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別動不動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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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地方,薛驚年找了棵枝葉茂密的樹,隨便砍了一把帶著找樹枝的樹葉往地上一鋪,“坐這。”
阮嬌輕咳一聲,真是給人添麻煩了,但是她真的累,無法拒絕。
她半躺在地上,身子貼著微涼的樹葉舒服得眯了眯眼,看向不遠處在砍枯柴的薛驚年,“小老師,我休息會兒再幫你啊。”
薛驚年扭頭瞥了她一眼,“你別亂跑就行。”
夏天不止蚊蟲多,蛇鼠也多,真出什麽事,他可負不了責。
阮嬌休息了會兒,就拎著柴刀過去,幫他修理枝丫。
她知道怎麽弄,夏天砍的柴,都是要成塊的,方便冬天的時候取暖,樹丫不經燒,背回去不劃算。
薛驚年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動作還挺熟練,就是那柴刀不堪大用,很容易被樹枝彈回來劃傷手。
不過,他不需要人幫忙,冷著臉說道,“別一會兒傷了手。”
阮嬌捂著手背,欲哭無淚,“小老師,下次早點提醒。”
重生後第一次幹活,還當是以前力大如牛的時候,第一刀沒砍斷,就開始了下一刀。
結果砍在手指上,還好刀鈍,也就是破點皮,可能是人胖血氣足,血流得倒是快。
哪怕她捂著,血還是從指縫裏透出來,染紅了白嫩的手指,看起來有些嚇人。
薛驚年有些煩躁,“都說讓你別跟著來了,坐好。”
“哦,好吧。”阮嬌乖巧地點點頭,在一邊坐著。
薛驚年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過了會兒,拿了幾片白綠色的葉子回來,用大片的樹葉包好,拿柴刀的刀背錘碎。
“止血的,自己放傷口上。”他語氣特別凶。
阮嬌笑眯眯地接過,“謝謝小老師,你真好。”
薛驚年看都不看她,陰陽怪氣道,“要不是怕你媽打上門去,把我賣了都抵不上你這一塊皮,才懶得管你。”
阮嬌愣了下,沒想到他年少時,還挺毒舌的。
真是腿受傷,才讓他遭遇太多苦難,後來沉默寡言。
嗯,一定要保住他的腿。
即使灌輸不了危險意識,也要成為至交好友,在他受傷後,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助。
阮嬌已經盤算著,她所有的東西,賣了之後,能有多少錢,夠不夠做一場手術的費用。
沒法,天有不測風雲,做兩手準備是沒錯的。
薛驚年半晌沒聽到她再吱聲,懊惱說話太重了,她可不是村裏的野孩子們,應該不高興了吧。
這正好,免得跟著自己有個三長兩短,給家裏添麻煩。
隻是,他砍柴的聲音越來越大。
阮嬌聽著鐵和木頭的碰撞聲,歪著頭調侃,“小老師,原來砍柴需要這麽大的力氣?”
薛驚年沒搭理她,冷著臉砍柴,動作小了些。
阮嬌沒敢修理樹丫,幹脆幫他砍出來的柴整齊地堆在麻繩上,方便一會兒綁。
看著有一捆了,她連忙說道,“這些夠了吧。”
“不夠。”薛驚年動作都沒停。
這邊離得遠,肯定是越多越好。
他打算把家裏的柴房堆滿,給爺爺用,然後和村裏人去打小工,爭取明年三月賺夠三年的學費。
阮嬌皺了皺眉,她是有經驗的,就一條繩子,雖然比背架能裝柴,但是不好背。
又是山路,稍微失衡,摔下山的可能性很大。
“別砍了,真的夠了。”阮嬌走到他跟前,阻止道,“你再砍,也背不回去。”
薛驚年抿抿嘴,“我又不是沒背過,你懂什……”
“我咋不懂?”阮嬌打斷他的話,“距離冬天還早得很,你著急什麽?你知不知道山路很危險,至於這麽拚命嗎?”
薛驚年眉眼多了幾分不耐煩,惡聲惡氣的說道,“你走開,少管我的事。”
她怎麽會懂呢。
背著不知道價值多少錢的書包,隨隨便便把筆送人。
她不會理解,這村裏一半的孩子都沒上學。
讀書的一半裏,大多數都是讀個小學,初中都上不起。
前幾年接了她的一支筆,才沒說難聽話,真把自己當根蒜了。
阮嬌一把搶了他的柴刀,瞪著他,“我就管,有本事你打我唄。要麽你打死我,要麽你今天就砍這些。”
這麽多柴,隨便一條樹枝絆一下,就得摔了。
薛驚年看著她圓鼓鼓的臉,煩躁得很。
他從小沒爹媽,總是受人欺負,打架鬥狠是個好手,冷起臉來,別說小娃娃,就是大他幾歲的薛懷信都怕。
沒想到這城裏的女娃娃,還得寸進尺的。
“你把刀還我!不然揍你了。”
“你來!”
“好!”薛驚年冷笑一聲,舉起拳頭。
阮嬌縮了縮脖子,下意識閉上眼睛。
他現在不像長大後的沉默,眼裏無光,臉瘦瘦的,眼裏還有股狠勁,阮嬌是怕的。
但是她相信,能為了一支筆,幫她出頭的人,絕對不會因為這點事真打她。
她白嫩嫩的,臉上還有疑似巴掌印的痕跡,薛驚年哪裏下得去手,隻能放下拳頭。
忍不住磨牙,早知道昨天就別搭理她,真夠麻煩的。
阮嬌睜開眼,猝不及防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回家吧,回家吧。你還沒教我功課,你答應我了的。”
薛驚年急忙甩開她的手,惡狠狠的說,“你別動不動碰我,教功課是吧,作業拿出來!”
“快中午了,該回家吃飯了。”阮嬌看著透出樹葉縫隙,依舊刺眼的太陽說道。
開啥玩笑,她就是背了個書包,裏頭沒書。
薛驚年隻讀了小學,她帶到鄉下的書都是初中的,真問他作業,這不是打擊人麽,哪是交朋友來的。
薛驚年皺眉盯著她,“阮嬌嬌,你到底想幹啥?”
他怎麽覺得,這女娃沒想學習呢。
阮嬌輕咳一聲,“我看你學習努力,也聰明,我媽希望我和聰明的人玩,所以打算這個暑假跟你混。”
薛驚年一股怒氣浮上心頭,冷厲地斜了她一眼,“誰有空陪你玩?滾。”
吃飽了撐的拿他打發時間?
阮嬌覺得有些棘手,真想說山神托夢他會斷腿。
可對方又不是傻子,兩人無親無故,哪個傻比山神能托夢給她說薛驚年的事。
她眼睛一轉,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你怎麽這樣,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你還欺負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