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他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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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相信她,以後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會相信。
    疼愛她的人隻會多一個,但是絕對不會越來越少。
    可是他是夏侯永康,頭上冠著‘夏侯’這個姓氏,就注定了他隻能是大虞的四皇子,絕對不能在清醒的狀態之下,做出任何違背禮儀的事情。
    宋嬌嬌看著他,察覺到了他麵上的猶豫神色,便道:“好了,先吃飯吧。你要了解我,我當然會讓你了解啦。”
    可是她卻絕口不提有關娘親的事情了。
    一直到早膳結束,宋嬌嬌斷斷續續跟夏侯永康說了不少的話。
    隻不過她不再說自己的奇幻經曆,麵對夏侯永康到時候,那雙像是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裏麵,少了很多平日裏的光亮。
    夏侯永康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沒有選擇相信宋嬌嬌說的話,現在看著她隱忍情緒的模樣,內心內疚的很。
    可惜他能在這裏待得功夫不多了。
    臨走前,夏侯永康拍了拍宋嬌嬌的腦袋,“下一次,你一定要跟我多說說你娘親的事情。”
    宋嬌嬌見他是真心實意說出這一句話的,眼睛裏麵終於恢複了不少的光亮,“永康哥哥真的相信?”
    “我真的相信。”
    夏侯永康點著頭說。
    宋嬌嬌終於由衷地笑了出來。
    她說:“好,等到下一次見麵,我再告訴你,我的娘親是怎樣一個溫柔的娘親。”
    話音剛落,玄至澈從院門外進來,“四殿下,該啟程了。”
    夏侯永康起身,離開時,衝著宋嬌嬌眨了眨眼睛。
    兩人似是約定好一般,隻一個眼神交流,便懂了對方的意思。
    雪宮拿著小鬥篷追在宋嬌嬌身後,“小郡主,您慢些。”
    宋嬌嬌追上玄至澈,牽著他的手,“今天我送二舅舅出門。”
    玄至澈問她,“是送我,還是送四殿下?”
    宋嬌嬌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是都一樣嗎?二舅舅也要出門去,永康哥哥也要出門去。”
    玄至澈冰冷的麵上竟然裂出一抹笑,“就你的嘴最會說了。”
    夏侯永康想,就連玄太傅都被嬌嬌的話抵住無法辯駁了。
    宋嬌嬌走在他們倆中間,也牽起了夏侯永康的手。
    他腳步一滯,很快又跟上了玄至澈的步伐。
    到侯府大門口時,天色已經灰蒙蒙亮了。
    今日霧氣大,宋嬌嬌囑咐著車夫,“不趕的,伯伯慢些,別磕著了。”
    目送他們遠去後,宋嬌嬌才轉身回去侯府,鑽進了正好來看她的外公懷中。
    “好困,還想再睡。”
    她被江川侯抱住,“嬌嬌兒,睡吧。外公抱著你。”
    宋嬌嬌打著哈欠閉上眼睛,她想,要是還能夢見娘親就對了。
    江川侯府的馬車一路駛向皇宮,寬闊的大道上,從後麵傳來一陣疾馳的聲音。
    車夫將馬車往邊上趕了一些,等旁邊那架馬車飛馳而過,車夫阿福才說:“是宮中的馬車,上麵有雲紋,似是國師大人在裏麵。”
    玄至澈淡淡地嗯了一聲,一旁夏侯永康道:“又是一年初九了。”
    玄燁疑惑道:“早就聽說池青硯每年開璽之日便要出宮去往祈凰山,可是有什麽說法?”
    外麵有關此事的傳言紛紛揚揚,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夏侯永康道:“聽聞是去拜國師夫人衣冠塚的。”
    玄燁本就不喜歡池青硯,聽見此話便笑出聲,“什麽東西,沒聽說國師還會娶妻的。池青硯還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夏侯永康皺了皺眉,“玄將軍……”
    他本想說‘慎言’,但看了眼玄燁和宋嬌嬌相似的姿態,話到了嘴邊便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玄將軍大概率也會像嬌嬌那樣辯駁幾句。
    他可是說不過牙尖嘴利的玄家的人的。
    玄燁疑惑,“四殿下想說什麽?”
    夏侯永康輕咳一聲,“我是說,國師大人好歹也是大虞的棟梁之材,玄將軍這樣說……”
    玄至澈看出他的想法和窘迫,淡淡開口解圍,“三弟,這是去宮裏的路,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好。”
    “二哥,你什麽時候怕他了?”玄燁不以為然,“上回他私自帶走嬌嬌一事,我還沒有找他算賬呢。”
    玄至澈沒說話,夏侯永康也隻是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忽然覺得這一段路過於漫長。
    池青硯的馬車趕在宮門開的瞬間,駕了進去。
    隻有他乘坐的馬車,能夠跟皇上一樣,在宮中行駛一段。
    一直到內宮門,池青硯才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等候在一旁的宮人瞥見他衣服上的汙跡與泥土,驚詫地睜大眼睛。
    這是那個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國師大人嗎?
    池青硯目光淡淡掃過,所有人都收斂起了麵上的震驚,低著頭生怕觸到他的逆鱗。
    “國師大人,陛下有請。”
    大早上的,這麽多人在這裏等著他回宮,多半是皇上找他有事。
    昨天不就已經找過他了嗎?
    池青硯緩緩道:“我換身衣服去。”
    宮女有些焦急,“可是陛下……”
    還沒說完,池青硯已經朝著欽天監方向走去了。
    身後的侍童連忙說:“梅燕姐姐,大人還要回去用些早膳,勞煩您告知陛下一聲。”
    梅燕張了張嘴,最終隻能任命地帶著口信回去了。
    昨夜陛下宿在自己宮中,沒有翻牌子。
    梅燕回去宮裏時,常公公見她一個人回來,嘖了一聲,“這事難辦了。就算是國師,怎麽能三番五次拒絕陛下呢?”
    他已經足夠壓低了聲音,但屋子裏麵的九五之尊好像還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厲聲道:“國師沒來?”
    梅燕連忙戰戰兢兢回複,“回陛下,奴婢見國師大人身上確有汙濁,國師大人的意思是回去換身衣服便來見陛下,省得汙了陛下的眼。”
    她哪裏還敢說國師大人還要回去用一個早膳呢?
    屋子門打開,穿好龍袍的夏侯都麵色沉寂。
    好半晌,他才說:“朕要去朝會,你去告訴池青硯,朕下朝之後,務必要看見他等候在禦書房中!”
    皇上生氣了。
    梅燕連忙福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