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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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額頭上大汗淋漓,咬咬牙,朝著他追去。
    現在我壓根找不到瘸子張被帶去了哪兒。
    如果薛老根兒能帶我去見那人。
    說不定我能知道無先生的所在之處!
    張恭被無先生控製,他肯定會抓著瘸子張過去!
    就這樣,老人在前疾走,我在後追。
    詭異的是,好像我多快,他就多快。
    一來二去,都快走到村子盡頭了。
    路邊盡是雜樹林,鮮有房屋。
    老人總算停了下來。
    月光照拂下,他一臉的老人斑,襤褸的衣服,光禿禿的頭頂,一雙眼睛,反倒是涇渭分明,炯炯有神。
    我呼吸粗重不少,猛然停下腳步,和他保持了幾米的距離。
    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也怕他忽然動手。
    同時,我左右四看。
    我在找那個人。
    可讓我不解的是,周圍哪兒有人?連半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這裏隻有我們,你在找誰?”忽然間,薛老根兒開了口。
    他目光直直地看著我,像是刀子一般鋒銳。
    我眼皮狂跳,卻覺得不對勁了……
    這薛老根兒,哪兒有之前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詭異?
    他說話都沒那麽空寂,很是正常。
    因為太安靜,我們距離又太近,我能看見他胸口的起伏,甚至能聽到一點點呼吸聲。
    “你不是死人?”我震驚無比地瞪大雙眼。
    他忽然笑了笑,伸手在臉皮
    不過也僅此而已,他沒有繼續動手。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更多了。
    他臉上有一層皮?臉也是假的?
    他不是薛老根兒!
    那他是誰!
    “蔣紅河。”老人幽幽又開了口。
    我呼吸更急促,警惕地盯著他,反手從竹簍裏頭摸出來一柄細長的分屍刀。
    老人眼神忽而怔了一下,又笑了笑,說:“很好。”再下一刻,他卻朝著路邊讓了一下。
    伸手做了一個指路的動作,道:“背屍的瘸子張,被紙紮帶去了那個方向。”我腦袋更是一懵。
    我本以為自己中計了,他不是薛老根兒,也是個有敵意的人。
    卻沒想到,他居然給我指路?
    可我能相信他嗎?
    我牢牢地站在原地沒動。
    老人又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卻從懷中取出來了一樣東西。
    攤開之後,居然是那張死人書!
    我心頭再驚!
    這是讓薛老根兒帶話的那個人?
    在我震驚之餘,那老人緩緩地後退,進了旁邊的雜樹林裏。
    一陣冷風吹在了臉上,我打了個寒顫。
    腦袋裏頭思緒很亂,疑竇叢生,但我不敢再耽誤。
    因為我怕瘸子張出事。
    我疾步朝著老人指著的西麵走去!
    西麵沒有樹林,生著厚厚的雜草。
    因為下雨,雜草上水很重,很濕。
    我穿過這片草甸子,胸口以下的衣服都濕透了。
    入目的,又是一小片竹林子。
    我謹慎無比地鑽了進去,耳朵微微側著,聽著聲響。
    很快,我就聽到了一點兒響動,徑直地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等我跑到地方之後,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心驚膽顫。
    瘸子張斜靠在幾顆老竹上,上方,則是明晃晃的鋼絲交纏,一些竹子被拉得彎曲成了弓。
    鋼絲掛著幾個人……
    不,那不是人!而是紙紮皮!
    其中一個是張恭,另外的我卻不認識,總歸,每一個看上去都是人皮!
    地上有不少的血,瘸子張遍體鱗傷。
    他粗重地喘息著,顯然是剛剛結束惡戰……
    “老張叔!”我焦急地喊了一聲,快步朝著他走去。
    瘸子張看向了我,眼中都是驚愕。
    “紅河,你怎麽來了?”瘸子張話音幹啞,更是詫異。
    我到了瘸子張身前,快速從竹簍裏頭拿出來治傷的瘡藥。
    瘸子張卻立即擋住我,說都是小傷,我們先趕緊離開這裏,他怕無先生回來!
    我心跳陡然加快不少,心驚地問瘸子張,他竟然見到無先生了?
    瘸子張一瘸一拐地往竹林子外邊走,他才告訴我,張恭把他帶出來之後,他一時半會兒掙脫不開,索性將計就計。
    一直被帶到這個竹林裏頭,張恭才鬆開他,他早就做好了準備,躲閃到了一旁。
    卻沒想到,這裏頭,居然有六個和張恭一樣的紙紮皮!
    甚至還有一個穿著黑衣,頭發斑白的老人。
    就是他在控製著這些紙紮皮。
    他和那些紙紮皮一場惡戰,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那頭發斑白的老人急匆匆地離開了,就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似的。
    沒了人控製,他才能將紙紮皮逐個擊破。..
    瘸子張又頓了頓,繼續說,他推斷,那老人肯定就是無先生!
    我聽得冷汗直冒。
    一個張恭的紙紮皮就夠可怕了,竟然還有六個?
    無先生是什麽來頭?有這麽恐怖的手段?
    最關鍵的是,他為什麽在能殺了瘸子張的時候,又要走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和瘸子張說了剛才的事情,說我收掉了女嬰。
    然後我追出來找他的時候,遇到了“薛老根兒”。
    但薛老根兒又不是薛老根兒,是一個人假扮的。
    那人拿出來了死人信,又給我指了路,我才找到竹林子去。
    說完這些,我們兩人已經回到了村尾。
    瘸子張神色更驚,不敢相信地說先讓他看看女嬰。
    我立即從背簍中將女嬰拿了出來。
    月光照射下,這女嬰的臉,完全和那張玉片緊貼在一起,貓首的浮雕,顯得分外陰森。
    玉片側邊的皮膚,恢複成了隱隱的暗紅色。
    “險死還生……”瘸子張喃喃道。
    他又讓我將女嬰屍體放回去。
    我將其放好,又小心地背上了背簍。
    可我卻想到,瘸子張說我險死還生,那他呢?不也一樣嗎?
    這時,瘸子張吐了口濁氣,繼續說道:“看來,無先生忽然停手,是因為你將女嬰製服了?他應該是要回張恭家裏,肯定不會讓你那麽輕易地收走女嬰。”
    “但巧就巧合在,你被“薛老根兒”引到了此處,他恐怕要撲空!”
    瘸子張的推斷,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我恍然大悟,居然是這樣?!
    雖然看上去,瘸子張推斷得有些簡單,但是事實,也好像隻能這樣解釋?
    隻不過,那無先生,為什麽非要讓女嬰殺了我?
    女嬰殺我是報仇,他難道和那女嬰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