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雖然你是個女人但是你喜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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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蘇暖的聲音,蘇暖輕輕蹙起眉,餘光看到不遠處的攝像頭挪動過來,對準了她和蘇暖的方向。
    蘇暖還打算說些什麽,她身邊的幹爹孟少堂先一步發現了攝像機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
    他們都是大陸來的新人玄師,不像本地港區的玄師一樣在民眾中積威已久,現在就在鏡頭前吵起來,很影響他們之後在觀眾中的名聲。
    義父不讓說,蘇暖也發覺自己的做法不妥。想想自己在大陸的粉絲很可能也會看這檔節目,她心中有點後悔,連忙找補,試圖緩和剛才質問帶來的咄咄逼人:
    “枝枝,”她還是做出一副善解人意卻又委屈的樣子,反問,“你來這個節目,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咱們一起來啊……”
    寧枝懶得離她,也不想和她在鏡頭前炒什麽姐妹情深,扭頭走到角落。
    為了這檔玄學節目,不少大陸粉絲翻牆過來看,看到寧枝和蘇暖同框,粉絲都為自家姐姐委屈。
    蘇暖粉:【寧枝板著個臉給誰看呢!我家暖暖主動跟她說話都不理,就你咖位高是吧!神棍等著被打臉吧!垃圾!】
    寧枝粉:【擦!為什麽要把我們枝枝和這個蘇暖放在一起啊!這不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粥,跟蘇暖同框,我家枝枝身上的仙氣都被氣沒了!】
    還有就是港區人民的疑惑:
    【大陸的大師都長成這樣嗎?咱們這是靈異綜藝,不是選美大賽啊!這兩個女明星長得不像有實力的樣子啊!】
    【這位導演的綜藝我一集沒有拉下過,希望這次不要為了捧大陸明星給觀眾喂屎,不然一定一生黑。】
    【這兩位女明星是哪位大佬塞進去的啊,節目剛開始就給了這麽多鏡頭,連兩個人的矛盾都埋好線了,我一直覺得導演是個很有理想的人,沒想到現在也開始向資本低頭了。】
    而麵對港區觀眾的質疑和陰陽怪氣,作為目前網上最火的蘇暖和寧枝兩位女玄師的粉絲,兩家粉絲的實力都不是吹出去的,直接和一些嘴巴髒的不能忍的人撕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屏幕都要被觀眾的罵戰糊住了。
    坐在攝像機後頭的導演看了眼旁邊電腦上的網絡轉播,喝了口水壓驚。
    作為一個小眾愛好的導演,他從來沒有機會更沒有錢去請流量明星,更何況流量明星中也沒有適合來靈異綜藝的人。
    這次的蘇暖和寧枝是他第一次跟著資本的引導往流量靠攏,沒想到想過這麽好,節目剛開播兩分鍾,直播間的氣氛已經完全炒起來了,收視率更是一開始就破了0.4。
    要知道在這個幾乎被短視頻霸占了所有空閑時間的時代,收視率能超過0.8就算高了,而他們的節目竟然一開始就有了0.4,這還是隻算港區這邊的電視台收視率,大陸那邊的網絡播放率隻會更高。
    導演組的人有些興奮,但他們第一次接觸流量明星們,並不敢像大陸的綜藝節目那樣利用兩個流量明星之前的矛盾炒作,相反,他們很害怕這個兩個人在直播鏡頭前打起來。
    導演緊張地手心發汗,連忙讓主持人省略了最前麵的介紹環節,直接進入了選拔賽。
    沒錯,因為這次報名參加節目的玄師太多,導演直接把這幾十人,十人為一組,分成了五組,開始第一輪的海選。每組最後隻會剩下三個人,進入第二輪的比賽。
    寧枝被工作人員安排去抽了號,站到屬於第3組的隊伍中。
    她餘光瞄了眼自己的隊伍,司席和之前那個全身裹在鬥篷裏分不清男女的黑玄師,竟然都在這個隊伍裏。
    相較於寧枝隱晦的視線,司席的視線就光明正大多了。
    他本來就是男玄師中難得長得好看的人,身上極具個人特色的服飾和一張足以稱得上妖孽的臉,頓時抓住了一大波女友粉。
    【擦口水擦口水!我爸吃完飯就要看通靈綜藝,我還不願意,沒想到竟然在這種綜藝裏看到了極品帥哥!現在就是一個趕緊拿起手機登上網絡轉播的大動作!】
    【帥哥!你是不是走錯選秀通道了,這裏是靈異選秀,不是成團選秀啊寶!】
    【司席,你嘴長得這麽好看,是不是就是想讓我親親你!我嘬嘬嘬嘬!】
    【……剛點進來就看到一串的嘬嘬嘬,前麵的姐妹你別太荒謬!港區並不大啊,這裏已經沒有你在乎的人了嗎!】
    【雖然但是,前麵嘬嘬嘬的那個姐妹,我v你5塊錢,你快說你是來港區旅遊的!】
    司席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大批女友粉,目光直白盯著寧枝直瞧,直到對方忍無可忍看過來,他舉起手,手指上的黑色玉石板戒閃著幽幽的光,薄唇無聲輕啟:“你好啊,寧枝。”
    寧枝輕輕蹙起眉頭,別過頭不想看他。
    坐在沙發上的小寶望著電視屏幕上的媽媽,有些疑惑:“媽媽是認識這個男人嘛?”
    他覺得這個男人奇奇怪怪的,一點兒不像個好人!
    宴俞洲看了眼寧枝冷淡的雙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悄悄握緊,警惕的眼神落在司席身上。
    但隨後,他的拳頭鬆開,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媽媽不認識他,和他不熟。”
    得到這樣的回答,小寶頓時鬆了一口氣,繼續看電視。
    五個小組的題目都不盡相同,但是相同的是,這次選拔主要看的就是玄師是否精通卦象。
    這個要求剛提出來,就有在大陸養尊處優已久的靈玄師不樂意了。“憑什麽隻看卦象,玄師之流博大精深,派係眾多,憑什麽隻看他們卦象一種!我不同意你,你們這是歧視,我要求改變選拔要求!”
    說話的人是個幹瘦的半瞎,已經六十來歲,身上帶著這“不得誌”的潦倒。他青年失足,中年失意,四十多歲意外進入玄門,年至六十歲都一事無成。
    這次來港區參加這次節目的路費都是找人借的,原本是打算憑借著這檔節目一炮而紅,從此在港區大紅大紫,哪裏知道節目剛開始,導演就頒布了最不利於他的規則。
    一個負責白皙,五官立體深邃的女塔羅師走出來。她身上穿著鮮紅色的半截鬥篷,手裏拿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球,中文說得有些磕巴,但很堅定:“這個節目本就是主打算命,你不擅長算命,隻能說你與這個節目不契合。與其在這裏撒潑,不如趁早走吧。”
    她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皮膚雪一樣的白,但眼神卻很倨傲。
    不管是她的年紀、性別還是姿態,都深深刺痛了半瞎老頭的心。老頭瞪著那隻完好的眼睛,死死盯著女塔羅師,“你說什麽?你一個外國人,來到我的國家,竟然敢這麽和我說話?!”
    “這麽和你說話?你覺得我這樣說話不好,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和你說話?”女塔羅師的中文不太流利,但反駁起來也算擲地有聲。
    她不屑打量了一番瞎眼老頭,鏗鏘有力道:“我確實不是你們華國的子民,但我一直很喜歡華國,這麽多年來一直對華國向往,之前也從未在任何情況的任何地方說過華夏的不是。”
    “我自認身為外國友人從未對不起華夏,所以我為什麽不能反駁你?至於和你說話的態度……”女塔羅師輕輕抬起下巴,“我的中文不好,但我很確定自己沒遇對你使用任何侮辱性的詞匯。”
    “不知道你到底覺得我的話,哪裏又問題?”
    她反駁的話條理清晰,而且不卑不亢,讓在場不少參賽選手和屏幕前的觀眾點頭。
    直播間裏也有不少人同意女塔羅師的說法:
    【女塔羅師說的一點也沒錯啊,這個老頭到底在破防什麽啊,還想拉著在場的華夏人一起共沉淪?】
    【我是華夏人,但是我說句公道話,人家是來咱們國家了,也確實是來參加咱們國家的人組織的節目了,但是人家不是被賣到咱們國家了,憑啥遇到你一個普通公民就得低聲下氣啊!】
    【無關國際、信仰,我就是覺得這個老頭想欺負人家小姑娘異國他鄉、孤立無援,誰知道人家小姑娘完全不care他。】
    但也有人覺得老頭做得沒問題。
    【咱們國家的人去國外就得夾著尾巴做人,憑啥他們外國人來咱們國家,就能高人一等了?前麵站外國人的,你們到底是不是華夏人啊?】
    【在自己家裏被老外指著鼻子罵,自己的同胞不僅不幫自己,還幫著老外……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兩方就這件事吵了起來:
    【什麽叫同胞不幫自己?這個老頭就是做錯了啊,我們為什麽要違背自己的良心去幫一個做錯事的人?就特麽因為這個做錯事的人是我的同胞,所以就能指鹿為馬,把黑的說成白的?這是什麽歪理!】
    【還有人站老外,真的是服了!怎麽沒人說是那個老外自己站出來找罵的?不然在場的外國人又不是隻有她一個,怎麽就她一個人挨罵?】
    【媽的,最惡心這種“怎麽他們不欺負別人就隻欺負你,你一定是有錯”的邏輯!前麵的是眼瞎了嗎,明明是這個老頭無理取鬧,非要讓人家節目組改變規則的!】
    導演看了眼屏幕,又一次看到了屏幕上滿滿當當的評論。
    他悄悄擦了一一把額頭,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乖乖呦,今天的人怎麽這麽愛吵架啊!平常的觀眾不是在認真聽故事,就是在質疑故事的真實性,今天的節目都還沒開始呢,這些觀眾咋就掐了兩回了?
    “導演,你放心吧,這是咱們翻身的機會來了!”
    相較於導演的緊張,他身邊炸著高馬尾的副導演就積極多了,神情甚至有點興奮。
    她拿出手機,調出來兩張截圖,分別是寧枝和蘇暖的直播間。
    “你看到沒有,這個是我前兩天補寧枝和蘇暖直播的時候截的圖。這裏麵的彈幕密密麻麻的,不比咱們節目網絡轉播中的彈幕誇張?”
    “而且這可不是偶然的情況,是每次直播都這樣!別說在直播間裏掐架,你看看寧枝的直播間,還有警察在裏麵抓人呢!”
    她給導演吃了一顆定心丸,“導演,你把心放回肚子裏,聽我一句勸。咱們這個節目,是要火了!”
    導演:“……”
    他坐在鏡頭後,視線穿過層層人海,定格在角落的寧枝身上。“寧枝……她的直播間,真的有警察抓犯人啊?”
    “當然了!”副導演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隔三岔五就有!”
    導演無聲看向寧枝,在心裏默默點了點頭,定下心來吩咐工作人員:“找個擅長勸架地調停一下,咱們盡快進行節目環節。”
    擅長勸架的工作人員把老頭和女塔羅師安撫好,很快就有五個人被帶到了鏡頭前。
    其中三男兩女,無一不是滿麵愁容。
    寧枝抬眸看了他們一眼,發現這五個人的臉上各有一層黑氣,明顯是最近遇上了不好的事情。
    主持人宣布選拔規則:“我們節目的求助者有五人,這五人的編號分別是從1到5,每個隊伍的玄師負責算出相應號碼求助者的難題,並給出解決方法,最後能留下的三人由我們的求助人和屏幕前的觀眾一起選出來。”
    寧枝的隊伍是3號,對應的自然也是3號求助者。
    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的特地安排,她和司席被安排到了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回答求助者的問題。
    他們隊伍第一個回答的人,捏著自己手中的羅盤滿頭大汗,算了半天,說是人家求助者的親媽去世了。
    3號求助者眼觀鼻鼻觀心,對他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嗬,他也敢說。”和寧枝一起站在最後,司席冷笑了聲,“哪裏來的騙子,羅盤都拿倒了,還好意思來丟人現眼。”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抱胸,側臉冷然,望著第一個人的眼神像望著一坨死物。
    緊接著就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他們都把事情往壞的地方想,不是說人家的房子被強拆了,就是說人家的老公找小三了,還有人說她一臉短命相,已經身患絕症快死了。
    但3號求助者臉上始終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沒有給任何人反應。
    直到輪到第七個那個穿著黑色鬥篷的黑玄師。
    直到這時,寧枝這才發現他懷裏抱著一個紅色的繈褓,輪到他時,他低下頭將耳朵伏在繈褓上細細傾聽。
    過了會兒,他抬起頭來,聲音像拿刀在盤子上刮過一樣難聽,說出來的話卻和其他幾個人不太一樣。
    “我的娃娃告訴我,你雖然是一個女人,但是很喜歡另一個女人。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她把你當成姐妹,你卻愛上了她。為了她,你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的娃娃說,那個女人不愛你,她和你的性取向不一樣,原本就是在利用你,知道你的性取向後就對你很惡心。她平常對你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希望你不要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