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小三婚禮討債人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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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紅色粘稠的血順著老板娘的頭發慢慢布滿她整張臉,她咧嘴一笑,黑狗血就流進了她嘴裏,染紅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老太太被她的樣子嚇得腿顫,身體兩側的椅子差點支撐不住她的身體,但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她隻能硬撐。
    “小花!”老太太的哭聲撕心裂肺,含著哽咽,“你就答應了強子吧!強子不能沒後啊!”
    男人眉頭緊皺,母子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唱一和:“娘!你跟她廢話這麽多幹什麽!反正也就是個黃牛精,直接讓道士們收了不就行了!”
    想想自己同床共枕這麽多年的妻子是個黃牛精,強子隻覺得一陣反胃。這要是個狐狸精、兔子精,甚至蛇精都不會讓他感覺這麽惡心。
    偏偏是個黃牛精!
    他幾乎是在用一種看著仇人的眼神盯著跪在道士包圍圈裏的妻子,咬著牙,一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瞪出來:
    “反正是頭牛,死了割下肉來,正好給我兒子補身子!”
    老太太呼吸一滯,看看在那邊跪著的兒媳,再看看自己身邊怒氣衝衝的兒子,慘白著臉垂下頭。
    老板娘望著這兩個一點兒也不念舊情的母子兩個,無力提了提嘴角:
    “你們兩個……真的要殺了我?”
    老太太別過頭去不說話,強子的聲音斬釘截鐵:“一頭死牛,騙了我們這麽久!你死了也是活該!”
    “所以,即使我答應和你離婚,你還是要殺了我?”老板娘眼中的光亮徹底消失。
    “不不不!答應離婚就不殺了!”老太太連連擺手,趕緊去扯兒子的衣擺,小聲勸道,“她雖然是隻牛精,但是也是咱們去帶著上過戶口,和你領過證的!你要是殺了她,警察調查起來……”
    強子厭惡:“能不能別提我和她領證的事情了!提起這個來,我就想揍你!你就這麽看著我跟一個牛精結婚!她是什麽不好,可她是頭牛啊!”
    老太太不敢說話。
    在那邊被狗血澆了一頭的老板娘嘲諷笑出聲。
    當年這人追她的時候,前麵就是刀山火海,隻要她一聲令下來,他想都不想就敢跳。
    現在倒是嫌棄她是頭牛了……
    明明才過了十年,十年對她們妖精來說多短啊,可這個男人卻變心了。
    她抹了把流出來的眼淚,深深看了眼這對母子,聲音嘶啞:“離婚是吧,我答應你們。什麽時候去辦離婚證明。”
    “離婚證明?殺了你這頭牛,我是喪偶!還是能娶娜娜!”強子叫囂著,“惡心了我這麽多年,你別想有什麽好下場。”
    眼看著老板娘滿身是血,還想站起來,那群道士中的一個猛地扔過來一把糯米,隨著一聲劈裏啪啦的聲響,全撒在了老板娘身上。
    老板娘的步子一頓,倏地轉頭看那個道士,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鎖定在道士的臉上。
    道士沒想到老板娘完全沒有受到糯米的影響,當即被嚇呆住了。
    他看著老板娘那雙陰鬱的雙眼,隻覺得意識突然恍惚起來,眼前的一切景象也跟著天旋地轉,越來越模糊。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手腕無比的疼痛,低頭一看,他的手腕正呈現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手腕上的骨頭已經碎了。
    而原本圍著老板娘的各位師兄弟們哀嚎著躺滿了這個院子,各個都在疼得打滾兒。
    請他們來的母子兩個,兒子不知道躲到了什麽地方,老太太身上滿是大小不一的腳印,像是被他那些師兄弟踩過一樣,正趴在地上大哭大叫著,也沒人來管。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掐著自己的手,茫然看向四周,對上一樓大廳裏的幾雙眼睛。
    他看著那幾個人,隻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紅色的黑狗血腳印一直順著院子走向大廳,而大廳裏的這幾個人似乎並沒有被波及,依舊完好無損地坐在那裏。
    見他看過來,大廳裏那個三四歲大的小胖子還啃了口手裏的餅,吃得滿麵油光,好像一點兒都被院子裏的慘狀嚇到。
    “你們……”道士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向大廳裏的幾個人走過來。
    他看見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輕輕捂住嘴,皺起一雙淡金色的眉毛,“媽呀,這個道士不會是想讓咱們救他吧!”
    她說著轉向身邊正坐著的黑發女人,“那咱們救不救?這人說不定就是老道士的徒子徒孫呢。”
    那個黑發的女人沒說話,隻是沉默著給吃得滿臉有光的小胖子擦了擦嘴。
    寧枝牽著旁邊的大寶站起來,示意小寶把撅著屁股正在吃東西的小白雞裝進紅色錦囊裏,“不用救,他沒有殘疾的命,這點小傷去醫院包紮一下就行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上樓,身後的女塔羅師不解:“這對兒夫妻都準備離婚了,咱們不走嗎?”
    她中文說不利落,但是知道的名詞倒是不少:“咱們下個星期還有節目要錄製呢,總不能一直等在這裏,等著喝老板喝那個女服務員的喜酒吧!”
    寧枝帶著兩個孩子回房,就在塔羅師以為她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時,寧枝在房間門口停住:
    “今天晚上好好睡,明天早上早點起,會有場好戲。”
    “好戲?什麽好戲啊?這老板娘都離開了,還有什麽好戲看啊!”
    塔羅師還想說什麽,但是寧枝已經帶著孩子進房了。
    她輕輕撇了撇嘴,一扭頭對上導演的那張臉,頓時被嚇了一跳。
    “導演?你沒走啊?”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長長吐出來一口氣,“真是的,你怎麽不出聲啊!嚇死我了!”
    導演笑著說了聲抱歉,然後抬頭看向寧枝房間緊閉的房門,像是自言自語,“你說既然明天有場大戲,我能開直播嗎?”
    “啊?開直播……”女塔羅師認真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也不是不行,不過得經過這家人同意吧?”
    “對,得經過這家人同意。”導演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終也沒說到底開還是不開。
    女塔羅師:“……”
    她目送導演沉默地遠走,再抬頭看看眼前寧枝禁閉的房門,抓了抓頭發,“都在這裏打什麽啞謎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完全大亮,她就被外麵的鞭炮聲吵醒了。
    原本這裏屬於大山腳下,到處都是植被綠樹,空氣比城市裏的要好多了,她這兩天晚上睡得都挺好,誰知道今天竟然有人在外麵放鞭炮。
    女塔羅師氣呼呼爬起來,推開屋子裏的窗戶,氣急敗壞大喊:“誰大早上的放鞭炮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院子裏昨天的狼狽已經被打掃幹淨了,現在院子裏站著幾個男人。聽到女塔羅師的喊聲,一個寸頭的年輕男人抬起頭。
    他皮膚黝黑,一笑露出來一口白牙:“外國人啊,你是這家賓館的客人吧!這家賓館的老板要結婚了,我們放鞭炮呢!”
    女塔羅師感覺自己有點懵,“他又結婚?不是……他老婆和他離婚了?”
    “現在不離婚也沒關係啊,先給新人擺桌喜酒定下來嘛!”年輕男人的笑容燦爛,“反正早晚都是要離婚,也是早晚要結婚的,隻是差了一道手續嘛!先定下來再說!”
    塔羅師愈發覺得華夏的婚姻關係混亂,她揉了揉腦袋,抬頭看了眼天空——深藍色的天空還掛著一輪影影綽綽的白月,遠方大山的輪廓若隱若現。
    時間確實太早了……
    她躺回去帶上耳機打算睡覺,剛打開手機裏的白噪音,雨滴打在鐵質車篷上的聲音響起,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這下她實在忍不住了,倏地一下坐起來,“誰啊!天都還沒亮呢,你們又來敲門,是我得去接新娘子嗎!”
    外麵的敲門聲一停,小寶軟乎乎的奶音,帶著一絲猶豫、兩分不確定:“愛麗絲姨姨?”
    “小寶?”
    女塔羅師連忙站起來去開門,小寶已經整裝待發站在門口。
    “誒,”女塔羅師蹲下身來和他平視,“你和你媽媽這是打算走了?”
    “不是,”小寶明顯也沒睡醒,肥嘟嘟的臉上眼睛幾乎睜不開,小奶音軟綿綿,“我媽媽說,沒有那個牛精的支撐,這個賓館支持不了多久,隨時都有可能會塌,咱們最好出去……”
    隨時都有可能會塌!!!
    塔羅師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的金發都要炸了。
    “隨時都有可能會塌,你媽還帶著你們兄弟兩個在這裏睡了一晚!”
    “我不知道……但是我媽媽說的都是對的。”
    小寶迷迷糊糊揉揉眼睛,把話帶到了就打算走,剛邁開步子,就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女塔羅師:“不行!你是人質,我得把你留在身邊,要是我東西收拾到一半,房子突然塌了,以你媽媽的性格肯定不會來救我,但是有你在就不一樣了!”
    她把懷裏的小胖子抱進房間,“有你在,你媽肯定會來的!”
    小寶被抱進房間,沒有半點兒危機意識,看到旁邊有床,一頭栽了上去,沒一會兒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塔羅師合適:“寧大師啊,這可不是我非要留下你兒子做人質,是你兒子太困了,非要在我房間裏睡覺的!”
    等她收拾好東西,牽著睡醒的小寶下樓,已經是四十分鍾以後,寧枝帶著大寶已經和導演吃完了飯。
    “你們不是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吃飯呢!”
    女塔羅師牽著小寶下來,小寶一溜煙撲進了媽媽懷裏,依戀蹭了蹭。
    寧枝把旁邊已經晾涼的豆漿端過來,大寶還給弟弟留了兩個豬肉餡的小包子。
    小寶本來就是個能吃的,看到眼前的早飯,當即坐下來開吃,看得女塔羅師也有點饞。
    她去拿了和小寶一樣的早餐,賣飯的換了一個不認識的中年女人,說今天是老板的新婚,所以早飯隨便吃,不要錢。
    女塔羅師帶著早飯和寧枝他們坐到一桌,輕輕歎了口氣,“沒想到啊,竟然不要錢。”
    她啃了口包子,當即發現今天的包子和昨天的不太一樣。相較於昨天皮薄餡大的包子來說,今天的包子隻能算得上還行。
    寧枝:“昨天的包子是老板娘親手做的,今天的包子是賓館從外麵買來的。那個賣飯的就是包子鋪的員工。”
    “難怪……”女塔羅師沒吃幾口包子,興致寥寥扔在一邊,喝了口粥,感覺也不如老板娘昨天做的好吃。
    她快速解決完早飯,外麵的天總算是亮了。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兒沒有繼續留在賓館裏,而是搬著凳子坐在了賓館外,偶爾抬眸看兩眼在他們眼前穿過的人群。
    這次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少,按照女服務員的虛榮心來說,嫁給了鎮上唯一一家賓館的老板,在這個小鎮上也是個很有麵子的事情,巴不得多點人來看。
    在她的要求下,老板下了血本請了附近村子裏的所有小年輕,給自己這個年輕妻子撐足了場子。
    新娘子穿著時髦的白色婚紗從車上下來,人群頓時爆起了一陣小小的歡呼聲,隨著新娘子走進賓館中早就布置好的新房,天上各種彩帶光紙亂飛。
    喜慶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昨天還在後院發生了拋棄糟糠之妻的醜事。
    就連一直癱瘓在床的老太太都被換上了新衣服,胸口處別了一朵代表著喜慶的小紅花,一張老臉上滿是笑容。
    導演看著這麽熱鬧的情形,忍不住歎了口氣:“從來隻聞新人笑,哪裏聽得舊人哭……可惜了之前那個老板娘,給這個家當牛做馬一輩子,反倒為別人做了嫁衣。”
    寧枝冷不丁出聲,“那可未必。”
    導演和女塔羅師看過來,期待:“還有反轉?”
    寧枝抱胸沒說話,隻是盯著賓館的大門直瞧。
    兩個人隨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就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輛小白車停在了賓館門口,兩個拿著鐵棍的人從車上下來,粗魯剝開賓客們直朝著新郎官兒去過。
    兩個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拿著鐵棍,這個配置一看就不簡單,周圍的賓客通通噤聲,好奇看著那兩個人。
    老板看著這兩個人有點迷茫,但也知道要是今天這場婚禮毀了,依照他這個新妻子的性子,肯定會跟他大鬧一場,所以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兩位,今天是我的婚禮,本賓館免費住宿。兩位要是需要,可以到那邊登記一……”
    他嘴裏的話還沒說完,兩個男人凶狠的眼神一瞪,二話沒說舉起鐵棍砸爛了旁邊桌子上的啤酒瓶。
    這下不僅周圍的賓客噤了聲,就連在外麵等著看新娘子的賓客也沒了聲音。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用手裏的鐵棍點了點已經嚇傻的老板,一隻手就把老板拎了起來:
    “就是你欠債不還呐!咋滴啊,有錢娶新媳婦兒,沒錢還債是吧!”
    老板被嚇得直哆嗦,“還……還債?我沒借過錢啊……”
    “別他娘的跟我擱這兒放屁!”
    彪形大漢手上的力氣加重,眼睛忽地瞪大,眼睛裏透出來的戾氣嚇得老板腿都軟了。
    “你他娘的沒借錢,你這個賓館是怎麽蓋起來的!蓋了大賓館,娶了新媳婦兒,錢就不想還了是吧!”
    這兩個人明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拿著手裏的鐵棒無條件掃蕩,原本為了婚宴而準備的酒瓶子和各種飲料頓時霹靂乓啷撒了一地。
    穿著婚紗的女服務員娜娜看著那兩個來要債的男人,嚇得直哆嗦。她原本以為靠著肚子裏的孩子傍上老板,憑這個家賓館足夠她衣食無憂了。
    誰知道這家賓館竟然是借錢蓋著,而且錢還沒還清!
    她這要是嫁進來,豈不是要幫忙還債?!
    眼看那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盯上了自己,娜娜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即扯下了頭上的白色頭紗,一把扔在老板臉上,“去他娘的吧,你愛跟誰結跟誰結!想讓老娘給你還債,門都沒有!”
    說完,她在一眾年輕人戲謔的目光下哭著逃走——原本她請這些人來隻是為了炫耀,結果全成了看她笑話的了!
    娜娜的父母也原本以為自己傍上了一個有錢的女婿,都在小鎮上給兒子看好房子了,誰知道這竟然是裝的!
    他們追著跑出去的女兒,路過這個裝有錢人的女婿時,啐了一口:“欠著一屁股債還學別人玩女人,玩你媽去吧!我呸!”
    眼看著好好一場婚禮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老太太看著跑出去的娜娜,仿佛看到了從自己手裏飛出去的大孫子,氣得直拍大腿:
    “強子,你還愣著幹什麽啊!去追啊!快點去追娜娜啊!”
    “哎呦!我真是命苦啊!我的大孫子啊!!!”
    老太太的哀嚎響徹在整個一樓大廳,強子看著娜娜穿著婚紗,婀娜跑走的背影,也想追上去,但不等他抬起腿,那兩個彪形大漢已經舉起鐵棍對準了他:
    “今天你是還錢,還是讓我們砸了你這賓館,再卸掉你一條腿?”
    強子渾身哆嗦,瞳孔顫抖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兩根鐵棍,腦子一片空白。
    老太太見他們動真格的,連忙提醒:“強子,當年建賓館用的錢是小花借的!現在你們離婚了,小花借的錢跟你有什麽關係,你讓他們去找小花去啊!”
    “對對對!”強子空白的腦袋終於反應過來,他雙眼真摯看向麵前的兩個彪形大漢,“你們去找牛小花!當時錢是她借的!你去找她!”
    “找她?”其中一個彪形大漢都被他的無恥氣笑了,“當時借錢的時候是你們夫妻兩個商量好的,借來的錢也是用來建你們這個賓館的,現在你讓老子找牛小花去要……”
    他冷笑著眼神一淩:“你他娘的玩兒老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