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這才是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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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廖呈會提出這個要求。
    八宅一脈的幾人,半張臉都微微變色,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提出反對的話語。
    無論是當初白廉貞在二氣山吃虧,還是過陰山脈的七十座黑山頭,廖呈的實力都毋庸置疑。
    我隻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尷尬……
    白節氣把人給我,是拿來打殺單閬手下出馬仙的,結果成了轎夫?
    “怎麽,你們不願意?”廖呈還是淡笑。
    “不敢!”其中一個箬冠道士立即躬身行禮。
    恐怕……這普天之下也隻有廖呈,能讓八宅一脈這樣倨傲的箬冠道士甘願俯首了。
    “廖老,這等山野道觀,又有什麽資格,抬您的藤椅?”張立琮總算忍不住了,低聲說:“此事,晚輩足以勝任。”
    我:“……”
    郭得水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天元的那些先生更驚愕……
    就連那幾個箬冠道士,臉上都帶著茫然。
    這話語對他們的衝擊,顯然超過了山野道觀這四個字!
    “你倒是放得下顏麵。”廖呈的目光停留在張立琮身上。..
    “隻不過,身為前觀主,林烏第一出馬仙,這顏麵,還是需要一些的。”廖呈淡然的說。
    “這已經是顏麵了。”張立琮恭敬回答。
    一時間,院內顯得格外安靜。
    至於院外,本來還剩下幾個弟馬,他們聽了廖呈的話,更是麵色呆滯。
    幾秒鍾後,他們飛速散去!
    我知道,張立琮的麵具,沒有用了。
    廖呈的一句話,直接就揭開了張立琮的身份。
    “既然你執意堅持,那你便在前邊兒領路吧,八宅抬藤椅,你領路,你必然更熟悉山上的環境。”廖呈又道。
    張立琮的頭稍稍低垂了一些,道:“遵命。”
    “紅河,你們舟車勞頓,歇上一夜,那灰泗應該還需一些時間才回來,明日有吉時。”廖呈看向了我。
    “是,師祖。”
    我後退幾步,又看向了那群箬冠道士。
    “幾位道長,東西先放在這裏,我送幾位去休息。”
    其中兩個箬冠道士的身上,還帶著白節氣給的八宅鞭包裹。
    那兩人將包裹放下。
    我往外走,郭得水等人同樣跟上我。
    出了院門,我才瞧見,外邊兒居然烏泱泱的圍滿了人。
    不隻是弟馬,還有諸多出馬仙。
    這些出馬仙,曾經都是張立琮的手下,他們的臉色極為複雜,看過我們後,又看向院內。
    顯然,他們都在看張立琮。
    張立琮並沒有出來,他帶著麵具,頗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
    常金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到我麵前後立即行了禮。
    我便讓常金安排,帶郭得水和八宅一脈的這幾位道長去休息,明天出發之前,再送他們到院內來。
    常金立即點點頭。
    他又叫上了幾個弟馬,帶領天元和八宅一脈的人去了附近的宅院。
    我在院門口站了會兒,見外邊兒圍的出馬仙越來越多。
    抬手,我做了驅散的動作,說:“都不守著黑水鎮了嗎?全部散了吧,當務之急,還是要奪回老熊嶺呢。”
    那些出馬仙才緩緩散去。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臉色,居然沒那麽多恨意了。
    更多的,還是複雜和唏噓。
    從這種情緒上,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們嘴上對張立琮是刻薄譴責的,可實際上,還沒到那種程度。
    回想張立琮曾經做的事情。
    對於底層的弟馬,他的確是無視的,可上層的出馬仙,是貨真價實的住在老熊嶺的觀裏。
    張立琮敗於柳正道手中,又失去黑老太太的認可,再被單閬趕走。
    好像,歸根究底,還是他不夠強?
    絮兒是林烏的希望。
    張立琮,曾經依舊是林烏的支柱。
    當所有的出馬仙散去後,院外變得安靜許多。
    我這才回去院內。
    “觀主作何感想?”我語氣盡量放輕鬆,問了張立琮。
    “沒有感想。”張立琮搖頭。
    “真沒有?”我又問。
    “以後,不必叫我觀主了,在此地,觀主已經是絮兒,叫我鐵刹道長即可。”張立琮平靜回答。
    皺了皺眉,我沒開口了。
    多多少少,張立琮的心境還是受了影響。
    天色暗了不少,夕陽還在天邊掙紮著,暮色正在不停的吞噬光亮,快要天黑了。
    這幾天一直在路上,雖然沒辦什麽事兒,但我身體還是疲憊的不行。
    我也打算去睡一覺,明天好上老熊嶺。
    大概率是用不上我出手的,可就算隻是接絮兒出來,我不也得精神點兒麽?
    灰叔這裏有我的房間,我正要過去。
    曾祖卻從躺椅上起來了,道:“紅河,進堂屋,把惡屍丹拿出來。”
    我僵了僵,才反應過來這件事兒。
    再走進堂屋中,師父居然也走了進來,他手中的定魂幡要比之前的長一點兒,還有種拐棍兒的作用,在地上一杵一杵的。
    我掏出來了玉盒,曾祖先接過去,他還沒看,便遞給了廖呈。
    廖呈看著玉盒,沉凝了幾秒鍾,道:“這惡屍丹,倒是更難尋之物,善屍雖少,但丹好取,惡屍不但屍少,更凶厲萬分,未曾凝丹,實力都已經很可怕,這孕育出屍丹的惡屍,你們是怎麽對付的?”
    “張立琮和那頗有資質的白樹封,一起出手了麽?”
    話語間,廖呈接過了玉盒,將其打開後,他一直古井無波的臉,都動容了幾分。
    “這……”
    “好濃鬱的生氣……”
    廖呈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目光灼灼。
    “不是張立琮和白樹封的手段,這等程度的生氣,他們加起來,都不會是這頭惡屍的對手,紅河,你們還遇到了什麽人?”
    廖呈的話,更讓我震驚。
    他對德奪的評價,居然這麽高?
    我一五一十的說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罷了,廖呈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就是機緣了,看來,是我蔣兄庇護,才讓你們化險為夷。”
    “紅河,你可知道,這種濃鬱的生氣,我隻見過兩次。”廖呈呢喃。
    “兩次?這麽多??”我喉嚨都滾動了一下。
    “嗬嗬,這也算是機緣了,一次是登天葬,管仙桃的皮囊。”
    “另一次,已經是許多年前了,我有一位師兄,便是我先前所說的周精義,他葬身之所,在一處窮凶極惡的風水之地。”
    “蔣兄和陰陽兄,為了避免周精義屍骨為禍後人,之後去過第二次,將他屍骨取出焚燒。正是為了取一具屍骨,他們險些葬身在那風水地中,就因為,那裏有一口八曜惡屍!”
    “八曜惡屍屍血灌注了周精義的身軀,想要借用他爬出來。”
    廖呈的話,說的很簡單。
    我聽著都覺得心驚,不自然的說:“師祖,你不會對那八曜惡屍,有什麽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