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6章 合理、合法、合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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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航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他盯著陳陽,腦海中飛速運轉,想要找到反駁的突破口。可是陳陽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鋒利刀刃,讓他無從下手。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困在一張精密編織的法律之網中,越是掙紮,越是被纏得更緊。
    蘇雅琴同樣陷入了短暫的思維停滯,她張著嘴,卻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回應。
    這種感覺讓她極度不適——從小到大,她習慣了掌控局麵,習慣了用強硬的態度和背景壓製對手,可現在她發現,麵對陳陽這種玩弄法律概念的詭辯,她引以為傲的那些手段竟然全都派不上用場。
    他們之前死死咬住地下二字,將其作為定性的核心依據,卻被陳陽巧妙用地窖這個概念,硬生生地撬開了一道縫隙!
    王航心中暗暗叫苦,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太急於強調地下這個概念,卻忽略了建築學和法律定義之間存在的模糊地帶。
    地窖,這個詞匯的引入,就像是在他精心構築的邏輯大廈上砸出了一個裂縫。
    蘇雅琴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她惱怒地發現,陳陽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年輕人,居然能夠如此輕易地瓦解她的攻勢。更讓她憤怒的是,她竟然沒有預料到對方會用這種角度來進行反擊。
    陳陽成功地將討論焦點從是不是地下,轉移到了密道是不是建築的一部分這個更複雜、更難以一言蔽之的問題上。
    這種偷換概念的手法,堪稱教科書級別的詭辯術。王航在心中暗自佩服,卻又深感不甘。他知道,一旦讓討論陷入這種模糊地帶,那麽原本清晰的法律界限就會變得撲朔迷離,而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權就會向陳陽傾斜。
    蘇雅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她隱約察覺到,局勢正在朝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她本以為可以輕鬆拿下這個案子,卻沒想到遇到了這樣一個難纏的對手。這種失控的感覺,讓她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挫敗感。
    王航張了張嘴,想強調密道就是在地下,試圖重新將討論拉回到最初的軌道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重申自己的觀點,可話到嘴邊,卻突然卡住了。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才親口承認了地上、地下的區分標準——那個以地基為界的標準。
    而陳陽現在論證的,恰恰是密道屬於地上建築的範疇,因為它看起來更像是一處地窖。
    這個邏輯鏈條環環相扣,讓王航感到一陣眩暈。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如果他現在推翻之前關於地上地下區分標準的說法,那就等於自打嘴巴,承認自己之前的論述存在漏洞;但如果他堅持之前的標準,那就必須麵對陳陽關於密道屬於地基以上建築部分的論證。
    王航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到一個既能反駁陳陽,又不會自相矛盾的說法。可越是思考,他越發現自己已經被陳陽設下的邏輯陷阱困住。
    這讓他一時難以直接反駁那個區分標準本身。他隻能憋屈地閉上嘴,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蘇雅琴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她是個聰明人,雖然剛才一時被陳陽的連珠炮式反問打懵了,但現在她已經隱約察覺到,陳陽這番看似雜亂的論述,實際上是在精心布局,引導他們往某個特定的方向表態。
    可問題是,她現在還沒有完全看清陳陽的最終目的。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向來驕傲的蘇雅琴感到深深的屈辱。她咬著牙,決定不能再讓陳陽這麽肆意地操控對話的走向。
    她急切地想要反駁,想要打斷陳陽的節奏,奪回話語權。這種急迫的心情,讓她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理智。
    幾乎是下意識地,蘇雅琴順著陳陽的邏輯陷阱衝了進去,像一頭被激怒的牛,看到了紅布就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反應,正是陳陽最想看到的。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強調道:“你胡說!地基就是地基,地基當然是地下的部分!”
    說完這句話,蘇雅琴仍覺得不夠,她必須要徹底否定陳陽的詭辯。於是她繼續補充道:“但是地基以上的建築,才屬於地上建築!”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王航,本來還在努力思考如何應對陳陽的詭辯,聽到蘇雅琴的這番話,他下意識地點頭附和:“沒錯!蘇小姐說的對!”
    “地基本身屬於地下結構,但地基以上的部分,才算是地上建築!”
    他們兩人急於否定陳陽,急於重新奪回話語權和主動權,急於用強硬的態度壓製住對方,卻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落入了陳陽精心設計的語言陷阱!
    陳陽要的就是他們親口說出地基以上這四個字!
    隻見陳陽眼中精光一閃,那是獵人看到獵物落入陷阱時的光芒,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仿佛早就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他立刻抓住這句話,故意拉長了語調,用一種看似疑惑實則篤定的口吻追問道:“哦?”
    “這倒是有意思了。”陳陽輕輕點了點頭,“二位的意思是,隻要是在地基以上的空間和結構,無論其實際海拔是否低於周圍地表,都算作是地上建築的一部分?”
    他稍作停頓,目光在王航和蘇雅琴臉上來回掃視,“那麽,其內部的發現物,就可以適用不同的所有權認定規則,是嗎?”
    蘇雅琴聽到這話,心頭突然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王航也感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們被陳陽這麽一問,腦海中警鈴大作,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蘇雅琴的臉色微微一變,想要收回剛才的話,王航也張了張嘴,想要補充解釋。
    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在這麽多人麵前,當著博物館工作人員、文物局專家、還有圍觀群眾的麵,又不好立刻反悔。那樣會顯得他們毫無立場,出爾反爾。
    蘇雅琴咬了咬嘴唇,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王航眼神閃爍,想要找到破綻。
    但陳陽的問題太過直接,逼得他們不得不回應。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為難。
    最終,他們隻能硬著頭皮,用含糊的語氣強調:“原則上……原則上是這樣……”
    “但是……”蘇雅琴急忙想要補充。
    “但韓宅這個密道情況特殊……”王航也趕緊接話,試圖給自己留條後路。
    “特殊?”陳陽眉毛一挑,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特殊不特殊,我們先不談。”他果斷打斷他們,聲音鏗鏘有力。
    陳陽抬起手,做了個製止的手勢,不給他們深入解釋特殊的機會。
    “我們現在隻談原則!”他強調道,目光淩厲。
    “原則就是紅線,就是底線。”陳陽說著看了一眼王航,“王處,您說對麽?”
    “如果什麽事情都能用特殊情況來解釋,那還要原則做什麽?”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讓王航和蘇雅琴一時語塞。陳陽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三分自信,七分勝券在握。
    “既然二位都承認了一個前提——”他拖長了語調。
    “地基以上,屬於地上建築。”陳陽一字一頓地重複著這幾個關鍵詞。
    “這個基本原則,想必二位不會否認吧?”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兩人。
    王航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蘇雅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陳陽見兩人默認,臉上露出了勝利在望的表情,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眾人心上的鼓點。
    “那麽,根據我們的勘探結果——”陳陽故意停頓了一下,製造懸念。
    “韓宅密道,恰恰在韓宅地基上麵!”他猛地提高了音量。
    這話一出,現場立刻傳來一陣騷動,圍觀的群眾們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原來密道在地基上麵啊!”
    “那確實算地上建築了吧?”
    “照這麽說,文物歸陳陽所有也說得通啊!”
    陳陽滿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道:“它完全符合地基以上這個空間定義!”
    他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仿佛在勾勒著一幅看不見的圖畫,“不管從建築學角度,還是從法律角度,都是如此!”
    說著,陳陽一拍手,發出清脆的響聲。
    “所以,按照兩位剛才親口承認的原則——”他笑著看著兩人,特意加重了“親口承認”四個字。
    “它理應被視為地上建築空間!”陳陽斬釘截鐵地說道。
    “其內的發現物,自然歸屬產權人所有!”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王航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恰恰成了陳陽最好的論據,蘇雅琴更是懊惱不已,她咬著嘴唇,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陳陽看著兩人吃癟的樣子,心中暗爽,但表麵上依然保持著雲淡風輕的笑容。
    說到最後,他輕輕挺了挺胸口,目光環視四周,在眾人注視下,陳陽用最響亮、最堅定的聲音宣布:
    “我!陳陽!就是這批文物的合法所有權人!”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我自願將其捐贈給魯省博物館!”他
    “合理!”陳陽豎起一根手指。
    “合法!”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
    “合規!”第三根手指豎起,陳陽斬釘截鐵,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