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0章 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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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玩得溜,家底厚得很呐!”王偉利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赤裸裸的貪婪和惡意,“我聽說他那個古玩店,隨便一件東西都是幾十萬上百萬的,嘖嘖嘖……這年頭,還是有錢人好過日子啊!”
他冷笑一聲,話鋒一轉,變得更加露骨:“既然從你這裏拿不到我要的東西,那大哥我……就隻能從他身上想想辦法了。”
王偉利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不再有任何掩飾,完全是一副“老子就是要敲詐你”的嘴臉。
“正好,這大過年的,年貨還沒置辦齊全呢。”他嘿嘿笑著,那笑聲裏滿是惡意,“宰頭"肥豬",想必也能過個肥肥實實的好年!你說是不是啊,振豐?”
肥豬!
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振豐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居然敢把陳老板稱為肥豬!
站在振豐旁邊的刀疤,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兩隻眼睛瞬間眯成了一條危險的細縫,眼底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凶光,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突然嗅到了挑釁的氣息。
那一瞬間,他身上多年刀口舔血養成的凶悍氣息再也壓抑不住,一股凜冽的殺氣不受控製地從身上散發出來!
他的拳頭在身側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在肌肉的抽動下顯得更加可怖。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吐息都帶著壓抑的憤怒。
刀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門上青筋暴起,整張臉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漲得通紅。他的雙眼死死盯著振豐手中的電話,仿佛要透過那薄薄的機身,將電話另一端的王偉利撕成碎片!
他喉嚨裏發出一聲極其壓抑的、如同野獸低吼般的冷哼!那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像是困獸臨死前的最後嘶吼,又像是獵食者撲向獵物前的警告。
刀疤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那裏藏著他貼身攜帶的家夥。他恨不得立刻衝到王偉利麵前,用最殘酷的手段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恐懼!
但他看到振豐在嘴唇邊上豎起的食指,強忍著心中燃燒的怒火,硬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暴喝咽了回去,沒有出聲。
振豐聽完王偉利這番話,臉色也是瞬間陰沉到了極點,他的麵部肌肉劇烈抽搐著,咬牙切齒到幾乎能聽到牙齒摩擦的聲音,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從丹田升騰而起,直衝腦門!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幾乎要炸裂開來!
王偉利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勒索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是在用陳陽的安全來要挾他!
這觸碰到了振豐最不能碰的底線!
振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著,強行將那股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和殺意硬生生地壓了下去。他的太陽穴青筋暴起,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此刻翻臉,王偉利這個亡命之徒絕對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這畜生當年能為了三萬塊錢砍斷別人一隻手,現在麵對一百萬,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陳老板的安全將受到直接的威脅!必須穩住他!一定要穩住這個瘋子!
振豐閉上眼睛,腦海中飛速運轉著。他想起陳老板對自己的知遇之恩,想起陳老板平日裏的和善待人,想起陳老板對古董的癡迷和熱愛……這樣一個儒雅的文化人,怎麽能讓王偉利這種人渣惦記上?不行!絕對不行!
他又睜開眼,眼神變得深邃而堅定。既然硬來不行,那就隻能智取!先穩住王偉利,答應他的條件,麻痹他的警覺,然後……再想辦法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振豐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的心跳逐漸平穩下來。他清了清嗓子,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恭敬而謙卑的表情,就像戴上了一副精心打磨的麵具。
“嗬嗬,利哥,”振豐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恭敬,甚至還帶著點惶恐和討好,“您看您這話說的,這不是要斷了兄弟的後路嘛!”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誠懇:“咱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是咱們兄弟之間的恩怨,何必牽扯到陳老板這種外人呢?”
“他就是個玩古董的文化人,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懂道上的規矩!”
“不至於,真不至於啊,利哥!”振豐連聲說道,聲音裏充滿了焦急和懇求。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很大決心,甚至帶著點悲壯:“這樣吧,利哥!既然您今天開這個口了,當兄弟的,真是沒多有少!”
“咱們當年一起摸爬滾打的交情,我振豐怎麽能不念著?”
“一百萬……”振豐的聲音變得艱難起來,“一百萬這個數,說實話,小弟我就是砸鍋賣鐵,把這些年的家底全掏空,東拚西湊,也實在湊不出來啊!”
“利哥您也知道,我現在就是給人打工的,哪有那麽厚的底子?”振豐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堅定:“但是......”
“五十萬!這個數我認了!我給您想辦法,東挪西借,三天之內,絕對一分不少地給您準備好!我振豐說話算話,您是知道的!”
他生怕王偉利不答應,趕緊補充道:“利哥,這五十萬可不是小數目!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緊接著,振豐又迅速回到家夥的問題上,態度變得更加堅決但語氣依然委婉,甚至帶著點無奈:“至於家夥的事兒……利哥,小弟今天跟您掏心窩子說大實話,那種"噠噠噠"的玩意兒,我是真的真的沒有門路!”
“別說十條,”他苦笑著說,“一條我都搞不到!”
“大哥,您別說噠噠噠了,就五連發、噴子這類東西現在查得嚴,誰敢碰?”
“您就是把我打死,我也變不出來啊!我要是有那本事,早就自己發財了,還用得著混到今天?”
振豐察言觀色,感覺到電話那頭王偉利的不滿,趕緊話鋒一轉,聲音變得熱切起來:“但是,利哥您聽我說!您放心,防身的家夥,我絕對給您辦得妥妥當當,讓您百分之二百滿意!”
他開始詳細地描述起來,語氣充滿了誘惑:“我給您弄五把嶄新的五連發!都是新貨,一次都沒用過的那種,絕對幹淨。”
“子彈我給您配足了,管夠!您想打多少發都行!”
“再配上兩把"噴子"!”振豐繼續添油加醋,“近距離火力絕對猛,一炮轟出去,保證對麵站不起來!這玩意兒比那"噠噠噠"的實用多了,關鍵時刻能保命!”
“外加……”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製造懸念,“五把油光鋥亮、絕對好使的紅星,而且我跟你保證,絕對一手的高貨!”
振豐說到這裏,語氣變得得意而自豪,仿佛在介紹什麽了不起的寶貝:“利哥您想想,五把"五連發",兩把"噴子",五把"紅星"!這配置,在整個江城地麵上,除了那些真正的大佬,誰能有這麽齊全的家夥什兒?”
“您拿著這些東西,在江城絕對能橫著走了!”他加重了語氣,充滿了煽動性,“誰敢不給您麵子?誰敢惹您?您就是要在道上重新立山頭,都夠了!”
振豐說完這些,心裏卻在冷笑:王偉利啊王偉利,你以為我真會給你這些東西?你做夢去吧!等你上鉤了,就是你的死期!
但表麵上,他的聲音依然充滿了誠懇和期待:“利哥,您看這樣行不行?小弟真是把能給的都給了!您也體諒體諒兄弟的難處,給條活路走,怎麽樣?”
振豐給出的這個方案,在常規黑市上已經算是非常豪華的配置了,價值不菲。
那五十萬現金,是他這些年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底,每一張鈔票上都沾著他的汗水和血。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誠意已經足夠了。畢竟王偉利再怎麽貪婪,也應該明白,這年頭搞這些東西有多不容易,風險有多大。五十萬加上這批家夥,在道上已經是相當有分量的一筆“孝敬”了,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振豐在心裏盤算著,隻要王偉利不是太過分,隻要他能拿著這些東西滿意地離開,那一切就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希望能用五十萬現金和這些武器,滿足王偉利的貪欲,讓他拿著東西趕緊滾蛋,不要再去騷擾陳陽。這是振豐能想到的最好、也是最穩妥的解決方案了。隻要王偉利願意接受,隻要他願意見好就收,那麽這場潛在的危機就能在爆發之前被化解掉。
然而,王偉利顯然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電話那頭傳來的反應,徹底擊碎了振豐心中那點僅存的僥幸。王偉利在電話那頭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聲裏沒有半點愉悅的成分,反而充斥著濃濃的嘲諷和不屑,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又仿佛是在嘲笑振豐的天真和不自量力。
那笑聲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紮進了振豐的心髒,“嗬嗬嗬!”
就是這麽簡單的笑聲,卻讓電話這邊的振豐渾身一僵。
他太熟悉王偉利了,太清楚這個男人每一種語氣背後代表的含義。這種笑,是王偉利最危險的信號——表麵上在笑,實際上心裏已經動了殺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