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6章 又是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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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和孫強也跟著將目光投向四周,確實,除了他們進來時的那扇石門,其他地方看不出任何異樣。
石室並不大,大約也就十幾平米的樣子。四壁除了他們進來的那扇石門外,看起來嚴絲合縫,石塊與石塊之間的縫隙小得連刀片都插不進去,根本不像還有暗門的樣子。
孫強也湊過來,伸手接過地圖的一角,兩人頭碰頭地研究著地圖上的細節。手電光在他們中間搖晃,將兩個人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形成詭異的重疊。
“會不會是圖紙看錯了?”孫強提出疑問,“或者說......圖紙錯了?”
“不太可能,”錢會長搖搖頭,“你看這圖紙的精細程度,每一個轉角都標注得清清楚楚,絕不是隨手畫的。”
他指著圖紙上的一些細節,“而且你看,這裏還標注著石室的尺寸,長三丈,寬兩丈,與實際情況完全吻合。”
圖紙上在一些關鍵位置標注著一些極其隱晦的符號和簡短的文字提示。有的像是古代的象形文字,有的則類似於某種暗號。之前因為找到主入口的興奮,有些細節被忽略了。
陳陽也湊近了些,三個人的頭幾乎擠在一起,仔細辨認著那些模糊的標記。
“等等,老錢,您看這裏!”孫強眼尖,突然激動地叫了起來,手指用力地指著石室圖形旁邊一個不起眼的、類似於水滴狀的標記。那標記小得隻有米粒大小,旁邊還有兩個模糊的小字,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清楚。
“隱泉?這是什麽意思?”
錢會長立刻將手電筒湊近,眯著眼睛仔細辨認那兩個字。他的老花眼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有些吃力,不得不將地圖拿遠了一些,又拉近了一些,反複調整著距離。
終於,他確認了那兩個字確實是隱泉。
他又抬頭看了看標記大致對應的石壁方向——那是石室內側的一麵牆,正對著他們進來時的石門。那麵牆看起來與其他牆壁並無二致,同樣是粗糙的青石壘砌而成,表麵覆蓋著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隱泉……藏於石後,水潤而開?”錢會長沉吟著,皺紋更深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結合自己對古代機關術的了解,開始在腦海中推測各種可能性。
“難道機關跟水有關?或者說,這麵牆後麵是空的?”
錢會長說著,已經邁步走向那麵牆壁,伸手在牆麵上摸索起來。他伸出雙手,指尖輕輕貼上冰涼的石壁,像對待古籍善本那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石塊的縫隙間積累著歲月的塵埃,他的指腹能感受到每一道細微的紋理變化。
錢會長閉上眼睛,全憑觸覺去感知。這是他多年鑒定古物練就的本事——手比眼更靈敏。他的手掌從上至下,從左至右,一寸一寸地搜尋著,不放過任何一處異常。
石壁表麵看似平整,實則凹凸不平,有些地方因為潮濕而略顯粗糙,有些地方又被風化得格外光滑。
其他人屏息凝神地看著他,生怕發出聲響打擾了這種近乎虔誠的探索。汗珠從錢會長的額角滑落,他顧不上擦拭,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的觸感上。
終於,在靠近牆角的位置,當他的手掌滑過一塊顏色略深的條石時,心中突然一動。這塊石頭的溫度似乎比周圍略低一些,質地也稍有不同。
他睜開眼睛,用手電光仔細照射,果然發現了端倪——在這塊條石的中心偏下位置,有一個極其細微的凹陷,直徑不過一枚銅錢大小。這凹陷的邊緣線條極其自然,幾乎與石材本身的紋理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根本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錢會長心中既興奮又謹慎,這種隱蔽程度,絕非偶然形成,必定是人為設計的機關!
他嚐試著用手掌按住那個凹陷,微微用力。石頭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然而,沒有任何反應。條石紋絲不動,甚至連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錢會長沒有氣餒,反而更加確信自己找對了地方。古代機關術講究精妙,絕不會這麽簡單就能觸發。
他回想著地圖上“隱泉”二字的含義,靈光一閃,從隨身的水壺裏擰開蓋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點點水,讓它準確地滴落在那個凹陷處。水珠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帶著些許渾濁的白色。
它落在凹陷中,錢會長原以為會像普通石頭一樣,水會四處流淌開來,或是積在凹陷裏形成一個小水窪。
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水珠接觸到石麵的瞬間,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吸引,沒有四處流淌,也沒有濺開,而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石質吸收。那種吸收不是滲透,更像是石頭在主動飲水,貪婪而迅速。
緊接著,寂靜的石室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哢噠”聲。聲音很輕,卻在眾人屏息的寂靜中顯得異常清晰。那是機械結構解鎖的聲音,是沉睡了數十年的機關被重新喚醒的呼吸。
錢會長心中狂喜,但表麵仍保持著鎮定。他再次用力一推那塊條石,這次,條石竟然有了反應!它緩緩向內縮進去,發出沉悶的摩擦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石壁內部移動著。
隨即,更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那塊條石旁邊一整塊看似厚重、與牆體完全一體的石壁,突然發出低沉的摩擦聲。那聲音像是巨石在軌道上滑動,帶著歲月的沉重感。石壁緩緩向一側滑開,揚起一片細密的灰塵,在手電光中飛舞著,像是時光的碎片。
石壁滑開的速度不快,但每一寸移動都充滿了機械美感。可以想見當年設計者的精巧心思,這樣的機關即便過了幾十年依然能運轉,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最終,石壁完全滑開,露出了後麵黑漆漆的洞口。那洞口像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幽深而神秘,從中飄出一股陳腐的冷風,帶著地下特有的潮濕氣息。
“果然在這裏!”孫強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低聲呼道,聲音中帶著劫後餘生般的喜悅。
眾人湊近洞口,用手電光往裏探照。石門後出現的景象,並非他們預想中那種寬闊的通道,反而是一條極其狹窄的通道。
這甬道的寬度勉強隻容一個成年人側身通過,像勞衫和二嚴這種中等身材的還好一些,能夠正常行走。但廖振山那魁梧的身材,看著這甬道的寬度,走著走著恐怕都有卡住的風險。而且甬道的高度也相當有限,個子高的人必須微微低著頭彎著腰才能前進。
手電光射進去,那光束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卻隻能照亮前方幾步遠的距離。再往深處,是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濃稠黑暗,深不見底,看不到盡頭,就像是巨獸張開的食道,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孫強看著這逼仄的通道,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回頭對眾人說道:“各位,這地方太窄了,咱們腰上這安全繩,得解開了。”
他見有人麵露不解,便詳細解釋:“這種狹窄未知的通道,最容易設置各種隱蔽的機關,比如翻板、陷坑、暗弩之類的。”
“萬一前麵的人不小心觸發了機關,後麵的人因為繩子連著,躲都沒地方躲,很可能被一鍋端了!”
“解開繩子,雖然失去了互相牽引的安全,但也避免了被集體牽連的風險。”
“大家各自小心,注意腳下和周圍,有任何不對勁,立刻出聲警告!”
眾人依言解開了腰間的安全繩,金屬扣環碰撞發出清脆卻格外刺耳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隨著最後一根安全繩的脫落,原本因集體行動而稍顯輕鬆的氛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感。那感覺如同潮水般湧來,瞬間浸透了每個人的毛孔,攥緊了他們的心髒。
方才眾人還靠著安全繩彼此牽引,即便深入險地也多少有些底氣,此刻卻像是被剝去了最後的慰藉,徹底暴露在未知的恐懼之下。每個人都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電筒,仿佛那玩意兒能成為某種救命稻草。
簡單商議後,眾人很快達成了共識:前方未知且狹窄的甬道,顯然不適合大塊頭打頭陣。
由身手最為靈巧、感知也最為敏銳的勞衫先行探路,勞衫身形瘦削,動作輕盈,幾乎不發出半點聲響,他側身一滑,便如同一隻狸貓般悄無聲息地鑽進了那幽深的甬道。
緊隨其後的是錢會長,他經驗豐富,對各類機關暗器都頗有研究,能及時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孫強緊隨其後,作為隊伍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既需要觀察前方動靜,又要兼顧後方隊員的狀態。
之後是大嚴,他雖然身形較為高大,但勝在身手還算靈活;陳陽緊跟在大嚴身後,手中緊緊攥著手電筒,臉色略顯蒼白,卻強自鎮定;二嚴護在陳陽後方,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最後斷後的則是廖振山,他那魁梧的身軀幾乎占滿了甬道後半截的空間,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謹慎,生怕碰到兩側的石壁。
剛踏入甬道,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便撲麵而來。冰冷的石壁幾乎緊貼著前胸後背,粗糙的石屑隨著每一步移動,不斷摩擦著衣物,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這聲音在狹窄的甬道中被無限放大,與眾人急促的呼吸聲、輕微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心悸的背景音。
汙濁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帶著濃重的土腥味和某種難以名狀的陳腐氣息,幾乎令人作嘔。手電筒的光束在狹窄的甬道中晃動,隻能照亮前方幾步遠的距離,更遠處則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眾人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生怕驚擾了什麽未知的的存在。隻能依靠錢會長不時傳來的低語——
“腳下小心,這塊石頭踩上去有點鬆。”
“頭頂石壁低垂,小心別碰到。”
每一個提醒都像是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一顆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讓眾人的神經更加緊繃。他們如同置身於一場無聲的噩夢之中,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神經繃到了極點。
這段不到十分鍾的路程,在眾人的感知裏,卻仿佛無比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終於,在錢會長的提示下,打頭的勞衫在黑暗中摸索著,轉向了左側。左側的通道果然如地圖所示,比剛才的一線天要寬敞了不少,雖然依舊不能兩人並行,但至少可以正常行走,不用再側身擠著了。
眾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陳陽跟在隊伍後方,感受著肩膀和手臂傳來的酸痛,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剛才那段甬道實在太壓抑了,像是被石頭夾在中間的一塊肉,隨時可能被碾碎。現在能夠直立行走,這種感覺簡直像重獲新生。
然而,這稍微寬鬆的感覺並沒持續多久。陳陽剛活動了幾下僵硬的脖子,還沒來得及徹底放鬆下來,前方勞衫的身影就停住了。
往前走了不大一會兒,勞衫再次停住了腳步。陳陽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電筒,手心微微出汗。
“前麵沒路了,”勞衫的聲音從前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是一道石門。”
石門?陳陽皺起眉頭,又是石門?這韓家在這密道裏,到底弄了多少間這樣的石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