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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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01b~“堂兄,狀元怎麽會平白無故地去陷害於子桓呢。”
    “堂兄你寧願相信於子桓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狀元嗎?”
    “堂兄你想想,眾人皆知於子桓窮得連紙張都買不起,怎麽可能有十兩銀子。”
    “狀元之所以沒有說那十兩銀子是參加鄉試的銀錢,是因為狀元不願欺師滅祖,雖是學院做錯了不假,可我現在能有如此成就考上舉人,都是靠夫子們的教導。”
    楚狀元慌亂之後,立馬鎮定下來。
    還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有良知有道德的人。
    殊不知姬淵和沈昭聽了楚狀元的話,更覺得此人讓人惡心,偽善不說,還想又當又立。
    楚狀元完全不知,還在想當年他之所以陷害於子桓成功,不僅有那官銀和荷包為證。
    最主要的一點便是於子桓沒錢,這是錦州人都知曉的。
    臨近鄉試時,他一直留意於子桓的動向。
    學院有規定,參加鄉試時必須給學院上交十兩銀子。
    他一直做了兩手準備,若是於子桓沒錢交銀子正好。
    若是於子桓有錢交的話,那他就讓他沒錢交!
    他雖然不知道那十兩銀子是怎麽來的。
    他可不信於子桓能有十兩銀子,也不信他能賺到十兩銀子,畢竟當初於子桓在雲柳書坊抄書的時候。
    他可是仗著堂兄的名義給雲柳書坊的掌櫃打過招呼,乃至於後來雲柳書坊的掌櫃給於子桓結算銀錢時越來越少不說。
    最後直接不再給他銀錢,而是拿著紙張來替代。
    當初於子桓就不願意解釋他那銀錢的來龍去脈,想來是不義之財。
    “子桓兄,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你我都是錦州來的學子,又曾是同窗,剛才若不是探花提及,我早就將當年之事給忘了,所以子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
    楚狀元大義地說道。
    被提及的楚探花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有必要時刻不忘踩他一腳嗎!
    這是對付於子桓還是對付他呢!
    “當年你仗著楚家的勢力,讓我百口莫辯,今日還想同往昔一樣嗎?”於子桓看向楚狀元。
    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
    “子桓既然你如此胡攪蠻纏,想要姬大人和堂兄誤會我,那就休怪我對你不留情麵了。”楚狀元似是被於子桓給逼急了。
    “於子桓,當初你不承認你偷我銀錢,人證物證俱在你都不認,可當院長和夫子問及你哪裏來的銀錢,你卻說不出,於子桓你死到臨頭都……”
    “那十兩銀子是秋娘給我的!”於子桓直接打斷了楚狀元的話。
    他之所以不願意提及那十兩銀子,是因為那是秋娘接客的錢……
    是他無能!
    饒是剛才楚家人如何冤枉於子桓,如何往他身上潑髒水,於子桓都不曾落淚。
    如今想到在錦州生死未知的秋娘,豆大的淚珠順著於子桓的麵頰滑落。
    秋娘本是藝妓隻賣身不賣藝,是為了他才徹底淪落風塵。
    “於子桓我知道你同那妓子是相好,但是你這話說出來誰信,一個妓子會給你十兩銀子?那可是十兩啊而不是十文。”
    “再者言,秋娘可不值十兩,榮屠夫贖她才花了八兩銀子。”
    一直看戲的楚探花加入戰鬥,現在無關乎楚狀元,扯上了秋娘自是不能落下他。
    據他觀察堂兄和姬大人對楚狀元的態度和印象都不好。
    若是他能搬到於子桓,現場就剩下他和楚榜眼能拜姬大人為師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楚榜眼,楚探花差點笑出了聲,這都被堂哥命人打成了豬頭,唯獨他還獨善其身。
    秋娘姿色平平連中等女子都算不上,不可能拿出十兩銀子給於子桓。
    “那是秋娘的賣身錢,是她的賣身錢啊……”
    於子桓像是瞬間失去了精氣神,整個人頹廢了不少。
    楚探花嘴角一撇,“那更不可能給你了,她的賣身錢給了你,將來她還怎麽贖身,脫離那個地方。”
    於子桓雙眼幽深地看向楚探花,那眼神就像是要將他溺死一般。
    驚得楚探花往後退了退。
    “秋娘是我母親在世時救助過的丫鬟。
    當初年幼的秋娘隨雙親逃荒至錦州。
    本以為終於可以有活命的機會了,哪知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秋娘的雙親染上了惡疾,不過三日便雙雙離去。
    母親遇見秋娘時,是在去上香的途中。
    秋娘被人牙子捆著要賣去花樓,是母親從人牙子手中買了秋娘。
    秋娘一直跟隨在母親身邊伺候。
    直到我於氏一族被人暗中各種擠兌和陷害徹底沒落,秋娘也不曾離去。”
    說著於子桓眼中染上厲色。
    “當年我被人冤枉偷同窗紙張,被雲柳書坊掌櫃敗壞名聲,被書院夫子和院長罰跪在書院門口兩日兩夜。
    兩日兩夜滴水未進,等第三日晨曦的光灑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便再也支撐不住。”
    於子桓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是秋娘背著我去求診問藥,奈何我名聲盡毀,無人願意幫我看病。
    往昔十幾文錢的湯藥,要收我數兩銀子。
    隻怪我無用……隻怪我無用……”
    於子桓泣不成聲,想到當日情景,他恨不能當日就死在了學院門口。
    也好過連累秋娘。
    “秋娘為了救我,她將自己賣進了花樓,換的銀錢請大夫為我看診。”
    “秋娘七歲便在我母親身邊跟著,因著家中隻有我一獨子,她雖是丫鬟,母親將她當做女兒來看待,琴棋書畫都教給她。
    於家未出事之前,母親已經打算好要收秋娘當義女了。”
    “自那日起,秋娘便在花樓賣藝不賣身。
    等我醒來已是三日後,再多悔恨已是無用。
    我曾在母親墳前發誓,定會考取功名出人頭地將秋娘從花樓接出來。”
    說著於子桓的聲音越發小了,他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三年前,我本該參加鄉試,臨到近點院長要每個學子交十兩銀子,不交者將取消鄉試資格。
    我去碼頭扛包去集市上幫人寫家書,我拚命賺錢,可因我名聲毀了。
    許多雇主前腳同我談好價錢,在我幹完所有事情之後,後腳就讓人將我趕走,賴賬。”
    “秋娘得知我的難處,她瞞著我找到老鴇……將自個兒徹底賣了……那十兩銀子是秋娘的錢……是秋娘……”
    於子桓再也說不下去了。
    沈昭和姬淵同紅了眼眶。
    這些畜生,為何要將人往死裏逼,往絕路上逼。
    正當要發作時,沈昭卻聽到了楚家人揚揚得意幸災樂禍的心聲。
    瞬間讓她恨不能將這些畜生殺了!全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