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得看她有沒有這個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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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阮嬌嬌反問了一句,也不多說別的。
    她可不提倡阮明慧學她,兩人壓根是不一樣的,她有姥姥和舅舅做靠山,二姐什麽都沒有,真真切切的看老阮家的臉色過活。
    阮明慧肯定的點點頭,奶奶凶得要命,大姐虛偽又霸道,兩人都吃癟了,她看在眼裏,爽在心頭。
    看著阮嬌翻書的手,帶了一絲豔羨,她也想繼續讀書的,隻是奶奶說女孩子讀書沒有什麽用,就是浪費錢而已。
    她也不敢說,至於大姐都要讀高中了,誰讓她有父母呢。
    而且她能得到四叔四嬸的喜歡,自然有人給她撐腰,給她出錢。
    表麵上,四嬸顯得特別公平,對誰都一樣。
    實際上不拿正眼看自己,隻喜歡大姐,甚至她的親女兒都得往後靠。
    自己又算啥呢。
    就是磕破頭,也沒人會給自己交學費。
    阮嬌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道,“我姥姥總說我一個人很孤單,特別希望有個女孩能陪一起,說說話。等快開學的時候會來接我,也不知道找到合適的人沒有。”
    姥姥覺得她整個人很陰沉,希望能和開朗的女孩子日夜接觸,能陽光一些。
    前世,就是阮明嫻去了姥姥家住,因為她嘴甜。
    她讀了她沒能考上的高中,不管買什麽都有她的一份,甚至她的外語太差,還私底下請了人教她。
    可惜,半年的時間,家裏就落魄了,媽媽顧著尋找爸爸,她顧著大肚子的媽媽,都覺得姥姥一直身體不錯,病會好的。
    現在想來,也不知道姥姥病了兩個月就走了,其中有沒有阮明嫻的手筆。
    她想幫阮明慧一把,就是因為前世的那一抹溫情,不管是不是虛情假意,恩,她記得的。
    不過,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勇氣。
    和阮明嫻爭,這和得罪老阮家沒有什麽區別。
    畢竟除了老爺子,全家人都很喜歡她。
    要是她沒有這個想法,等她出嫁的時候,自家要是改變了命運,她好端端的,也會助她一臂之力。
    隻是,肯定不如出去上學,這個年代好好讀書考大學,隻要畢業,前程不用愁的。
    阮明慧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抬眼看去,她在認真的寫作業,好像隻是隨口一說。
    嬌嬌好像長得不像大姐說的難看吧。
    就是胖了些,肉肉看起來很軟,有些可愛,哪裏就是死胖子了呢。
    要是能和她去城裏,是不是可以安穩的讀書,然後像鎮上小學的女老師一樣,以後能有份體麵的工作,不用挨奶奶粗俗的罵?
    她隻覺得心髒怦怦直跳。
    “嬌嬌,你覺得我能成嗎?”
    阮嬌笑了下,“說要開朗活潑的。”
    阮明慧垂下頭,那就和她沒什麽關係了。
    也是,四嬸喜歡大姐,找個人去暫住,肯定選她啊。
    “其實,安靜的也不是不行。”阮嬌低聲笑道,“不過,到時候你同意和我去城裏,一定會成為大姐的眼中釘肉中刺。”
    阮明慧沒有說話,大姐很恐怖的,她看起來整天笑眯眯的又溫柔,誰得罪了她都沒什麽好下場,偏偏你說她打了你,誰也不會相信。
    阮嬌也不逼她,她又不是非得找個姐妹一起住,隻是想給她一個合理脫離阮家掌控的機會罷了。
    因為爺爺的性子,是絕對不允許自家的血脈去別人家住的,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屈辱。
    除非理由十分合理,能堵住別人的口,最好還有好處。
    不過,得看她自己了。
    ————
    第二天天還沒亮,阮明慧已經起床了,要趁熱上來之前,割好喂牛的青草回家。
    阮嬌也起床了,她不打算幫阮明慧的忙。
    她割的草不夠家裏的兩頭牛吃的,有一半的任務在大伯娘身上。
    就是幫了二姐,二姐也不可能少幹活,便宜的隻是大伯娘而已。
    她依舊背著書包,拎了把缺口的砍柴刀做樣子,匆匆忙忙的去出村的必經之路等著。
    天地還沒完全分明,樹影重重,微風涼爽。
    路上多的是外出幹活的村民,腰上綁著麻繩,上麵別了鐮刀或者柴刀。
    這段時間不是農忙,大家也不會死乞白賴的大中午忙活,趁早上涼快幹活。
    然後下午太陽快西斜,沒那麽熱了,再出去。
    她蹲在一篷剛打了霜紅色的刺梅旁邊,摘了一顆放在嘴裏,滿嘴都是酸苦,仔細回味的話,還有點澀嘴。
    還是昨天薛驚年給的那顆黑紅的樹莓甜。
    他到底來不來啊。
    難道砍柴也是騙她的,莫非割草去了?
    要是割草也行,至少割草不會斷腿,她不用跟著。
    天都亮了,她腳踝上也被蚊子咬了兩個紅色的包出來。
    剛準備回家,就看到薛驚年姍姍來遲,他穿著藍色的襯衣,有些長的工裝褲,腿褲上卷了兩圈,趿著一雙顏色很新的草鞋。
    肩上掛了個布袋,隱隱露出柴刀的柄,手裏隨意的甩動著捆柴用的麻繩。
    阮嬌興奮地衝他揮了揮柴刀,“薛驚年。”
    薛驚年腳步頓了下,看了眼四周,似乎在想從哪條路跑掉,可兩邊都是雜亂的荊棘,低頭看看大半腳都露在外麵的皮膚,隻能認命地走過來。
    “你趕緊回家,不是鬧著玩的。”
    “你昨天答應我了的。”
    薛驚年沉默了會兒,“晌午太陽大的時候,老槐樹下見。”
    “我不信。”阮嬌抬了抬下巴,“昨兒你說今天會去喊我,要不是我提前識破,就上當了。”
    薛驚年把麻繩甩在肩上,揣著手就走。
    愛跟就跟吧。
    這種城裏的嬌嬌女,沒見過民間疾苦,等挨蚊子咬幾個包,就知道回家了。
    阮嬌絲毫不介意他的態度,慢慢的跟在他身後。
    交朋友,總是要有耐心的。
    離村子近的地方也有山林,不過地方不大,也幾乎是有主了的,不能砍。
    能砍柴的地方比較遠,光是單程就走了一個多小時,而且路並不平坦。
    阮嬌全身都被汗水打濕,她能吃苦,可是現在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她的毅力。
    不想拖他的後腿,隻能咬牙堅持,頭發都黏在了劉海上。
    薛驚年偶爾回頭看了兩眼,假裝沒有看到她的狼狽,自顧自的在前麵走,不過腳步放慢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