹木和山丘，籠罩了方圓十幾公裏，學院的兩院內，每一位師生都能聽見他的律令。
    001口中的違禁物品，當然是夢幻藥劑！
    按照001的推測，羅素很可能已經生產了大量的夢幻藥劑，而這些藥劑肯定藏在學院中。
    他此次出手，不僅要逮捕羅素，還要將整個學院搜查一番，確保沒有任何夢幻藥劑在世界超自然議會的至高理事會控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