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四起。
    禦醫滿頭大漢拔出最後一根針，用袖子擦擦額頭，回身俯身：“公主殿下，臣已為她針灸完畢，輔以中藥調理，過兩日便能好轉。”
    老太太傷得太重了，很難好全。
    他的醫術出神入化，醫者中聞名遐邇，能治成這個樣子，已是不易。
    衛桔梗瞧床上的人一直昏迷，打斷禦醫叭叭些沒用的，隻問道：“什麽時候能醒？”
    “兩……三天？”
    禦醫不確定。
    “我要她現在就醒，不管用什麽辦法，懂嗎？”
    “……臣試試。”
    禦醫後背冷汗洇濕，佝僂腰摸摸索索回到床邊，繼續為老婦人把脈，心裏慌成老狗。
    林知晚站在門口，遠遠望著這邊情況。
    她喜歡站得遠一些，能夠縱觀全局。
    花架邊並排一黑一紅兩個盒子，優雅而神秘。
    衛桔梗坐在圓桌邊，托腮道：“你喜歡收集奇奇怪怪的盒子。”
    “紅盒子是荒蕪之地拿來的，老婦人的東西。”
    裏麵藏著國師的秘密。
    林知晚研究過紅盒裏的水晶球，沒什麽特別的。
    等老婦人醒了，水晶球打開方式自然知曉。
    衛桔梗翻查桌邊厚摞書籍，凝重道：“我找人查了查龍王遺珠，沒聽過這個名字。”
    這幾日她沒閑著，翻爛海國航海史冊，以及各種珍寶文獻，找不到關於龍王遺珠的丁點事跡。
    她甚至開始懷疑，龍王遺珠不在海國。
    林知晚抱臂，眺望宮外湛藍天空，“查不到正常，時機未到，遊戲有始有終，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出來。”
    桌下半人高泛黃書籍疊摞，衛桔梗幾天裏翻閱無數稀奇典籍，神色仍不見疲勞，反而津津有味。
    學霸把學習當做樂趣。
    衛桔梗手指在書本上隔著行數，一目十行，嗔怪道：“你倒不心急。”
    說完，眸光凝聚殘頁卷軸，神色微頓。
    從藏書閣搬來的羊皮卷，隻有半卷，末尾殘餘火燒毀痕跡。
    她忽然叫道：“林知晚！”
    “怎麽？”
    林知晚踱步走過去，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羊皮卷軸。
    黃皮卷軸上麵嗚嗚泱泱畫滿血色符號，亂七八糟，一點也看不懂。
    單調的符號湊在一起，形成長篇幅小字。
    衛桔梗道：“這是一種古老的海洋文字，幾十年前，被我爺爺破譯了。”
    “據文獻記載，一千年前，世界出現一群人麵獸身的海洋怪物，他們霸占方寸國土，屠戮滿城村民，無惡不作。一開始隻在世界小範圍聚集，逐漸越做越大，刀劍砍不穿，火藥炸不毀，幾乎成了全天下禍患。後經幾國聯合驅趕，尋得神器千葉竹笛相助，把他們放逐到海邊。”
    林知晚聽得雲裏霧裏，看卷軸像看天書。
    衛桔梗頓了頓，目光繼續往羊皮古卷後麵看去，表情認真：“人們以為災難結束了，豈料海洋怪物身上帶有瘟疫病毒，傳染性極強，一時之間瘟疫成災，天下大亂，毀滅性災難來臨。全球海嘯驟起，侵犯人們的故土，整片世界被海洋吞沒。”
    她沒了下文。
    林知晚問：“然後呢，怎麽得救的？”
    一千年前世界若毀滅了，就不可能有她們存在。
    “殘卷上說，海洋之神龍王降臨，龍神盤踞在半空，氣吞山河，吸納陸地上的海水，吞吐回原位，製止了海嘯蔓延。而後祭出龍王遺珠，佛光普照，為人們治療瘟疫。據有幸見到龍王遺珠的人說，龍王遺珠……”
    林知晚語速稍快：“什麽？”
    “沒了。”
    “嗯？”
    衛桔梗指著卷軸被火燒掉的地方，道：“後麵沒了，隻有前半卷殘卷。”
    林知晚手捏起下巴，皺眉思忖：“龍王遺珠與龍神有關，出現在一千年前，全球海嘯的時候。若再次觸發海嘯，亦或勾出人麵獸身的海洋怪物，是否能引龍神再次降臨，祭出龍王遺珠？”
    想都別想，衛桔梗腹誹：“林知晚，你做個人吧。不說引發海嘯難如登天，就是真引來了，海國怎麽辦，我們怎麽辦？自然災害麵前人類是渺小的，海嘯生存下去的幾率等同於零。再論海洋怪物，他們早已被放逐，不見蹤跡，常理來說不可能找到了。而且過去了一千年，早就已經更朝換代，龍王在不在還是個問題。”
    林知晚隻搖頭，龍神死沒死不知道，龍王遺珠一定會因為某種媒介出現。
    衛桔梗猜不透她的心思，勸誡道：“史記十個有九個假的，萬一這卷古軸乃人為杜撰，萬一龍神不是真實存在，萬一……”
    說到一半把自己說崩了。
    龍神不存在，龍王遺珠怎麽解釋，任務怎麽解釋？
    林知晚陷入沉思，衛桔梗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自顧自想了想，鄭重道：“我們得下海。”
    千年前人麵獸身的海洋物種沒有滅絕，先祖把他們驅逐到海邊，他們在陸地活不下去，大概會到深海生存。
    海洋本就是他們的家。
    因為海洋物種的存在，才引得龍王現世，再而發現龍王遺珠。
    故事線連接起來，歸根究底，她需要人魚公主的無量神泡。
    衛桔梗防備瞥了眼針灸的禦醫，手搭在唇邊，小聲說道：“等婚禮成吧，人魚公主死了，或許能令什麽東西發生改變。”
    係統給了任務，完成任務觸發關鍵線索，引領她們前行。
    “這個是其次，我們主要得找到另外倆人，團隊作戰勝率大。”
    王浩和蘇辭鏡憑空消失了一樣，兩人打聽不到他們的位置。
    衛桔梗作為即將成親的公主，到處尋找兩個男子，對外影響不好，流言蜚語殺死人。
    衛桔梗道：“海國就這麽大點，他們能被傳去哪兒？”
    她們離得近，另外兩個人應該也在不遠處才對。
    衛桔梗歎息：“我不熟悉