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8章 碎的手鐲帶回來了
字數:5035 加入書籤
兩人拿著圖紙,陳陽等人在後麵跟著,穿過幾近荒廢的後麵庭院,那庭院雜草叢生,一片蕭條,仿佛被時間遺忘的角落,來到圖紙上標注的地點,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期待,期待著奇跡的出現,期待著找到開啟密道的最後鑰匙。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所有人都傻了眼,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圖紙上那一片精心布置、需要以特定步法才能通行的“花海”區域,在圖紙上,這裏應該一片美麗而神秘的花園,鮮花盛開,香氣撲鼻,每一步都暗藏玄機,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早已不複存在,隻留存在古老的圖紙上,和他們美好的想象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間看起來頗為簡陋的磚石結構倉房!
那倉房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仿佛一個突兀的闖入者,破壞了原有的和諧,這倉房明顯是後期搭建的,就像一塊補丁,突兀地出現在一件精美的絲綢上,牆磚的顏色與老宅主體不同,如同兩種不同的文化,強行融合在一起。
屋頂鋪著的是現代的紅瓦,顯得格外的刺眼,與整個老宅的古樸風格截然不同,木門上也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流逝,也象征著希望被牢牢鎖住。
“這……這怎麽辦?”孫強撓著頭,他一向以機智著稱,此刻卻也束手無策,看著這間突兀的倉房,仿佛一個巨大的問號,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花海迷蹤’的陣眼,就在這房子底下?”
陳陽走上前,他試圖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用手敲了敲牆壁,那牆壁堅硬而冰冷,眉頭緊緊皺起,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也充滿了不甘,“看這材料和搭建方式,應該是幾十年前,韓家沒落後,後來的住戶為了方便,將那片臘梅給挖了,在這裏隨意蓋起來的儲藏室。”
“這儲藏室的位置……恰恰好好,就壓在了陣眼之上。”他的聲音低沉而無奈,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錢會長蹲下身,他試圖從細節中尋找突破口,仔細查看了倉房與地麵的連接處,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又對照了一下圖紙,古老的圖紙與眼前的現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的歎息聲中充滿了失望,也充滿了無奈,“麻煩大了,這間倉房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按照圖紙所示,想要安全打開最終密道入口,必須能接觸到‘花海迷蹤’的陣眼,進行最後的操作,否則,一切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可現在……”
錢會長抬起頭,看著這間結結實實的倉房,那倉房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橫亙在他們的麵前,苦笑道:“總不能為了開密道,把人家的房子給拆了吧?”
倉房門口的氣氛,壓得讓人喘不過氣。那座看似普通的倉房,此刻在眾人眼中,簡直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尤其它還牢牢地鎮壓在“花海迷蹤”這個神秘陣法的陣眼之上,更顯得意義非凡。
暴力拆除?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就被否決了。先不說這動靜太大,勢必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光是後續可能產生的麻煩,就足以讓人頭疼不已。
“拆是肯定不能拆的,”錢會長背著手,圍著倉房轉了兩圈,一邊走一邊用手杖輕輕敲擊著地麵,似乎想通過聲音判斷地下的虛實,眉頭緊鎖得能夾死隻蒼蠅,“太紮眼了,弄一堆工人來,加上各種工具,把這倉房推了,恐怕會引起更大的關注。”
他停下腳步,用手杖指著倉房的青磚牆麵,“就這四周的老百姓,沒事都得來看看。”
“得想個別的法子,不能蠻幹。”
孫強蹲在倉房門口,整個人幾乎要把臉貼到門縫上了,用手電照著門鎖和牆壁的縫隙,那束光在昏暗中晃來晃去,像是在尋找什麽隱秘的線索,嘴裏嘀咕著:“要是能知道這底下具體什麽結構就好了,是空的還是實的……”
他用手指關節敲了敲牆麵,側耳傾聽回音,“說不定能從旁邊挖下去,繞開這倉房的地基,直接掏個斜洞下去……就是不知道工程量有多大。”
陳陽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偏西,像個慵懶的老人緩緩朝著西山挪動,橘紅色的光芒給古老的宅院鍍上了一層暖意,院子裏的雕花窗欞都被染成了金黃色,卻驅不散眾人心頭的焦躁。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針已經指向三點二十分了,已經下午三點多了,這才想起大家從早上忙活到現在,連中午飯都還沒吃,他自己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了好幾回了,肚子裏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空蕩蕩的胃就像個抗議的小人在不斷敲鼓。
“行了,錢老,孫經理,今天就先到這吧。”陳陽拍了拍手上的灰,掌心揚起一小片灰塵,在斜陽中閃著細碎的光,招呼眾人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事多磨!”
“咱們先收工,回去填飽肚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再慢慢研究。腦子清醒了,肚子飽了,說不定就能想出辦法來,沒準兒睡一覺就靈光一閃呢。”
孫強和錢會長卻像是跟這倉房鉚上了勁,認定了今天不弄出個眉目來就不罷休,兩人頭搖得像撥浪鼓,搖得脖子都快抽筋了。
孫強擺擺手,連看都沒看陳陽一眼,已經裏裏外外研究著倉房:“陳老板,你們先回,我再研究研究。”
錢會長也在旁邊微微點頭,跟著走進了倉房:“這宅子反正你已經買下來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我們倆就在這琢磨琢磨,我和老孫晚點自己回去就行,不耽誤事兒,你們年輕人該吃吃該喝喝。”
陳陽站在原地,看著孫強和錢會長那副執拗的模樣,心裏清楚得很——這兩人一旦鑽進牛角尖,就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陳陽心裏暗想,與其在這兒耗著,不如讓他們研究個夠,說不定真能琢磨出什麽門道來。他歎了口氣,既然拗不過這兩位老頑固,就隻能做好後勤保障了。
他掃了眼周圍的人,最終決定留下做事沉穩、身手也不錯的廖振山和大嚴在一旁照應。臨走前,他特意把廖振山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叮囑道:“山哥,你和大嚴哥在這陪著他們,別讓他們太折騰,注意安全。”
交代完畢,陳陽這才帶著勞衫和二嚴暫時離開,三人在街邊隨便找了家看起來幹淨的小館子,點了幾個家常菜,草草解決了這頓遲來的午餐。折騰了大半天,精神和體力的消耗都不小,陳陽感覺身體有些疲憊,但腦子裏卻一刻也閑不下來,心裏還裝著韓宅的事。
吃完飯回到酒店,三人在陳陽房間聊著天。陳陽先鬆了鬆領口,然後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手帕層層包裹著的東西,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什麽易碎的珍寶。
當他緩緩打開那塊手帕,露出裏麵那幾段溫潤如脂、卻已斷裂成數截的羊脂白玉鐲時,恰好敲門進來的勞衫眼尖,幾乎是一瞬間就認了出來。
“陳老板,”勞衫湊近了些,臉上帶著詫異,眼神在那包著手帕的東西和陳陽臉上來回打量,語氣裏透著不可思議,“我記得當時那鐲子碎得稀碎,滿地都是,您居然……”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麽,“還特意一塊一塊撿起來了?”
陳陽沒有立即回答,隻是將那幾段碎玉在桌上一一擺開。他的動作很輕,很慢,仿佛在擺弄什麽極其貴重易碎的寶物。
每一段玉石的位置都經過了仔細考量,斷裂的截麵盡可能對齊,試圖還原出鐲子原本的形狀。手指輕輕拂過斷裂的茬口,觸手冰涼。那種溫潤的質地依然在,但斷口處卻透著一種殘缺的鋒利。
陳陽盯著這些碎片看了好一會兒,眼神複雜。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那口氣裏裝著懊惱,裝著自責,也裝著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臉上寫滿了無奈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眉頭緊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不拿回來怎麽辦?”陳陽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種少見的無力感,“你沒聽那個背弓的小子,阿七,當時怎麽說的麽?”
他抬眼看向勞衫,眼神裏有種質問,也有種辯解,“這是人家蘇小姐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念想。”他強調了臨終前和念想這幾個字,聲音更沉了些,“這是蘇雅琴母親去世前,給她的念想,你明白那是什麽分量嗎?”
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發出篤篤篤的輕響,節奏有些急促,透著內心的不安,“現在……不管是因為什麽,不管當時是誰對誰錯,也不管是她先動手,還是我言語過激......”
說著,陳陽的聲音更低了,“總之這鐲子是在跟我爭執的時候碎的。”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按理說,這種東西碎了就碎了,本來也不是我摔的,我完全可以撇清關係。”
陳陽苦笑了一下,“但是我……”他搖了搖頭,“我總不能真當沒事發生,看都不看一眼,甩手不管吧?”
勞衫聞言,皺了皺他那挺秀的鼻子,眼睛眯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身子一轉,盤腿坐在旁邊的床上,整個人靠在床頭,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語氣裏帶著幾分戲謔和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意味,拉長了聲調:“哎呦——”
他搖頭晃腦,“我的陳大老板哎,您現在知道發愁了?”
說著話,勞衫笑著挑了挑眉毛,“早幹什麽去了呀?”
“在韓宅的時候,您那嘴皮子利索的,哎呦那個叫一個厲害,”勞衫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看著陳陽,“跟刀子似的,一句不讓,句句見血。”
“您要是當時少說兩句狠話,嘴下留點情,不跟她針尖對麥芒的,非得把人逼到那份上,能有這檔子事兒?”
勞衫無奈的嘖嘖兩聲,“現在好了,把人家的母親遺物給弄壞了,那可是人家娘留下來的唯一念想啊!”
最後,勞衫他拖長了聲音,“知道害怕了?知道愁了?”
“晚嘍——!”最後這個“嘍”字拖得老長,語氣裏滿是揶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